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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掐来掐去，各占一词，双方都觉得自己仿佛是正义的使者。
可被关注的当事人之一，却刚从昏迷中醒来。
天地都还是旋转的，白梦洁感受着头重脚轻的混乱感，带来的是想要呕吐的副作用。
“哎哟，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妈了。”
白秀慧松了口气。
之前她坐在白耀辉和白梦洁之间，时不时地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
虽然医生说了，两人都用了麻醉，不会那么快醒来。
可迟迟见他们没醒，白秀慧忽然悲从心来。
就算是平时再怎么强悍的人，看着自己的老公，女儿这样的昏迷不醒，仿佛命不久矣，都会被击溃。
更何况虽然白秀慧平时凶悍，可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坐在这儿。
内心的恐惧，无法言语。
白秀慧流了会儿眼泪，忽然察觉到白梦洁有动静。
白秀慧激动起来，盯了白梦洁一会儿，就见她缓缓地睁开眼。
白秀慧喜极而泣，赶忙询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梦洁盯着天花板愣了半晌，然后才看向白秀慧，目光在屋子逡巡一圈后。
“子嵘呢？子嵘他走了？你怎么没有拦住他！！！”
白梦洁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你还惦记着……”
一提到许子嵘，白秀慧张口就想骂人。
可一看到白梦洁那难受的模样，白秀慧肚子里的气又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敢保证，许子嵘不会不要你的。”
白梦洁咬着唇不说话，就凭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白秀慧的话。
白秀慧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等到白梦洁喝完了，白秀慧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要是不想离婚，你就好好养好身子，特别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妈敢保证许家绝对不敢跟你提离婚这两个字。”
白梦洁倏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白秀慧。
“……你说什么？肚，肚子里的那个？”
白梦洁怔愣地将手掌贴向自己的肚子。
那里，十分平坦，跟寻常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
“难道，我，我竟然怀孕了？？？”
白秀慧生气，“当然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受今天这个苦，都被送到急救室去了。”
“怀孕，我怎么会怀……”
白梦洁喃喃出声，话说到一半后，猛地想起了什么事情。
白秀慧奇怪了，“你为什么不能怀孕？又不是不能生养！”
说到这儿，她敏锐地察觉到问题。
“难道你们结婚这么久了，许子嵘都没碰过你？！”
“不，不是的。”
白梦洁摇头，摸了摸肚子，小声问。
“孩子，是不是二个月左右了？”
白秀慧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你知道？知道还不注意点？差点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白梦洁伸手攥紧被子，她也不确定的。
只是子嵘上一次碰她，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对她十分粗暴。
甚至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他发泄了几次。
她本来是猜测他在外面受了气，亦或者，有些男人本身在床上的时候就跟寻常不一样。
结婚前，她早就查过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第二天自己都没下得了床，她默默接受了。
但那次之后，许子嵘再也没有碰过她。
就是在那晚……
白梦洁摸着肚子，眼里透出些许光亮来。
“我差不多两个月没来列假了，本来就心里疑惑，想去药店买东西测测，没想到先出了意外。”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只剩下了气音。
事实上，她确实有想过自己可能怀孕了。
可是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所有没管。
没想到，竟然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只要有了孩子，只要她咬死了孩子不松口，许家肯定不会同意离婚这件事的。
打定了主意，白梦洁看向白秀慧。
“妈，我饿了。”
也是凑巧，白秀慧刚要应声去给她买点吃的。
病房门被敲响，露出许父许母的面容。
白秀慧顿时拉下脸，显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许父许母也不生气，直接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梦洁。
到底是从死门关走了一趟，再加上之前白梦洁哭了那么久。
现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却是红肿的，无力的躺在床上。
铺面而来的憔悴和虚弱，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许母心里也很愧疚，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床头。
“醒了就好，我按照医生说的，让厨子熬了汤，你先吃点儿。”
白梦洁还不能坐起身，只能躺在床上，冲许母笑笑。
“哼，多谢许夫人了。不过明天就不用许夫人跑一趟了，我会让家里的管家准备东西的。”
白秀慧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释怀。
许母看了看还未醒来的白耀辉，再看看羸弱的白梦洁。
知道自己连反驳白秀慧的立场都没有。
不过之前就已经猜到现在这个场景了，所以她并没有多意外。
“亲家，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一个人照顾两个人也照顾不来，梦洁交给我们就行了。”
许母说着好话，一边打开保温盒。
“用不着，托你们许家的福，白家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要是忙不过来，直接请个几个护工就是了。”
白秀慧嘴上不屑，可却没有阻止许母的举动。
“而且梦洁已经进了一次急救室了，再交给你们照顾，万一又……”
“妈。”
白梦洁轻叫了白秀慧一声，想要说什么。
可嘴唇动了半晌，想为许家说话，可却没找到理由能为许家开脱。
最后，就连她的眼神也黯淡下来。
许母一看就觉得不好，难得地放低了态度。
“之前的事情是许家做得不对，我在这里向亲家道歉，刚才是我们太冲动了。”
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的许父也表了态。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亲家公和梦洁，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急。”
白梦洁动了动唇，看了看门口，没说话。
“许夫人和许老爷能做主？还有一个当事人呢？”
白秀慧冷笑一声，神色不甘。
“他可是口口声声要跟梦洁离婚的，今天许子嵘不给一个说法，你们许家人就别在我们面前晃荡。”
“呜——呜——”
掩盖在文件下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连带着那薄薄的a4纸也颤动着，就像轻风吹过，在枝头颤抖的枝叶。
办公室内没有一点灯光，黑暗的环境，就像是光亮穿不透的粘稠深渊。
写满文字的纸张散落一地，借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光，还能看清上面许白集团的公章。
价值不菲的合作文件，就如同废纸一般。
震动了许久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许子嵘背靠着落地窗，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暗掩藏了他的面容，导致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他坐在地上。
犹如石化的雕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能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分辨他此时内心的波动。
——你拿下白耀辉手里的股份，我就同意你和白梦洁离婚！
——就算再来两个许氏，都比不上一个苏氏，你能做什么？！
许父直白如利剑的话，仿佛在许子嵘胸膛上戳了两个洞。
冷风幽幽，鲜血直流。
努力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许子嵘用手掌蒙住眼，谁也辨别不出他的情绪。
“呜——呜——”
手机不甘寂寞，一声接着一声。
仿佛没人接起来，它就能响到地老天荒。
许子嵘没有动弹，直到手机响了十几遍，他才猛地站了起来。
“喂。”
“子嵘，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即便是向来偏爱儿子的许母，在打了这么多电话过后，也有了火气。
许子嵘没吭声。
许母听到电话那边静悄悄的，说明许子嵘没去酒吧这些乱糟糟的地方。
这样的认知让她松了口气。
她就怕先前许子嵘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现在看来，不愧是她的儿子，什么时候都知道分寸。
“子嵘，你现在在哪儿？”
许母看了看病床上的白梦洁，起身出了病房。
许子嵘，“……公司。”
“这么晚了，你去公司做什么？”许母嗔怪。
“之前不是说了公司没事儿了，你别想找借口。”
“我今天就在医院里住下了，你帮妈妈个忙，回家里帮我收拾点衣服行不行？”
许子嵘，“哦。”
本以为许子嵘会拒绝的许母，张口还想劝劝的。
谁想许子嵘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反倒把许母给弄傻了。
许子嵘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满地的纸张，许子嵘直接跨过，走出办公室。
一通电话打到了家里，让他们收拾东西送到医院。
一通电话打给了助理。
正在陪女票吃饭的助理，听到总裁的要求后，懵逼了片刻。
“我没接到要外出的……”
“照办就是了。”
助理察觉到总裁的怒火，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到电话挂断之后，他舒了口气。
“怎么了？”
女票到没有因为被打扰而生气，只是觉得男票的脸色怪怪的，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