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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吃饺子
    “就凭这几块煤不能轻易断定有大煤矿吧?”白明川怎么说也是支书,去外面开过会见过世面,知道一座大煤矿对他们村子意味着什么,真要有大煤矿,国家肯定会开发,到时候村里的后生们就有机会从农民变成煤矿工人了。

    但是稍微一想,他瞻前顾后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才多少点煤?从那儿看出周围有大煤矿的?要是贸然报上去可是会挨批的。

    “现在肯定不能把话说死,我也不是勘探队的,不过总归是个好消息;东北的甲子沟煤矿就是从一块煤被发现的……”沈隆把甲子沟煤矿和霍林河煤矿的故事说了一遍,“这几年国家一直重视煤矿的勘探和开发,要是我们把消息报上去,他们肯定重视,到时候肯定还要村里帮忙什么的。”

    “这倒也是。”勘探队来了,吃住得村上负责,他们肯定不会白吃白住,村上也能多几个活钱,怎么算白店村也不会亏啊,白明川动心了。

    “二十年代,地质学家王竹泉教授在《中国地质图太原榆林幅说明书》里,就估算这一区域煤炭904.47亿吨,这说明咱们这块有煤不是没有科学根据。”郑州煤炭地质学院还有186勘探队在建国后也曾经多次来陕北勘探,只是没有到过白店村而已。

    “那这么着,明天我带上人和你一起去看看,再在周边上多走走、多看看,多准备些东西才好去乡上、县上汇报。”白明川算了下时间,“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年前准备好,一开年就去汇报。”

    “那成,我就先回去了。”这种事儿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儿,神府东胜煤矿80年被发现,84年才开始建设,耽误这几天功夫不算什么。

    年前这几天,沈隆就带着白明川在周围漫山遍野的乱跑,根据后世的记忆寻找采煤点进行挖掘,这地方的煤矿并不是露天煤矿,煤层藏在400到800米的地下,地表的煤块不多,不过在大家伙儿的努力下,还是找到了不少,沈隆的地图也增添了更多的标注。

    腊月二十九,大家伙儿都回村歇着准备过年了,虽然眼下还比较困难,大家伙儿还是拿出了压箱底的粮食,准备做些好吃的过年,除了饸饹、碗托这些陕北吃食,自然也少不了北方过年都有的饺子。

    为此,白明川还特意给了沈隆几斤面粉和猪肉,“你们几个娃娃到咱们村,可是给村里办了不少好事,这点是咱们村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沈隆接了过来,给白明川回了些他在代售点买的糖果和烟,在这儿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他从京城带来的积蓄还有不少,前两天还去了趟土城公社石川村,给钟跃民他们送了些,顺便教会了他们如何识别加工野菜,希望能让他们多坚持几天吧。

    到了腊月三十这天,大家伙儿喜气洋洋的开始包饺子,沈隆又给他们露了一手,各式花饺子捏的好看极了,光看这造型就让知青们赞叹不已,“奎勇啊,你这手艺可是比德发长的大师傅还要厉害!”

    德发长是西安城里的老字号饭店,专门做饺子,有天下第一饺子之称,据说当年慈禧来西安避难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唯独德发长的饺子能让她喜欢。

    “今儿个就让你们彻底开开眼,你们也别在这儿添乱了,饺子我一个人包好了,你们去烧火,咱们包好一批做一批,煎饺、蒸饺、煮饺、烙饺、烤饺……各种花样换着来,让你们吃个过瘾。”做饭是会上瘾的,沈隆空有一手好厨艺,来了这儿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富裕的食材了,那能不好好做一桌?

    凉拌荠菜、蒜蓉拌苦菜、酸菜……三下两下弄好几个凉菜,给锅底抹了薄薄一层油,把饺子放下去煎得金黄,知青们的口水就流下来了。

    “真好吃啊!”胡建军顾不得烫,一口就塞进嘴里,感慨完毕又觉得有点遗憾了,“好吃的咱们有了,这大过年的没点酒总觉得不痛快啊!”

    “酒有,那能没有酒呢!”话音刚落,白明川就顶着一头雪花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酒坛子,“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早就给你们备下了,前两天忙一时忘了。”

    “白支书过年好啊,还劳烦你专门跑一趟,来坐下吃点饺子喝两盅吧!”沈隆将白明川拉着坐下,给他添了副碗筷,倒上酒。

    “不吃了,不吃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嘴上这么说,眼睛可一直盯着那几个煎饺,陕北吃食向来粗犷,他哪见过这么精致的食物?三言两语就被沈隆劝着尝了尝,这一尝就停不住嘴了,不仅饺子好吃,凉菜拌的也好,一点儿都没有野菜的苦味。

    “奎勇啊,你到底会多少东西?这手艺比咱县食堂的大师傅强多了,今后村里谁家办事,你可得去当掌勺啊!”这年头讲究勤俭节约,可村里遇到红白喜事摆两桌席面还是可以的。

    “好说好说。”别说村里的红白喜事,就算是国宴沈隆也不虚。

    尝了几个饺子,白明川依依不舍的走了,一来家里人还要等他回去,二来他也知道这些知青的粮食不宽裕,实在是不好多吃。

    走了白明川,知青们自在多了,吆五喝六的喝起酒来,就连那几个女知青也尝了几口。

    俗话说得好,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这酒一喝上就不好停住了,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说有笑,可不知道是谁开头,说起了远在异地的亲人,这下窑洞里的气氛迅速变得哀伤起来。

    都还只是十六七、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在外面过年,而且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家,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们的出路到底在哪儿?一想到这些,情感脆弱的刘英率先哭了起来,接着是所有女知青,然后胡建军和江少安眼圈儿也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