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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苏默言看了一眼邢鑫,和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出去等着。

    邢鑫走出去后,苏默言的脸色依旧阴沉。

    他在思索,在考虑,在斟酌,在踌躇。

    苏默言是对叶静怡想要隐瞒的男人感兴趣,一直也在猜测他的身份,可真的到了要见面的时候,反而让他会有太多的顾虑。

    两个人面面相觑,办公室里的氛围顿时又变得静下来。

    叶静怡抬起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苏默言,她希望可以打消他心中的疑惑,成功重新站在他的身边,这就是开始的第一步。

    许久,苏默言用最快的速度,做通了心中的纠结,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叶静怡的提议。

    “好,见面说没问题,不过时间和地点由我来订!”苏默言一脸认真地说着。

    叶静怡忙不跌地点着头:“没问题,我等你消息。”

    苏默言把叶静怡推出了办公室,刚要拉着邢鑫去医院,刘帅突然站了起来,喊着。

    “苏队,我发现的这个事儿,不知道咱们调查的会不会有关系,你要不要来看看?”刘帅一脸神秘地说着,“我觉得还是挺有价值的。”

    苏默言拍了两下邢鑫的肩膀,说道:“你先下去热车,我看完就下来。”说着,他瞥了一眼叶静怡,走到刘帅身边。

    叶静怡在队里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大家有什么事情都会回避她,甚至因为她的存在,这些人都快用“哑语”沟通了。

    刘帅查到的资料是关于孟友,和他的“秘密”。

    苏默言安静地坐下来,仔细地看着资料上的东西,逐行逐句一点都没有遗漏。

    叶静怡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是想要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看的内容似的。

    看过了资料之后,苏默言一抬头,竟然看到叶静怡赤果果盯着他的目光,那带有侵占性的目光,让他觉得后怕。

    “你把资料发到我手机上,再发给小美一份,回头我们开会研究。”苏默言说道,“我现在就要去会会这个人,他也算是个人物了!”

    刘帅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么一个草根,怎么就成“人物”了?

    刘帅还没有思考清楚,苏默言已经拿着外套出门了。

    腊月的风,像一把把刀,吹在脸上割得肉疼。

    刚出了刑侦队,苏默言就觉得身体被冷风包裹着,赶快钻进了车里。

    邢鑫坐在车上,悠闲地玩着手游,听着音乐,根本没有要去查案的紧迫感。

    苏默言上来后,瞥了一眼邢鑫不务正业的样子,冷哼着:“孟友那小子十有八九和赵聪有关系,否则这俩人不可能走得那么近,而且……刘帅调查出来一个很重要的事儿。”

    “什么事儿?”邢鑫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来,登时紧张起来,“这小子不会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吧?”

    “那倒不至于……”苏默言叹了一口气,揣测着,“我倒是觉得,他很可能成为赵聪的客户。”

    “就他?”邢鑫一撇嘴,摇晃着头,“你可拉倒吧!就他那个样儿,也不像有病,挖空心思去弄死媳妇,骗保的那种人,怎么可能和赵聪有关系!苏队,你这个推测太不准确了。”他顿了一下,“更何况,这小子胆儿那么小,更不像能做这么大胆事儿的人,他能在这个组织干什么?”

    “赵聪的母亲是癌症患者,患病有十年了。”苏默言绷着脸,认真地说着,“在这十年里,他拿了的那些保险金,都给他妈治病了,这是能查到的。刘帅查不到的那些,全都不见了……就这样,难道你还觉得和他没关系?”

    邢鑫听完这些话,顿时愣住了,或许……他的判断真的不对。

    把孟友,只是单纯当做赵聪的一个房客,他看错了。

    “走吧,见到了孟友,所有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开了。”苏默言开车直奔人民医院。

    慈山市人民医院,古月虽然还躺在病床上,却已经醒了。她喝着妈妈为她熬得补身汤,看着手机朋友圈,笑得合不拢嘴。

    尽管身体上伤口的位置还撕裂地疼着,这丫头却已经全然没有知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古光启拿着早餐走进来,虽然还紧绷着脸,可心情已经轻松多了。

    “别喝汤了,吃点早饭。”古光启把粥和包子放在小桌子上,“汤喝多了只会造成胆固醇高,来吃点这个。”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走进病房的声音,古月一抬头,和苏默言的双眸对视上,一咧嘴笑了出来。

    第441章 孟友和赵聪

    苏默言对古月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动,第一次有了劫后重生的幸福。

    当看到古月笑容的这一霎,似乎是所有的艰难都过去,她一个简单的、暖心的笑容,足以照亮了苏默言的整个世界。

    古月兴奋地扔下了手中的手机,把汤碗也放下了,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拥抱苏默言。

    苏默言怎么敢让她如此大胆,他上前几步,把古月按在了床上。

    “听话,好好躺着养伤。”苏默言的语气柔和的化成了一滩水,竟然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你啊,差点把我的心都吓得掉出来!怎么就那么冲动?”

    古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拉着苏默言的手撒娇:“就是想为你分担一些,想早点抓住嫌疑人啊,却没有想到……反而添乱了。”

    “添乱!?”古光启冷哼着,把古月的手和苏默言的手分开,“我看,你是给我和你妈添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俩不许在一起!”

    “爸!?”

    “叔叔……”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古光启却坚持地说着:“没错!就是不许!”他顿了一下,“也不用你好心来看她,她不需要,你出去!”

    “爸……”古月被古光启的态度吓到了,“从小你不是一直都很宠着我,说只要我喜欢的,你都喜欢!我喜欢苏默言啊,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喜欢他?”古光启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一个要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到他的手中,却对你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值得你托付终身?我再重申一遍,就是不允许!”

    古月眼中顿时委屈的涌出了眼泪,她知道,古光启最怕就是女儿哭。

    可这一次,古光启即便是看到了古月的眼泪,看到了她的伤心,他依旧态度坚决。

    古光启绕到苏默言的身边,拉着他,把他推出了病房,连同邢鑫一起都赶了出去……

    邢鑫看到古光启的这种态度,不禁汗毛竖立,战战兢兢。

    “苏队,你这么优秀,未来岳丈对你还不喜欢!我们家小美的父母,不会也像古叔叔一样不明事理,把我俩拆散吧?更何况,在我看来,小美可要比古月优秀多了!啊——天啊!”

    “或许……”苏默言提不起力气,身体似乎是被抽空了般地说着,“或许比我还严重……毕竟……小美的硬件的确要比古月优秀,你……和她差了几个档次呢!”

    被苏默言一说,邢鑫受到的打击,要比苏默言还严重,垂头丧气地都不想走了。

    病房里,古月还在和古光启闹别扭,一个劲儿地央求着父亲,让他同意。

    古光启像吃了秤砣,一口咬定,绝对不会让苏默言靠近古月。想要娶他的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

    “爸……难道你准备让你女儿孤独终老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男生,你就让我这么错过?”古月哭丧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对!孤独终老,也比命丧黄泉强!”古光启在经历了这两次的事情后,他真的怕了,“小月,难道你就不为我和你妈考虑考虑?我俩年纪都大了,禁不起折腾,更受不了担惊受怕!有你一个就够了,难道还要加上他?都说嫁男人,是让他为你遮风挡雨,可是我看啊,你这风雨都是他带来的!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古月被父亲的话震慑了,她知道,一时半会儿恐怕都扭转不了父亲的态度。

    感情的事,还需要慢慢来……

    等到真的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这个爹还不是一样要接纳?

    古月揉着委屈的鼻子,把小脑袋瓜蒙在了被子里,偷偷计划着,怎么才能让父亲就范。

    苏默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古月的病房门外,催促着邢鑫来到了孟友的病房外。

    孟友已经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从他出了车祸之后,家里一直都没有人来看过他,哪怕是和他一起住着的那个“女人”,在获救之后也没有来看望过。用“心如死灰”这个词来形容孟友此时的状态,再好不过。

    苏默言提了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到警察走进来,孟友并没觉得意外,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嘴角抖动着,想要坐起来。

    苏默言扶了一下他,让他靠在病床上。

    “知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吗?”邢鑫冷声问着。

    孟友弱弱地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他的来意,提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问吧,我一定配合。”他咽了一口唾沫,“我还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

    孟友的头部,脖颈,肩膀和手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好在有安全气囊的保护,否则他早已经成为躺在停尸房的一具尸体。

    “说说吧,你和赵聪的那些事。”苏默言坐下来,和孟友平视着,“还有,你骗保的那些事。”

    “我……”孟友闪烁着眼神,他似乎不太想提起“骗保”的事情,“我和赵聪……只是房东和租户的关系。谁知道,他在平房墙体的夹层里藏了东西,那天他一早回来,就把我和我女朋友绑了,然后开始找墙里的东西。他刚把墙抠开,你就闯进来了。”他停顿一下,缓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来的话,说不定他拿了东西就会走,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邢鑫从孟友的语气中,听出了“埋怨”的语气。

    “你的意思,我们多管闲事了呗?”邢鑫原本心情就不爽,被他的话也是气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拿了东西,就不怕他把你灭口了?到时候,你还会这么说?”

    孟友一愣,轻轻晃着头:“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别吵。”苏默言瞪了一眼邢鑫,“不是让你学着沉默,少说话多干活,怎么就学不会?”他转过头,又问,“你和赵聪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要租他的房子?”

    第442章 事实真相

    “就……”孟友刚要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眼睛转了两下后,撒谎道,“就看到小广告,打电话找到的。”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要租一个平房?还是即将要拆迁的平房?又那么偏远。”苏默言冷声问着,一个个刺破他想要隐藏的真相,“你拿了那么多保险金,足够你下半生富足的生活,更何况你还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从这一点上,讲不通吧?”

    尖锐的问题被苏默言刺破,孟友的眼神更是闪躲着,不敢直视他。

    “这个……”孟友支吾着,说不清楚钱款的去向,随便说着,“都被我花光了……”

    “你逗我玩呢!”苏默言突然笑了,“这不是几百块钱,几千块钱,说花完就花完了!这可是几十万……不对,按照你这几次的记录来看,至少也要有三百多万吧?这么庞大的一笔钱,你说挥霍就挥霍没了?你干什么了?花在哪儿了?”

    孟友更不敢说话了,刚才进门的那句“一定配合”的话,就好像不是他说出来的。

    看到孟友被苏默言问到完全不敢说话的模样,邢鑫就觉得暗爽。

    苏默言总是有那种本事,把人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直戳人心。

    孟友所有的小秘密,在苏默言的面前,就像是个透明人,他逃避不开,又不能直说。

    “说吧,你和赵聪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苏默言冷笑着,“之前你妻子的案子我们没有追究,并不代表我们不怀疑你。现在,你和赵聪扯上了关系,这不得不让我们重视起来,别那么小气,说说!你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要追究也不会追究你,赵聪才是我们的重点嫌疑人。”

    “他?”孟友叹了一口气,“原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把我当成撕开他嘴的缺口了啊!”

    “对,就是这样,完全被你猜透!哈哈……”苏默言爽朗地笑了出来,“所以,你根本不是重点,说说吧!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只是还缺少关键的点,想要找个线把这些零散的点串联起来。就看在我们警察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也总应该还个人情吧?”

    孟友彻底低下了头,完全被苏默言的话带偏了,有些事情一旦开口,那对他来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