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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节
    我挥手示意叶凝小心,又顺气息朝前摸进五十六米,跟着我在一根倒掉的大树旁,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让树叶覆盖了的人。

    这人好似死了一般,倚着粗大树干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我到了近处,仔细感受一下,发现对方还活着,体内尚有气息流转。于是我招了一下,示意叶凝跟我一起过来。

    到近处,我蹲下来,小心拂过这人脸上的树叶,转尔当一脸被浓密胡须和头发盖住的脸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小惊了一下。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之前差点杀了我的脏怪人白道福。

    白道福这会儿显的好像是很疲惫,他蜷缩着,倚着这个树干,鼻息非常的轻。

    我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我本能一紧张,唰的向后一闪。

    这一瞬间,我身上自然会淡出一道气场。

    然后,他接收到这气场,跟着他就醒了。

    他睁开了眼,双目如电,全身气息先是急剧流转一番后,他猛地坐了一起来,跟着一抬头,两只眼睛仿佛两道剑锋一般,唰的一下就落到我身上。

    我全身戒备,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就这么,我跟这白道福互相盯了能有五秒钟后,对方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

    我心中念头千百转,他能问出我是什么人!且他说话的语气极是沉稳,这说明他不是那个阴险毒恶的白道福,他是正常的。

    正常的,我该怎么来答呢?

    对!

    石佛像,王家成老人……

    我想到这儿,就对白道福讲:“我是受王家成老人死后托付,要把一件东西,带到秦岭,交还到它原来所在的那个地方。王家成老人因此事受到牵连,然后被人在家中打死。而打死他那人,也到了秦岭,想要霸占秦岭一处禁地内的东西。”

    白道福上下打量我……

    他看着看着,突然他眼神一转,跟着他拼命揪着自已的头发:“我不是我,我是谁,我是谁,你又是谁,你为什么要来,你从哪里来的,你……我要杀了你,白道福。不!是我要杀了你,可你说你是白道福,我……我又是谁?你们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呀。“白道福目光突地变的茫然,他盯着我,同时唰……

    用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他跑到了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来问我:“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呀。我……我是白道福,可我要杀了他。他说他也是白道福……他也要杀了我。我究竟是谁,是谁?”

    白道福的功夫真的是很强,很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躲,一下子就让他叨住了手腕。我感觉到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量,真的是比钢铁还要牢固,根本就不容人去挣脱。

    这劲,太强了。

    此时,他就这么攥着我,目光呆呆地,一句接一句地问。

    他是谁,他不是白道福吗?我……我怎么来答他呢?

    我正犯难。忽然一旁的叶凝说话了:“你就是你!你不是别人!你是海大真的兄弟!你也是小秀的哥哥,是小秀的异姓哥哥,同样,你也是海大真的兄弟。海大真入了释门,小秀没人照顾,你要替兄弟像照顾亲妹妹一样来照顾他。”

    叶凝真是聪明呀,这几句话一说完,白道福泪了,泪的同时,他原地就倒翻了一个跟斗,然后他拍手说:“我知道我是谁了,我是大真的兄弟,对,我是大真的兄弟,是小秀的哥哥,谁要是敢伤害他们两人,我杀,杀!杀他们到天涯海角。我是大真兄弟,我是大真的兄弟!”

    白道福念叨了一阵后,他哈哈的一笑。突然,他又瞪着我和叶凝说:“你,你是谁?”木介宏号。

    我怔了怔:“我是王家成前辈托我来……”

    “王家成?王家成是谁?我头好疼,好痛,王家成是谁?”

    白道福突然就伸手捂住了头。

    我见状怕他又犯什么毛病,于是忙说:“我,我叫关仁,我也是大真的兄弟。”

    “啊!你也是大真的兄弟,好!你是大真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来保护大真,还有小秀,好不好?”

    白道福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白道福又说:“那个人……那个人,白道福,对,就是他,白道福,他打伤了小秀,我们一起找到他,然后把他给拿下,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

    叶凝这时也点了点头。

    白道福这时,呼的一下,又挺身站起,然后望着远山咬牙说:“小秀,大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还有大真,我要想,要悟出一个以武入道的绝妙法子,我再教给你,让你还俗重新娶了小秀!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白道福说完,他忽地不理我们,而是闪身,唰的一下,又遁走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要把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做好

    我感觉自已其实是一个泪点很高的人,我轻易不会落泪的,但这一次当我听到白道福说出这般话时,我又泪了。

    白道福如果是为自已提升功力,修为。追求所谓的什么通神之境,这或许可以说他是执迷不悟。

    可他不是,我从他方才说出的那番话中已经听出来了。他一心苦求什么高明的本领,只是为了学会后教给海大真。

    而教给海大真的目地也是非常简单,他要让海大真还俗,重新娶了小秀。

    这几个朋友的情谊,真的是让人非常感动。

    可造化弄人,白道福可能是太聪明了吧,以致他竟然把自已给搞成了这么一副,半疯半傻的样子。

    多说无益,我感知到白道福走的并不是很远,是以我和叶凝商量一下。打算跟在白道福的身后。

    我们紧随白道福朝山中追走了半个多小时,最终白道福的气息终于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中遍寻不见了。

    他哪儿去了?

    我猜他一定还在这片山林,只是因为那个陆姓邪道布置了重重的所谓阵法,是以我的感知才放不出去。

    但感知没有,耳朵却可以听到,眼睛可以看到。

    当下我和叶凝一边小心向前移动,一边注意去听四周的动静。

    结果,没多久。我就听到前边有人在说话。

    加快脚步紧追了一百多米远,绕过几丛纠缠在一起的藤条树枝,我见在林中一块空地上,正立着一个三十左右的高瘦男子。

    这男子面对着倚大树喘息的白道福,他正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是小秀,大真的朋友不假。但你更是白道福,因为你是白道福,所以他们现在不喜欢跟你在一起……”

    白道福一脸痛苦倚着树:“不!不是这样!不……他们没有。”

    这男的是哪儿冒出来的,他怎么就这么坏呢,我听罢一咬牙,嗖的一下从树丛中闪出来,跟着说:“小秀,大真的朋友,你不要听他胡说。我就是他们两人的朋友,我可以做证,他们想着你,惦记你,真的。他们现在非常惦记你。”

    白道福却恍然听不到我话般,一个劲在嘴里念叨着,我该死,我要杀了白道福,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诸如此类的话,跟着白道福仿似找到什么目标。原地转了身,嗖的一下,就从我们的视线消失了。

    这高瘦男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怎么又把白道福给刺激了呢?身陷阵中,我感知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同样也不知这人功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只见到他负了手,拿一副冷冷的样子,站在树下借月光打量我。

    我沉声问:“怎么称呼?”

    对方:“姓江,单名一个越字!”

    讲过了姓名,这江越又对我说:“你是关仁吧。”

    我说:“你怎么听说的我?”

    江越:“我师弟是沈北!你记不记得这样一个人?”

    我当然记得沈北了,鬼庐一战,他曾让人给洗了脑,又在接到不知名的一股怪力后,整个人突然昏迷,然后我们将他安放在河南一位佛医手中接受治疗。

    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和叶凝在来终南山的路上,我俩还商量,要抽时间去河南看一看这个沈北呢。

    今天,这个江越提起沈北,我想到一幕幕后就沉声对他说:“当然记得,他在河南养病,最近不知怎么样了。我还打算去看他呢。”

    江越嗯了一下后,他说:“沈北回美国了,让他家人接走的。他家人看到他的样子很伤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关仁。”

    我听到这个也是醉了。

    这可真是啊,不管什么屎盆子,逮着一个就往我身上扣。他沈北绕不过心里的弯儿,跟我试拳他输了,然后投到鬼庐门下,误入了邪道让人给害了。这始作俑者,怎么就成了我呢?

    我当即说:“江师兄,我跟沈北之间没什么仇恨,我与他试拳也是你们海外练家子从中撮合,最终我才与他在喜峰口打了一场。”

    “那一场拳,沈北只是手上受了点轻伤,他人并无大碍,往后他做过什么事,我可就一概不知了。江师兄,这罪你怎么能怪到我关仁头上呢?”

    江越听罢,他摇头一笑,转又看我说:“关仁,你说你若死了,你若败给沈北,这一切的麻烦不都没有了吗?”

    这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啊。

    我败给沈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为什么要败呀。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对方。

    江越淡然:“沈北出身好,天赋高,他身后的师父都是武道中的元老级人物。他不能败!因为他足够优秀!”

    “而你……”

    他用冷冷目光看我一眼说:“天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会了两三下子的毛头小子。你这种人,要出身,没出身,要地位,也没什么地位。如果人按照等级划分一下的话,你是属于贫民,庶民之类的人。”

    “当然了,我们不是不让你学这些东西,你们可以学,但是……学了后,你要知道有些人你可以打赢,有些人,你不能打赢。”

    江越讲完这个,他又说:“先跟你申明,我同刘山琦是划清界线的两伙人,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但我这次回国,一是要找到你。二是要看看这白道福究竟有多大本事”

    “现在,白道福跑了。你又出现了,所以我第一个目标达成,跟着我就要展开下边的计划了。”

    我咬了咬牙!

    坦白讲,这个江越身上确实没有那么一股子邪气。他确实是武道中出身正统的这么一位拳师,但是他的德行……木台私弟。

    我委实是不敢恭维。

    换了从前,这时候我早就冲过去跟他动手了。可这会儿我没动,而是冷冷问他:“你见过小秀了?”

    江越:“见过了!我凭什么不能见,吴玉秀,她身上负的是机关销器的传承。早在十多年前,我回国曾经跟她见过一面,她还帮我做过几样东西,这次回秦岭,我当然要见她了。”

    “白道福自作孽,他这人活该走一条不归路。”江越冷冷补充说。

    我控制了下情绪,同时示意按奈不住的叶凝不要冲动。

    跟着我对江越说:“白前辈不是你想像的样子……”

    跟着,我把白前辈要做的事,还有他的一些真实想法儿跟江越讲了出来。

    江越听罢他冷笑:“那又怎样!他已经入邪了,你不要想着去把他医好,更不要想他跟小秀,海大真能好。”

    “他死了,事情一样会圆满解决。”

    叶凝听到这儿,她气不过,直接扬声问:“你能打过白前辈吗?你就随便决定人家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