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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随着房间的门一个一个地被踢开,目标所能隐藏的范围也越来越小了。终于,刑警在一间房间内发现了目标,但是和所有人预想的不一样,目标根本就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伫立在窗前。

    他背对着我们,这间屋子很大,所有的刑警都跨进屋子里把枪口对准着他。我也跨过了门槛,看到他的背影之后,我立刻确定了下来,鲁南的线索准确无误,他正是在天台受伤之后逃离的兵魁!

    兵魁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有一丝惧意,这么多刑警冲进屋子,他还是无动于衷。

    “束手就擒!”队长对着兵魁的背影怒吼了一声。

    但是兵魁还是站着一动不动,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窗户外面正飘着茫茫大雪,这股冷空气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窗户关着,但冷风却从窗户的缝里灌了进来。屋子里的光线很弱,刑警迅速检查了一下屋内,最终,警方确认下来,屋子里的确就兵魁一个人。

    队长又叫了一声兵魁的名字,一如既往,兵魁没有任何反应。

    仔细观察,他的枪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弹夹取了出来,原来他已经没有子弹了,最后的一颗子弹,要了刚刚那名刑警的命。

    队长大手一挥,两名刑警慢慢地朝着兵魁走了去。他们把枪收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兵魁的身手,万一不小心被他夺了枪,警方会有不小的麻烦。兵魁一直都没有动,直到那两名刑警按住他的肩膀,像死人般伫立的兵魁才终于动了。

    兵魁两只手往上,反手抓住了那两名刑警按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往前一甩,两名刑警翻了个身,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兵魁终于转过了身,他的两只脚踏上了那两名刑警的胸口,正要挣扎,兵魁跃起,更加用力地踏在了两名刑警的身上。

    兵魁的嘴角泛着冷笑,挑衅地盯着我和警队队长。

    大家都没有开枪,因为警队的队长下了命令:捉活的。

    但是兵魁脚踏两名刑警的行为却让大家愤怒异常,这同样是对警方权威的极大挑战!

    “到这个时候,你还是要抵抗吗!”我对着兵魁冷冷发声。

    兵魁嗤笑一声,双脚踩在了地上,他左右各起一脚,把那两名刑警狠狠地踢到了一边。

    “李可,你是我第一次杀不掉的人。”但是马上,兵魁话锋一转:“但那是因为你时刻都受人保护,如果单打独斗,你在我手上走不出几个回合!”

    兵魁的声音沙哑,他的脸上还有淤青,那是和江军打斗的时候留下的伤痕。他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血迹,虽然狼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的气势却根本不比之前弱上一丝。我四处看了看,桌子上除了他那把耗尽子弹的枪之外,还有一个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绷带和纱布,以及一些矿泉水和药水。

    “有人给你送药?”我问了一句。

    兵魁重伤的时候正是深夜,他不可能到药房去买药。他首先得躲过警方的追捕,也没有时间去买药,所以我立刻判断了出来,这些东西是别人给他送的。但是那些药和绷带还是全新的,兵魁躲在这里不可能躲的太长,拿到药之后,他应该立刻进行包扎,这样才能尽早康复,所以这药恐怕刚送来没多久。

    我走到桌前,拿起了上面一个空的矿泉水瓶。里面的水早就被饮尽了,距离兵魁受伤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兵魁在逃离天台之后,很可能第一时间逃到了这里,他不能回杀手组织,一方面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另一方面警方很可能把出城要道封锁了。

    这附近没有水源,这么长时间过去,兵魁恐怕早就口干舌燥了,药和水被送到这里之后,兵魁第一时间喝了水,但是他正准备给自己包扎,就发现了异常!

    兵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冷笑着盯着我,看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扔页私号。

    “队长,送药的人很可能没有走远,去搜捕吧。”根据种种线索,我立刻做出了判断。

    第441章 又是毒!

    警队队长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他立刻让人通知下去,要对附近的人实施抓捕。此次出警,警力十足,兵魁很可能还有同党在附近。队长并不着急把兵魁立刻带回警局,这么多刑警,就算杀手组织倾巢而出,警方都不惧,更何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队长对我的判断很满意,他朝我点头示意,让我继续找找线索。

    我又绕着房子走动了起来,这次,我没有再发现什么可以值得推敲的线索了。我又把目光放在兵魁的身上,尽管警方已经逮捕了多名杀手组织的杀手,但是我对他们都不熟悉,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不太可能。

    相比之下,因为和兵魁多次正面相对,我更加了解他。想要让兵魁乖乖说出我想要知道的线索。不简单,但是兵魁的脾气比较暴躁,我准备使用一些讯问技巧让兵魁把线索说出来。我正想着的时候,兵魁突然抢先开口了。

    “李可,你是想着从我口中套出话来吧,不可能的!”兵魁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戒备起来,但是兵魁根本就无惧枪口的威胁。有人逼不得已,朝着兵魁的脚开了一枪,立刻,兵魁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但是,兵魁稍作调整。竟然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鲜血从他的大腿处涌了出来,兵魁对着开枪的刑警怒目而视,那眼神着实可怕,那名刑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兵魁的嘴角扬起标志性的弧度,嘲笑了一声:“这就是警察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给你送药的人就是躲在国贸大厦顶楼的那个人吧?”我问道。

    我不排除杀手组织还有其他成员分布在市内,比如刚刚杀了鲁南的狸猫,但最有可能的还是躲在国贸大厦暗处的那个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现身,但他帮助了鲁南,这是不争的事实。

    兵魁没有否认。他眯起双眼盯着我。

    “果然很聪明,和沈承一样,是个威胁。”兵魁回答道。

    我想了想:“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傻了,你是我见过最没有头脑的杀手,或者说。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一名杀手。”

    兵魁并没有被我的激将法激怒。他冷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大家都在提防着兵魁,没有人来打扰我和鲁南的对话,所有人,包括兵魁都看出来了,我这是在激他。但是,最成功的讯问便是在对方明明知情,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套出对方的话。

    “杀手中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吗?”我学着兵魁嘲笑般的语气问道。

    兵魁:“有话直说,你以为这些子弹能挡住我吗,在我死之前,我也会拿你当垫背!”

    兵魁说着,就又要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又是一枪,兵魁的另外一条腿也中弹了。兵魁的双膝弯曲,但他苦苦支撑,就在他马上要跪在地上的时候,兵魁竟然又猛地站了起来。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浸湿了他腿下的裤子。

    不少刑警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场的有很多老刑警,很多人都中过弹,子弹打进身体有多疼,大家再清楚不过。兵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着,需要极大的意志力。

    抛开兵魁的犯罪事实不说,这方面的确值得让人佩服。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我盯着兵魁的大腿,佯装嗤笑道:“就算你能挡住警方的子弹又如何,就算今天你能安然逃脱又如何,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同伴的手里。”

    兵魁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是在嘲讽他在国贸大厦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为了能杀死我和江军,先后两次不顾兵魁的死活开枪。

    兵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不管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挑拨离间,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当日他敢对你连开两枪,他日,他就可能会在你的身上开上十枪!百枪!”兵魁已经伤上加上了,这种情况下,我确定他没有办法伤到分毫,于是我大步向前,走向了兵魁。

    队长想要阻止,但我示意他没事。

    走到兵魁的面前,他果然没有发动攻击。一个人的意志力再强,但想要不顾身体状况作出过激行为,不太可能。

    我就站在兵魁面前,和他四眼相对。扔页广血。

    我指着桌子上的药和水继续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他给你送药,给你送水,完全是利用你而已,他在国贸大厦的时候不敢现身,说明他想把摊子全部让你收拾。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他还是不敢现身,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信任吗!”

    寒风把窗户吹打得声声作响,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子里刺骨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兵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确定,兵魁已经被我激怒了,在明知我在使用激将法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你们的组织是为了什么而成立,你们似乎很痛恨法律,认为法律亏待了你们,也认为法律一无是处,但是想想看,就算没有法律,你们就能平安地生存下来吗!”我喝道:“没有法律,你就能保证你的伙伴不会开枪杀了你吗!”

    ……

    “法律并不完善,但它却极大程度地改变了弱肉强食的世界。再想想你们的组织,不受法律约束,但却处处明枪暗箭,你再强又怎么样,只要那个人在你背后开上一枪,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是公道!今日,你插翅难飞,甚至于,你很可能马上就会死在这里,所以,你杀不了那个人,但是,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承受着满心的憋屈被警方逮捕或者就这样死不瞑目?”

    我飞快地把这些话全部念了出来。我和兵魁挨的很近,我能清楚地观察到他脸上每个神情的变化。

    “在委屈和不瞑目中死去,这就是你加入杀手组织的目的吗?或者说,你是一个从来就逆来顺受的人,你的强大,全是在掩饰你这副皮囊下懦弱的心灵!”

    终于,在我这句话说完之后,兵魁有了反应。他嘶吼着,那声音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但我没有一丝惧意,依旧站在兵魁的面前。

    “你愤怒了?”待兵魁的怒吼声落下,我又冷漠地问了一句:“你生气又如何,今日,你马上就要死去,但是那个曾经不顾你死活的人就要逍遥法外,你连坟墓都没有,没有人替你收拾尸骨,而那个人,只会不屑地咒骂你一声:痴人!”

    兵魁的情绪已经被我彻底点燃了。

    “你杀不了他,也没有人能替你杀了他,现在能惩罚他的,只有你不信任的法律了。”我对着兵魁缓缓说道:“我会替你抓到那个人,这是我第一次给我最痛恨的犯罪分子承诺,也是对公道和律法的承诺。”

    兵魁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仿佛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终于,他慢慢地抬起了头,我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看兵魁的样子,他准备开口说话了。但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兵魁的嘴里突然涌出了鲜血!

    兵魁踉跄着不断往后退,靠在窗子前的时候,兵魁嘴里的血已经淌了一地了!

    突发的情况让我们每个人都措手不及,我心底大叫不好,我终于明白过来,兵魁额头上的汗水,恐怕根本不是因为我的话和腿上的伤而冒出来的!我猛地转头,把目光放在了那瓶已经被饮尽水的矿泉水瓶上。

    又是毒!

    第442章 从何而来

    “叫救护车!”我攥紧拳头,怒骂了一声。

    我大步走到兵魁面前,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他也转头看向了桌子上的矿泉水,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手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身前,我没有惊慌,他这不是要伤害我,而是要跟我说那人的身份!

    屋子里喧闹了起来,队长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兵魁满是鲜血的嘴凑到了我的耳边,他说话已经非常吃力了,我根本听不清对我说了什么。

    “全部安静!”我对着屋子里的所有刑警怒吼了一声,我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用毒杀人灭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孙祥死前就是被毒杀死的,而鲁南也是死于毒药的作用,现在,兵魁竟然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这次,我又一次疏忽了,我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心狠手辣。直接用这种手段要兵魁的命。

    兵魁本来就受了重伤,所以我从进来到刚刚,也根本没想到他的异常原来是因为毒药作用产生的。

    被我这么一吼,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包括我。

    我把耳朵俯在兵魁的嘴边,兵魁的嘴里涌着鲜血,大口地喘着气。他背靠着窗子,窗子外出了太阳,冰冷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内。我仔细地听着,终于,我感觉不到兵魁的呼吸了。

    我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就算是死了。兵魁还是靠着窗子不让自己倒下。他的双膝不为任何人落地,在我眼中,法律就像是那灿烂的阳光,兵魁早已经不需要样阳光,把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即使是死前的一刻,他仍然背对着阳光。

    兵魁没有闭眼,他的双目瞪得浑圆,阳光把他和我的身体投影在了地上,他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我们的影子,有人的地方。必有阴影,那阴影,或许是兵魁一直向往的地方,可是,他死了,死于阴影。

    我走出了门外。点了一根烟。

    兵魁的尸体被抬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已经把他的双眼抚上了。警队的队长和我并肩往前,我们一起出了大宅。牺牲在门外的那名刑警也被抬了起来,当他的尸体被抬出小树林的时候,守在树林外面的刑警都对着尸体敬了警礼。

    我们等了一会,外出搜寻的刑警也都回来了,他们没有任何发现。那个躲在国贸大厦暗处并给兵魁送毒药杀他灭口的人,反侦查的能力极强,他已经躲过警方两次的搜捕了。

    回警局的时候,队长在车上问我兵魁最终有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我没有犹豫,摇了摇头。

    路上起了积雪,车子开的很慢。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所有人都还没有吃饭,这次行动,我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是兵魁死了,这无疑又一次给杀手组织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以兵魁的身手,走到哪里,不管身处哪个组织都是绝对的精锐。

    警方的侦查并没有因为兵魁的死亡而停止,警局里的警局还在不眠不休的观看着全市范围的监控录像。我想到了狸猫跟我说的,杀手组织中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任务,她的任务是杀鲁南,兵魁的任务是杀我。

    如今,兵魁已死,杀手组织中很有可能会再有人来杀我,可能是躲在国贸大厦暗处的人,也有可能是新的杀手。联络网被打破,多名杀手被捕和死亡,警方和杀手组织的战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以说,被激怒的不仅仅是警方,还有杀手组织,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派出狸猫来刺杀鲁南。

    我到警员办公室,找到了负责寻找声音模仿者的那几名警员。他们正在查看宾馆和医院的监控摄像,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目标进入宾馆和医院。宾馆和医院都是人群流动性极大的地方,要从模糊的监控画面中找到可疑的目标,本来就困难,而且对方很可能已经伪装过了。

    另一方面,大家还是没有找到狸猫的下落。

    “出城的交通要道封堵了吗?”我问了一句。

    立刻有刑警回答我说:没有。

    我眉头微皱,狸猫逃走已经很久了,但是警队竟然还没有封堵出口。长期性封堵出城要道的确不可能,但是上级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尽快破案,这种紧急时刻,警方应该早就势如破竹封堵路口,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排查才对。

    那个刑警告诉我,这是警队队长的意思。

    我直接走进了警队队长的办公室,他正愁眉苦脸的看着文件。在询问的过程中,我和警队队长发生了分歧和争执。警队队长说他只是在各个出口埋伏了警力,狸猫完成了任务,肯定会尽快想办法回到杀手组织藏匿的地方,他想要通过埋伏的警力抓到狸猫。

    但如果封锁要道,狸猫很可能会不准备逃离,躲在偌大的城市内部,一时半会很难抓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