大祭祀的官话,是字正腔圆的大陆通行语言。所以,并不怀疑听不懂,或者歧义什么的。
王尘微微一惊,却也是一笑,看着这位苗寨的智者,微微一颔首,道:“大祭祀好眼力。”
“非是在下好眼力,而是你这一身路数,与南部洲半点不沾边。”
大祭祀在桑吉的搀扶之下,慢慢坐下。末了,又抬头,朝王尘露出一个神棍式的微笑。
他这一说,王尘也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着……好像是与周围,格格不入。
点点头,王尘一脸恍然:“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的帅气暴露了自己。罪过,罪过。”
“……”
大祭祀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号。
都说人老精,马老猾,大祭祀年老至今,按理说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不说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最起码一般的小招数小伎俩,已经很难在他面前讨巧。
然而此时,面对王尘,他是真的一脸懵逼。
这……
难来的臭不要脸小鬼?
老夫在这跟你说正事呢,你跟我开玩笑?
微微眯眼,大祭祀上上下下,重新再打量了一番王尘,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好小子,有点道行。”
老夫面前都敢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可见,是有点道行的。
“啊?”
王尘一脸懵逼。
仿佛并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语言,有什么过失之处。
大祭祀也懒得理他这个,权当他厚脸皮,呵了一声,却是道:“罢了,权当是一场缘法。贵客远道而来,我南乡寨该尽的礼数,自不会少。只是希望,贵客若有什么麻烦,还请不要带到我南乡寨。否则,我南乡寨虽小,亦有搏蛟之力,可护乡寨周全。”
说完,他没有再理王尘,摆摆手,直接在桑吉的搀扶之下离开。
“这老小子,这是在警告啊。”王尘双眼微眯,却也没有当回事。
本来就是路过,何谈的什么坏心思。
更何况,这小小的南乡寨,说实话,也没什么值得他坏心眼的地方。
要说你们这里是皇宫宝殿,随便抠下一块墙砖,都是金砖碧玉,那倒也罢了。
穷乡僻壤,连开party喝的酒都是我送的,你这有什么好拽的,还让我别打你们南乡寨的心思?
“得嘞,休息一晚,打听点消息就走吧。既然人家不欢迎,也就不必再在这里,讨人嫌了。”王尘在心里摇头失笑。
不得不说,除了这大祭祀,其他的南乡寨乡民,还是很热情的。
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其实不是。
山民多质朴,因为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心思也多纯朴。
真正穷乡僻壤出刁民的,是那些没吃没喝,资源短缺,又不得不靠争强斗狠来抢东西的地区。这种情况,山民才会是刁民。
南乡寨显然不在此行列。
虽然吃的不好,但的确不缺吃的。
穿的也不好,一个五彩缤纷的,跟斗鸡似的。但确实,人家也不至于破衣烂衫,与乞丐一般。
之所以不敢酿酒,可能也是因为酿酒要粮食,不敢浪费粮食。
再加上王尘多少也是帮他们杀了白天那头大蛇,属于有能耐,又对山人友善的那一类型,南乡寨山民对他亲近,自然也就不奇怪。
“℅……¥……#℅℅!¥!”
“*&℅&##&(*!”
篝火如龙跳动,于黑夜中舞动着赤红的身姿,映着少男少女们纯真的笑脸,热情无限,活力无限。
这应该是南乡寨近来,少有的一次欢庆。
每个人都玩得很嗨。
王尘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脸上带笑,篝火映红脸。
有南乡寨的少女上来,主动拉着他的手,要请他一起跳舞。
王尘哈哈大笑,刚想上去即兴扭一段大秧歌,让异世界人民,感受感受来自祖国大东北的热情,桑吉过来,朝他微笑:“岳兄弟,整两盅?”
男人嘛,友情都在酒里。
见队长过来,姑娘们也不好太放弃,朝王尘抛个媚眼,蹦蹦跳跳回了舞堆。
“行,我这有更好的酒,整两盅。”
老实说,对这南乡寨的情况,王尘如今已经差不多了解。
小乡山,小村寨,与一般般的山沟沟农民区,也没什么两样。
唯一区别的,怕就是这里的人都有超凡力量,普遍修为都是在练气一、二、三层左右。
练气六层以上的算是高手,像桑吉这种筑基期,直接就是领队。
当然,因为是苗民,所以,他们的修为,只能用道门的修为境界来类比,并不能说,练气期就是道门的练气期,筑基期就是道门的筑基期。二者体系不同,力量上的使用和区别,还是蛮大的。
除此之外,王尘大致情况都已摸清。整个小村落也就那么大,实在没什么好隐藏。
唯一让王尘有点兴趣的,也就是村落正中央的那处神庙。
很有苗民的气息,不过,大体上也应该走的是供奉、祭祀一道。
从神庙的建筑主体,王尘能隐约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众生愿力。
相较而言,南乡寨这边对他的了解,就非常少了。
就比如,桑吉现在只知道,王尘人叫岳云鹏,来自外洲,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
想了解更多,只能是在酒桌上,用酒这种好东西,来跟王尘套话。
两坛好酒拿出来,拍开泥封,酒香冲天,桑吉已经馋得不行。
如果不是大祭祀有叮嘱,此时,他只怕脑袋都要埋在酒缸里,长醉不醒。
“呲!”
桑吉美了一口,脸上陶醉得不行。
强忍着继续饮酒的冲动,他朝王尘道:“那个……岳云鹏兄弟啊,相逢即是有缘,不知你家在哪里?”
“酒醉不知归路,他乡即是吾乡。老哥,来,干!”
“哗啦!”
一碗酒下肚。
桑吉还奇怪呢,什么叫“他乡即是吾乡”,看他这样,被逼无奈,也干了一碗。
“不是,老弟,俺大老粗一个,没读过书,没啥文化,你这回答,俺听不懂啊……”
“听不懂有啥,来,再干一个!”
“哗啦!”
又是一碗酒下肚。
“……嗝!老弟,你这太海量了……不过,咱这聊天不是,你好歹告诉我,你什么来历啊……”
“废什么话!来,再干一盅!”
“哗!”
又是一碗。
“……那你总得告诉老哥,你家住哪,家里几口人,娶没娶老婆啊……”
“诶~!说那么多干嘛!一切都在酒里!”
“哗!”
又是一碗。
一碗接着一碗,一碗接着一碗,很快,王尘没醉,桑吉倒是醉了。
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充分显示了,什么叫酒品即人品。
王尘表示很欣慰。
当即把他拉到某个不知名角落,暗中逼问。
这一问,便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