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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
    在旁人眼里是天生的衣架子,但在亲朋眼里,无疑太清瘦了。

    虞即随意地嗯了一声。

    秦子寒皱眉问:怎么不叫外卖或者阿姨上门煮饭?我出门前要让厨师定期给你送餐,你又不愿意,我当你有别的安排。

    哪知他一日三餐都拿沙拉对付。

    说到这话题时,虞即目光却有些躲闪,浓密的眼睫也心虚地垂了下来,在细白的眼睑上洒下一小片动人的阴影:唔,说来话长,等你到家再说吧。

    他怎么好意思说,前一阵子就因为偷懒的缘故,一直叫同一种他最喜欢的海鲜类外卖结果却不慎导致急性胃炎发作,被当场受到惊吓的助理送进私人医院的丢脸事?

    秦子寒与他相识多年,哪里不知他在试图隐瞒什么。

    却因为担心招致虞即反感,不得不压下想立即追问的急切,尽量让接话的语气显得自然:好,那就到家再说。

    虞即暗松口气。

    二人轻松聊着,很快补上了分别半月的空档,而目的地机场也到了。

    秦子寒心里满是依依不舍,面上却放松地与虞即暂时道别,提上简单行李,就往领登记卡处行去。

    虞即挂了视频通话后,一时间竟感到久违的空虚。

    他将已吃得干干净净的沙拉碗放进洗碗机里,心不在焉地散了半小时的步,才重新回到工作状态。

    只是在路过书房、去往放置乐器的房间时,他忍不住多瞟了下午带给自己不少快乐的电脑一眼,才飞速将视线移开了。

    对虞即而言,除非真遇着难得一见的灵感四溢、文思泉涌的状态,大多时候的前期筹备,都只是将零零碎碎的灵感进行记录,配成乐曲片段。

    当灵感碎片搜集到一定程度、片段数额也趋于饱和时,再从中择优匹配,最后进行总体衔接。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一晚上完成了三个片段的制作,而事前设定的闹钟也准时响起了。

    他拿起手机,向秦子寒询问道:上机了吗?

    不出两秒,他就收到了回复:刚上来,正准备给你发消息。

    实际上,秦子寒已经在座位上坐了十五分钟,只等其他乘客到齐飞机起飞了。

    他一直攥着手机,却因知晓虞即多半正在忙工作的事,不好主动发信息打扰。

    收到虞即来信,他心里一暖,赶紧回复。

    虞即不疑有他,回了个好,一路平安后,就先进浴室洗澡了。

    或许是明天好友就要归国的好事一直在心上萦绕,虞即虽然准时躺到了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在时针指向1时,他才陷入睡眠,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与秦子寒穿着足够赴任何宴会的正装,手里拿着两根刚拌过沙拉的勺子,身后跟着五只宝宝进了战场;对面的敌人是一个个漂浮而来的高音符,每用勺子敲掉一个,就会在耳边弹出一道协和音;而每漏掉一个,则会弹出刺耳难听的不和谐音。

    他哪里受得了那不和谐音?就与秦子寒手忙脚乱地敲着,不知怎的,秦子寒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小鱼,你怎么全带的鱼宝宝?

    他扭头一看,才愕然发现身后跟着的五只宝宝竟全是鱼的模样,白鲫鱼鲤鱼草鱼剑鱼三文鱼

    当虞即从被鱼淹没的离奇梦境中苏醒时,算着时间,距离搭载着秦子寒的飞机降落,只有三个小时不到了。

    三小时后,B市国际机场。

    已经接近中午,本就繁忙的机场内人流越来越大,旅客无不一手拖拽着或大或小的行礼,一手拿着手机或登机牌,一路仰头看着上面硕大的入口标示。

    在到达大厅的接机通道外,大多乘客都目标明确地要么自行打车回家,要么往相连的通往地铁的电梯口行去。

    只剩四十来个或被亲朋、或被旅行社安排来接机的,纷纷围在长道旁,手里举着写了对方名姓的牌子,睁大眼睛朝逐个走出的乘客身上瞄,看能不能找到自己要等的人。

    然而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某个角落投去。

    机场里虽然开着暖气,但称不上多充足,加上不时有冷风从开着的自动门处灌入,大多人要么套件羽绒,要么穿了厚实的毛衣,难免显得臃肿。

    刚进来的这人,却尤其引人注意。

    他身形修长,穿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在他身上却显得尤其好看。

    下摆一直到接近膝盖的位置,下面是被黑色裤管包裹的线条笔直的小腿,踩着双设计简洁干净、却一眼就予人时尚印象的白色皮鞋。

    他的面孔被一条白色的围巾和黑口罩遮了下半部分,上半张脸则大多被一顶鸭舌帽给挡住了,只有一小截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凤目露在外头。

    而由于他一直微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什么,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俨然一副在与人通话的状态,旁人也难看清楚那双眼睛的样子。

    只有离他最近,频频打量他的那几个年轻女生看清了他的眉目,实在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太好看了。

    她们偷偷交换着只有彼此才知道意思的眼神,一边心神不在地留意着要接的同伴是否有在出口出现,一边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陌生大帅哥的头上。

    在悄悄拍了张侧面照后,她们忍不住开始通过微信进行交流。

    那个人实在太帅了,是不是明星啊?

    我认为很有可能,不然干嘛遮得这么密实?而且是真的好帅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的眼睛和身材都好眼熟可惜离得不够近,看不清楚细节

    我也觉得有些眼熟,但好久没追综艺了,好多以前追的小鲜肉的名字都忘光了

    看他的气场不像小鲜肉啊

    如果真是明星的话,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吧?怎么说也会带几个助理在身边

    Nsdd,哪有明星纡尊降贵来机场给人亲自接机的,被接还差不多

    谁家用得起这么帅还身材这么好的助理啊 不怕把正主衬死啊

    唉,也不算白激动,起码看到帅哥了

    再等一下吧,我实在想看看他接的到底是谁

    二十分钟后,当又一批抵达B市的国际航班的乘客清完关、逐渐从里头出来时,她们立马就知道答案了。

    那个走在最前,足有一米九以上,穿着黑色风衣显出肩宽腰窄的模特身材的大帅哥,一出通道就目标明确地来到了裹得严实的帅哥跟前。

    他微低着头,面上带着任谁都看得出温柔和欢喜的微笑,亲昵地凑过去与对方交流了句什么。

    当戴围巾和帽子的帅哥伸手要接他手里的小行李箱时,他却侧身一躲,再用另一手及时挡住。

    在她们炯亮灼热目光的注视中,那只手在挡住接行李的举动后却没有收回,而是稍一变换,就轻轻扣在了对方的手上。

    啊啊啊啊!!!

    她们在心里疯狂尖叫着,眼睁睁地看着他极自然地改扣为挽,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给牵着走了!

    第16章

    帮拿行李不成,反而被捉住手的虞即虽有些诧异,但不至于认为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

    他既没有挣开,也没有多问,只由着秦子寒以不轻不重、却不是能轻易挣开的力度牵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没走出多远,秦子寒的大秘齐韶就迎了上来,默默向老板与虞即点头示意后,就极自然地接过了行李,跟在后头。

    到了车边,秦子寒让虞即先上,他紧跟在后,二人一道坐在后排,而齐韶则识趣地于副驾上落座。

    司机毕恭毕敬地问道:老板,请问是先回公司一趟,还是直接去虞先生家吗?

    上车之后,虞即自然就将手收了回去,失去握住对方手的理由的秦子寒按下心里的那点怅然若失,淡声应道:直接回小鱼那。

    闻言,齐韶有些欲言又止,但当与后视镜中的老板对上目光后,就彻彻底底地把话咽了回去。

    虞即不知几人在暗中打着机锋,一到温暖的车厢中,他就将遮蔽容貌的帽子、围巾和口罩都一气摘了,微笑看向秦子寒,眸中闪烁着几分骄傲的色彩:我早就告诉过你,不会那么容易被认出来的吧?

    秦子寒失笑:你是真没注意到在一边一直偷拍你的那几个小女生?

    他只靠那出来时的一瞥,就将她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偏偏被偷拍的对象却毫无自觉。

    虞即一顿:反正她们没认出来。

    秦子寒笑道:那倒是。

    要真认出来的话,刚才就不可能走得那么轻松了。

    虞即满意地扬了扬唇角,随意侧过目光,看向外头飞速后退的风景。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外,车内的人则在肆无忌惮地看他。

    或许是极少出门的缘故,虞即露在外头的修长脖颈与面颊雪白得近乎透明,衬得那精致漂亮的五官既清冷又疏离。

    唯有那薄红的唇看着额外柔软,透出几分朦胧的媚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子寒的目光,虞即忽偏过头来,蹙眉道:不好。

    秦子寒收敛心神,镇定道:怎么了?

    虞即面色凝重:我出门前忘记叫阿姨打扫客房了。

    虞即在出道第三年买下的这套别墅虽不算大,房间却不少,多数具有各自功能,就如影音室健身室,甚至还有个小型室内游泳池。

    对极度不喜交际,身边当做友人的存在少到任谁都能立马说出秦子寒这一名字的虞即而言,会保留一件客房,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行为。

    而长年累月占据那间客房的人,也的确只有秦子寒一人。

    虞即不喜别人来自己的住处,连负责保洁的阿姨,也是隔两天才让来一趟。

    打扫时她也蹑手蹑脚,生怕打扰了这樽大神。

    他不慎忘了对方前天才来过,因而这会儿客房里的防尘罩一概没摘,门窗也依然紧闭,单是闷了大半个月的空气,就不适合人立刻睡进去。

    秦子寒微愣,正要说不介意、届时自己随便打扫一下就行时,虞即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那双无比深邃、却纯净如春夜星空的眸子定定看着秦子寒,清晰地倒映出暗恋者不知所措的模样:在客房通风的时候,你不如先睡我房里吧。

    秦子寒原本虚虚搭在自己膝头的手骤然收紧,将笔直的西装裤管抓出几道明显皱褶来。

    接连暴击这怎么招架得住?

    虞即对他痛苦又欢喜的心情一无所知,做出如此安排后,他见秦子寒不似介意的模样,便转而问起对方在海外的这半个月的见闻了。

    秦子寒心不在焉地答着,心思全飞到了将睡到虞即刚躺过的那张床上的甜美酷刑上。

    他还没将心理准备做好,车就已经来到了虞即的住所前。

    车甫一停稳,齐韶与司机立即下车,恭敬地为后座二人拉开车门。

    秦子寒向齐韶淡淡吩咐道:有急事晚上发信息,不急的留到明天上午我去公司再处理。

    对老板长达十年的暗恋史多少猜出几分的齐韶,自然领悟到老板那不是十万火急就别来打扰他与虞即共处的言下之意,面不改色地应下,就与司机重新上车,先行前往公司了。

    虞即在一旁静静等着,见他们话说完了,便向秦子寒点点头。

    二人走到门前,人脸识别出主人相貌的门锁自动开启。

    混入暖气迎面扑来的,还有淡淡的咖啡与经过加热的乳酪香。

    虞即蹬掉皮鞋,换上舒适的软底拖鞋后,又俯身将鞋柜里的另一双同款拖鞋取了出来,啪一声放到秦子寒身前。

    秦子寒换鞋的当头,虞即已穿过客厅,走到开放式厨房里,专注地看向走近的他:饿吗?是直接洗澡睡觉,还是先吃点东西?

    前有主动让他睡自己床的邀请,后有这太太式的温柔问话,秦子寒的喉结上下滚了一滚,才艰难道:飞机上刚吃过,不用麻烦你了,我先洗澡睡一会儿。真让我睡你房间吗?

    是吗?一听不能让秦子寒体验下他亲手拌的沙拉,虞即颇遗憾地从厨房里走出来,闻言说:当然,除非你不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秦子寒看着坦坦荡荡的虞即,一边暗自唾骂心怀鬼胎的自己有多龌龊,一边面色自然、从善如流地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虞即:嗯,衣柜最右边的都是合作方刚送来的新季衣服,没拆封过。你比我高一些,选宽松的款式换上,应该也能穿。

    见秦子寒点头,虞即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继续工作了。

    换做平时,秦子寒定然不会多想。

    但在知晓虞即在玩《一线天》,还好巧不巧地被他发现了ID,游戏里装作不知地偶遇了一番,勉强算作结识过的他心念不禁一动。

    在十二个小时的航班里,他断断续续地入睡,加起来也休息了四五个小时。

    称不上休息好了,但也绝不至于没精打采。

    虞即说着说着,到底有些不放心,担心秦子寒找不到他说的新衣服的位置,干脆亲自领着秦子寒,将那自一个月前送来后、因一直不出门而没机会拆封的整整三个收纳箱的衣服给搬出来。

    箱子很沉,虽然底下有方便移动的滚轮,秦子寒又哪里舍得他来搬,当即将人拉开,自己亲自动手。

    就在第三个箱子被拉出来时,秦子寒的动作幅度不小心大了一些,撞到了一边的小收纳盒。

    小收纳盒掉到地上,原本就没按上边扣的盒盖瞬间与盒身分离,让里头的物件撒了一地。

    除了关键物品外,杂物衣物都交由助理们处理的虞即只知一些物件摆放的大致位置,至于这个他从没碰过的零碎东西,就不可能知道放着什么了。

    当三个印有冈本字样、与虞即那简直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形象截然冲突的小盒散在地上时,秦子寒先是一愣,等回过神后,喉头登时一阵发紧。

    是了,就算再是清心寡欲的神祗也多少会在红尘里沾上七情六欲。

    更遑论歌手都是艺术家,艺术家不就最喜欢通过这些方面的放纵来追求灵感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过那么几个不配在他这个好友前露面、只为满足一下小鱼生理需求的人来过,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