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坠神第一剑

    恶水荒原，剑神冢外；一个订立在青石板上，金丹大圆满的强悍气息凌空飞射，整个人就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刺破苍穹，剑耀天际。

    另一个魔气嚣张，假婴的境界震慑天宇；额头间的‘黑死’气旋，绽放着夺魂摄魄的诡异气息，使人不敢用眼神观望，以免被吸引心神，从而导致神识受损。

    两团强横的气旋，在空中相互撞击、相互吞噬；卷起千层气浪，逼退半空中踏空而立的众多金丹上人纷纷移行后退，退至安全地带继续凝神观望。

    地下的筑基期修士，在唐剑斩和李琨气息爆射时早已遁出老远；皆露出乍舌的神情，屏气凝神伸长脖子望着对峙的双方；并且纷纷抢占有利的地势，因为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一次难得的观摩机会；必竟，这类级别的斗法平时难遇；既是遇见，若在平日早已逃之夭夭了。

    因为，这种境界的大修争斗间可以山崩石裂，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双方的气势所伤；另外，这种级别的高人脾性怪异，搞不好一个不悦便会被斩杀当场。

    丁岳和两位师兄退后老远，与惊海山庄的宋辉他们聚集在一起；用心观看着场中剑拔弩张，气息对撞中的两个人；都流露出略微担心的表情，关心则乱呀！

    “婆婆，鬼道秘术和魔道邪功怎么区分？这个李琨眉间的‘黑死’之气，又是怎样炼成的？这种黑紫色的气旋有何邪异之处？”丁岳担心自己师傅的安危，想弄明白敌手的功法。

    “嗯---，这个不好说。”叫魂婆婆应了一声，似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世人皆可以修炼鬼术和魔功，但是修炼鬼道，不经历一次死亡难有大成；灵魂体习练鬼术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需要的时间有时太过漫长。”

    “魔功大多血腥残忍，因此修炼魔功的修士大多心性凶残阴狠。”叫魂婆婆停顿了一下，似是对魔道秘辛知道的也不多；沉默了片刻后再次言道：“鬼道与魔法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又有着本质的区别；我对魔术了解的不多，所以无法精确的为你解说。”

    “至于，李琨额头间的‘黑死’之气；传言是汲取将死之人或将要坐化和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修士身上的最后一丝精气神炼化而成，亦或吸收死去不过七日之人尸体内的尸气修炼而成；不管怎样，都需要较长的时间和众多的‘死气’才可以。”

    “一旦修炼而成，这种‘黑死’之气可以侵浊人的精神灵魂；普通之人，被一丝丝黑死之气缠身无需一个时辰便会身体衰败，精神衰落；进而，气血亏虚不多时将陷入死亡；随即，死者身上的死气再被施法之人吸取炼化，增强自身的修炼。”

    听完叫魂婆婆模凌两可的讲述，丁岳心中大概有了一个关于魔功和鬼道之间模糊的轮廓；至于精确的理解，还需以后自己进一步的见识和经历。

    “鬼道诡异、魔功邪异；叫魂婆婆对前者了解甚多，对后者知之甚少；这也有情可原，必竟她死后重生，修炼的是鬼术。”这时龙魂插上一嘴，言道：“不管是鬼术、魔功、仙法、佛学、武技、妖术，六道之道，万法归一皆出自神诀。”

    “分流同源，各自发展；才形成了诸多道派，百家争鸣、各有突破；但是有一点，小子你要谨记；不管是妖魔道术还是仙法佛学，重在施展的人；人心恶，道术邪、人心正，法决明。”龙魂言语中是谆谆的教诲，指引丁岳走正道、明事理。

    “明白，老龙；正邪之分只在乎与人心，小子记下了。”丁岳目光炯炯，似在深思。

    可是，就在丁岳品味龙魂话中深意的时刻；场中，正在对峙的唐剑斩和李琨两方的冲天气势达到了顶点；本来风起云涌的天空突然云散风至，空间顿时间陷入一片静谧；只是这种死寂的静谧使人呼吸艰难、心跳暂停。

    此刻的李琨，断腿离地而起；身体悬浮，怒目圆睁，额头的黑死气旋停止旋转；见他大喝一声：“唐剑斩，让你见识见识本座苦修的魔功，看看你的坠神三剑斩能否破开我的死魔大法。”

    “废话真多，要战便战。”此刻身体一样悬空的唐剑斩，早已恢复了那种睥睨天下、雄姿勃发的英朗之气；铁迹斑斑的法剑直立在头顶，发出一声声铮鸣。

    “祭，死魔九灵。”李琨掐诀结印，看似普通的铁拐被祭在空中；凌空扩大，化作一条九头蛇的模样；只是，九个脑袋并未蛇头；而是，显现出九张人脸；有老有少，表情不一。

    九张人脸，有的皱眉愁苦、有的笑颜展开、有的咬牙切齿、有的狰狞恶狠；但是，不管怎样的神态，‘他们’的目光中皆充斥着怨恨、仇恨。

    “九灵吞噬，化原归一。”李琨口念咒语，额头上的黑死之气飘出眉间，扑向中间的一张人脸；可是随即引起其他八张面孔的嫉恨，于是纷纷扭转脖颈冲向中间的人面。

    顿时，九张人面为了争抢黑死之气开始相互撕咬起来；蛇头碎破，冒起一缕缕黑烟，却被其他的人脸张嘴吸噬口中；顷刻间，九张面孔只剩下一张苍老的面孔；九只分开的脖颈也只剩下一条，先前的九头蛇形象经过相互吞食后化作一条巨蛇。

    一切变化发生在几个眨眼间，发生的诡异情景惊煞周围所有的修士。

    漆黑的巨蛇，鳞甲狰狞，气息嚣张，仰天嘶鸣一声摇晃一下尾巴；苍老的人脸，张开犹如恶兽般的深邃嘴巴，扑向悬空的唐剑斩，气势滔天。

    “坠神三剑斩，第一斩。”唐剑斩手指间的印决转换，直立头顶的法器隐没不见；旋即，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射出一道贯穿苍穹的光芒。

    一道半弯月的光芒，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斩破苍穹的气势斩向飞射而来的漆黑巨蛇。

    “吼。”人脸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响震整个恶水荒原的嘶吼，巨大粗壮的蛇身急速的缩小，而蛇头处的人脸却急速的扩大；增至一间屋子般大小的人脸，张开深邃的嘴巴去吞噬坠神第一斩发出的半弯月般的璀璨光芒。

    半弯月的璀璨光芒，被张大的漆黑如恶兽巨嘴般的大口吞入；旋即，整个庞大的蛇头射出万点的光线，就像裹得严严实实的灯笼被万根尖针先后刺破，从针孔出迸射出丝丝光线。

    光线有长有短、有明有暗，闪烁激射，映亮整个苍空，刺疼人眼。

    整个恶水荒原所有的修仙者，皆目不转睛地观测着敌对双方的法决；尤其是在场的极少数剑修，还有以宝剑为法器的修士；更是目现艳彩地望着唐剑斩，那个虽衣衫破旧但此刻犹如绝世翩翩剑神的男子。

    一些与唐剑斩同时代的龙源岛女修，神色激动；仿佛，昔日那个令她们神魂颠倒的俊美、狂放不羁、刀山火海当面一样勇往直前的血性剑士又重新点燃了心中隐藏的那份悸动。

    玉佩中，叫魂婆婆纪玲花呐呐自语：“当年的那个唐剑斩，龙源岛第一浊世翩翩剑士终于回来了；找个机会，要问问他天龙去哪里了；希望他知道，也不枉当年他俩相交一场。”

    不管众人的神态，李琨喉间闷哼一声；身形急退出百丈，急忙指间舞动出繁琐的印结，稳住身躯；随后，挥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的视觉中。

    “死魔大法，吞死尸气。”言毕，十指射出十缕黑线刺入十具尸体的眉心；肉眼可见，一具具尸体瞬间干瘪，最后化作齑粉散落在尘埃中。

    本来，接下唐剑斩一剑后略显干瘪的面容在吸收了十具尸体的死气后，李琨的脸色恢复正常的红润；飘飞向前，目光精亮，对着对面的哈哈大笑。

    “唐剑斩，本座接下你的坠神三剑斩的第一剑了；虽然损耗了一些死气，但是皮毛而已。”李琨目视唐剑斩得意洋洋，似乎能抵住对方的一剑是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

    “若是不是你的修为达到了假婴境界，这一剑便使你身首异处了。”唐剑斩面色无波无惊，似乎有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哈哈，本座既然能抵住你的第一剑，便有把握抗住你的第二剑；传言，你的坠神三剑斩目前也就只是修炼成第二剑。”李琨看到对方平静的神色，心里十分的不爽。

    闻言，唐剑斩本来清澈的目光徒然滑过一丝惊疑；一旁的丁岳自是注意到师傅眼底的异况，心中自然也是疑惑起来；心道：“坠神三剑斩的第二剑，在哭丧山斩杀了五行者其三；听师傅言讲，除此之外从未施展过；这才短短几日，这个李琨怎会知之甚清？而且，当初在哭丧山除了千毒宗的人，并没有其他高级修士啊！”

    “莫非，当时有人隐匿暗处偷窥。”丁岳突然想起在仙器城的一幕，自己不是也遭人窃视嘛；随后，绕路哭丧山，再而后来到这里恶水荒原。

    “莫非，我们的行踪一直被人暗中监视着。”想到此，丁岳惊吓出一身冷汗。

    似乎心有感应，心有相同的想法；丁岳举目，正好与唐剑斩投下来的目光相觑；两者皆从对方的眼波中看到些许的惊骇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