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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四儿啊,你去泡两碗茶来。”

    三个中年人中,有一人应声儿就奔去了屋里。

    我走过去在老头儿指点下坐好了。

    不大一会儿,中年人端了两个盖碗出来,分别放在了我和老头面前。

    老头一笑:“年轻人,多喝喝茶,清清心,就没那么大的火气儿了。”

    我笑了下端起盖碗,见里面泡的绿莹莹的几片茶叶极是秀气。于是端起喝了一口,很好喝,很香,有种炒豆子的味儿。

    老头儿放下盖碗看我一眼,忖了忖说:“你前几天打了一个人,那人的确不怎么地!挺败类个东西。可没办法,他后边的人面子大,求到我们这儿了。所以,我不得不出面然后跟你讲一下这个事情。”

    “你打的那人他叫林剑,他是香港人,父母都是香港当地的富商。祖上大概是抗日时期,他们林家的人对我们国术界的几位前辈有过资助之恩,这个呢是一层的关系。另外一层的关系呢,是林剑的师父。”

    “他师父不是正宗日本人,是华人与巴西那边混血日本人结合生出来的。巴西那个国家不知你知道吗?那是个移民大国,人种混血混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已有哪几个血统了。林剑师父有两个名字,对日,国际上叫桥本一雄,香港,内地这里叫乔雄,是去了木字旁那个乔。”

    “乔雄本身是街头打架出身,进过监狱,在里面是打出来的。出狱后,他救了一个让毒贩纠缠上的日本空手道大师,那人名字我先不说了。单说乔雄他跟那个大师学了十多年的空手道。在巴西,南美打过不少人,算是很有名气吧。但这人品德不好,打人下手黑,狠。因此,一直也就没去打国际上的比赛,这个倒不是说他不行,而是人家不让他参赛。”

    “不参赛,还有条路就是找贵人。可乔雄人品太臭,没贵人喜欢他。但好在,后来他师父死了。他就顶师父的名,开空手道馆,经营起体育生意。做了四五年,一直都很不错。”

    “他收林剑做徒弟,其实不是林剑功夫多好,天赋多好。而是相中他家的家世了。”

    “现在呢,你把林剑打了。”

    七爷讲到这儿,他喝口茶断续说:“林剑父母托几个老人儿来问我们是不是我们的人给打的,我安排人调查看了那个道馆的监控,发现你用的是形意门功夫。我就问形意那边要人。形意却说没这号人,他们又打电话,问过几个能联系的师父,都说没你这人。”

    “正这节骨眼,太极那边放话过来了。说林剑他们已经去医院看过,并用太极门里的针术,帮他调理了胃肠,差不多这会儿应该就能好了。太极的意思,不让我插手。这个,他们后期可能还会单找你,这个另说了。毕竟,我跟太极那波人也不是很熟。”

    “咱说咱们的,刚才说到林剑师父了,他师父乔雄几年前是打着两国武术交流的旗号过来跟这边人接触的。林剑父母中间还过问过这事儿。然后,我们也好好接待,尽足了地主之谊。”

    “这回乔雄亲自来电话了,他在电话里透了这么层意思。他给你安排了两条路,一呢你跟林剑再打一场,然后让他把你打的跪在地上,跟林剑磕头求饶。并要求让林剑的学员,包括武术界的一些前辈现场观战。第二条路呢,就是跟他打!一决胜负!”

    七爷喝了口茶,放下盖碗淡淡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

    稍许,七爷问:“你是个什么态度?”

    我喝了口茶,也轻轻放下盖碗,然后淡淡说:“打!”

    七爷:“好!我来安排!包括这段时间,你的训练,因为我看出来,你这实战还是差点火候!”

    我一怔。

    接着七爷说:“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中林剑父母是个明白人!以后,你要有那气运,到了香港,你得跟人父母好好见一见,聊一聊!”

    “行了!”

    七爷一扭头说:“四儿,你过来。咱们好好调调这小兄弟的功夫!”

    我说的只是一个打字。

    虽然我没说究竟跟哪个打,但我的表情,是人都能看出来,我瞄准的就是乔雄。

    其实,七爷心里边也早计划好了,就是跟乔雄打。

    同样,只要是练武人。这场跟乔雄的架,就算是打的口吐鲜血,就算把自个儿身上功夫全打废了也得打!

    没第二条路走。

    就是打,不打!对不住那些师父,对不住这一身的功夫!

    第四十三章 再次接受训练

    七爷这时把几个中年人都叫到身边,他说了些关于怎么给我训练的事儿。几个中年人听了一脸惊讶回问七爷,一个乔雄而已充其量一流的武混子,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七爷意思你们别管,按我说的吩咐做下去就行了。

    我听到这儿,心里犯了个小嘀咕。抬头就问七爷说:“七爷好像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我的事儿不想牵扯太多的人进来,那样的话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有些人情我可能回不了。”

    七爷摇了摇头:“仁子啊!叫你仁子是不跟你见外,虽说咱爷俩儿没见过但我也不跟你见外。可你要知道的就是,这个院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跟我说上话的。我这么帮不是看别的,我是看你师父的面子。”

    “我是通过小程把你找到的,他说了你师父是老周。老周的徒弟别说这么点小事儿了,就算是几条人命的大事儿我姓段也得帮他抗下。”

    我一怔。

    七爷接着说:“这么些年了,行了多了不说了。老周就是脾气硬性子倔。前几年我一直张罗着帮他,他死活不肯受用。唉……”

    七爷重重叹口气,复又看我说:“我说了帮你但你能不能受得住这个帮,能不能抗得住,那还得看你自个儿的本事,要是你受不住。乔雄那边不用你管我们能搞定,但从此往后你可就错过一步好棋了,一步能走进这江湖查清你师父双腿残疾真相的好棋。”

    我听了这话一个激灵。

    “我师父腿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爷你快跟我说。”

    七爷微微一笑:“孩子啊,知道你重师恩,是个讲情义的人。你问的事儿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一大把年纪守在京城里头,看了这几个驴球马蛋的玩意儿。”

    七爷指了指那三个中年人话音一转说:“我是没空查了。你得空去查吧,反正我知道的就是你师父的腿不是自个儿断的,也不是出什么车祸落下的残疾。”

    我注视七爷:“人祸!”

    七爷没说话,只是把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磕打了两下。

    很轻很轻的两下动作已经让我明白七爷想说什么了。

    师父伤的很奇怪,我之前曾经从侧面打听过但周师父都用话给搪塞了。

    另外有两次,夏天的时候天气热,周师父穿着大短裤行动时我得以看到大腿的断面。那个断面很整齐,齐唰唰的切下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车祸后医院给截的肢……

    稍作思忖我决定在得到师父亲口证实前,先不对这件事做什么结论!

    接下来七爷让身边人拿了一个大铁壶来,给我们面前的茶碗续了水。

    品着茶七爷告诉我,我们所知道见到的这个国术世界只是冰山上的一角。有些东西不是不能讲,而是讲多了说多了就会发现,以前知道的很多都不对劲。再往深了说就是,可能会出乱子。

    安定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失去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倒是没失去,只是从大众眼中消失罢了。他们有他们的玩法儿,有他们的规矩。

    七爷说他不是那个江湖的人,充其量不过跟那个江湖沾了点小边儿罢了。

    他希望我能进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七爷还说他不是什么高手,他充其量只学过一个八卦掌,师从过一个名人,有个辈份儿摆在那儿。所以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儿,都投奔到他这儿,然后敬他是位师父。

    真论打,七爷说他连一个散打运动员都打不过,因为他学的全都是养生的东西。

    但因为有辈份儿,恰恰面子上的武林又极讲究这个辈份儿。所以七爷在京城里头说话好使,能够请得动一些别人请不动,或者干脆面都见不到的人。

    他的计划就是请这些人来练我!

    “你现在发力还是不行,你的这个劲还得去调用,去用身体比如说这个掰步,拧腿这样来发劲。”七爷站在桌子边上比划着说。

    “这样不行,这个充其量知道了个明劲,摸着一点暗劲的门儿。但真打起来遇到国术练家子你一样还是不行。你得把一个东西给练出来。”

    我愣了下:“是证出一道神吗?”

    七爷点了下头,复又摇头:“不是神,神那是道家说法。武道,武道,你现在武还没成呢,提道差的太远了。”

    “正常情况下你把这个暗劲琢磨明白,自个儿单练的话,至少也得是六到七个年头。眼么前没那么长时间。然后小程那边也说过,你这底子特别的好。我就想办法,逼一逼你,把这东西从你身上逼出来!”

    七爷注视我一字一句地说。

    那天七爷告诉我比拳的事儿他会尽可能往后拖一拖。因为,我还有一个月左右就面临毕业了。

    这段时间,先把这个大学毕业证拿到手再说。

    我点头同意。

    然后在那三个中年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学校。

    临别我知道这三人中,最爱跟我说话,逗我的那个他姓韩,他练八卦掌的。跟程叔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回到学校表面一切风平浪静,但很快我能发现有许多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有几次在食堂我遇见方雪了。

    她很害怕的样子看着我,呆了两呆后,又拧头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是了,我给她吓坏了,不仅是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高术就是这样。

    当你展露了之后,那些普通人看到不会多敬佩你,只会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同样,也是这样一件事让我明白。

    高术江湖和普通人的日子,永远都是两个平行不相交的世界!

    张平海跟我见过几次,但没多说话,只告诉我他师门已经把林剑给治利索了。同时他表示,师门好像有意想跟我接触。但也只是说说,目前还没确定。

    又过几天,张平海给我拿来了一万块钱。

    说那天的钱,不应该我掏,应该是他掏。我死活不肯要,张平海急了说,这钱我要是不收他师门不会原谅他。

    我想了下明白过来,就把这钱收下了。

    太极门不想领我这个人情。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修到跟人家去论人情的那个高度!

    这件事,先告了一个小段落。接下来我开始忙毕业论文了。

    我写了一个多月,题材是理论物理上的东西。什么统一场啊,粒子啊,量子啊,行星引力,银河系,太阳系一些高大上跟正常过日子没啥关系的玩意儿。

    一式两份,一份中文,一份英文。

    很快,我通过了论文答辩。

    学校老师对我很满意,其中有两个老教授还有意要带我当他的研究生。并许诺,只要我同意,考试就是个形式。然后,研究生第一年的下学期就能让我参与课题,就有科研经费可以赚。

    我委拒了,我说家里不太喜欢我继续读书。

    教授很可惜的样子。

    我顺利毕业了,拿到了学士学位证,毕业证,各种证一大堆!

    就在我穿上学士服跟同学们一起拍了一张毕业照的那天。我回到宿舍正收拾东西,抬头忽然看到门口站着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