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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唐盛见儿子一幅被洗脑过度的模样,吐血的心都有了!这傻蛋,非但跟着海盗们出海,还给海盗出谋划策!不过,反正跟海盗出海的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唐盛能收养镇国公的儿子,本身也不是啥坚贞的忠贞之士。唐盛怅然一叹,道,“这些事与咱家无关,你刚回来,先休息几日。我与恩师通信,知晓恩师家中有一同龄般配的孙女,生得花容月貌,人亦斯文懂礼。你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

    这回倒不用唐惜春找由子推脱,他直接把黎雪的事跟他爹说了,唐盛险些厥过去。

    唐盛不是唐惜春那种大白痴,他虽不认得黎雪,却也听说过黎雪的名声。这人是鼎鼎大名的通缉犯,镇南王府出万两银子悬赏他项上人头,不过,黎雪至今还祸害遗千年的活着。非但活着,人家还活的有滋有味有名声。

    黎雪做的生意也特别,人家是做雇佣兵生意的,当然,黎某人自称护卫生意,比较文雅一些。

    反正不管护卫还是雇佣兵,黎雪在业内很有些名声。许多有钱人尤其愿意出钱雇佣黎雪调理出来的人。

    当初唐盛怎样都不放心摇光等人,摇光提议叫唐盛买几个黎雪手中的侍卫,唐盛还颇是心动哩。可,如今……唐盛望一眼唐惜春,唐惜春坐在灯烛旁吭哧吭哧的吃桃子,单纯俊美的侧脸如同一个大傻瓜!

    虽然这个儿子又傻又笨,可这是亲儿子,何况唐盛待唐惜春一向娇惯,不想儿子竟给人暗地里卖了!唐盛怒,“简直欺人太甚!这事你不用管,我自去问你师父!”他送儿子学观星,可不是叫儿子给人顶缸的。

    唐惜春扔掉桃核,用帕子擦净手道,“那姓黎的十分不好惹,我们是在占城遇到他的。他正好带人把占城的老王给弄死了,扶了新王上位,不知从里头得了多少好处。”

    唐盛的头愈发疼了,“再怎么不好惹也不该牵扯到你。”

    唐惜春毕竟不是先时单纯少年,劝他爹道,“爹,你尽管放宽心,黎雪无非就是想借我的名头得些好处。他又不能怎么着我。”

    “再说,若是以前爹你把李相的孙女说给我做媳妇,我高兴还来不及。如今你儿子连神仙也见过的,暂时还没娶妻生子的心,搁一搁也无妨。何况黎雪这事,牵涉颇多,还是别耽误人家女孩儿的好。”唐惜春一个桃子下肚,倒了两盏茶,递一盏给唐盛,道,“现在咱家陷在这些事里,等闲难以脱身哪。”

    哪怕唐惜春活了两辈子,亦比不得唐盛的见识,唐盛道,“这也不用怕,与海盗们有关系的人多了去。别瞅着一个个外头干净体面,内里做的事,都够看的。”

    “原本我不想你与这些事关联,既然避不过,你也只管放宽心,不要说出去就是。”唐盛问,“星位仪的用法教给摇光他们了吗?”

    “教了,连带海图也都给他们了。还有我沿途记录的人物风情,他们也抄了一遍,不过,阿若也没白抄,给了我两车东西。一车我托他们出手换成银子,一车我带了回来,爹你看着使吧。”唐惜春以往都是要了银子往外扬的人,头一回给家里赚回银子,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唐盛问,“就是这几箱东西?”唐惜春一回来就命人抬到了他书房里来。

    唐惜春成心显摆,拉着老爹的手到箱子前,从袖子里摸出钥匙,先打开一个箱子,道,“这一箱都是沉香,我听说沉香很值钱,木头放的久些香气也不会散,就要了一箱沉香。这一箱是珍珠,爹,你看这颗宝珠。”唐惜春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竟是一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滚圆宝珠,在烛光下莹莹生光。唐盛赞叹,“的确能称宝珠了。”

    “那是。这一颗是最大的,当真是有一无二,余下的皆是小珠了。”唐惜春口气颇大,便是他嘴里的小珠也有莲子大小,晶莹璀璨,宝物生光。唐惜春道,“这一箱是各色宝石,都按等级匣子分好了。爹,你看这匣子里的红宝石,可得藏好了,能当传家宝了。这一箱是犀角,这两箱都是珊瑚,爹,你看,一模一样,还一样高来着,多难得。为了搬这珊瑚,箱子都是特制的。”

    唐盛做到正三品大员,见到这等宝物也得赞叹一二,赏鉴一番后,唐盛道,“既是你的东西,你现在还未成家,我先代你保管。”

    “爹看着使就是,珍珠宝石拿一些出来给老太太和秋姐儿,嗯,还有太太打首饰,犀角珊瑚暂且用不着放着吧。不用单给我留着,我这回也算开了眼界,见了大世面。再说,神仙都见着了,已经不在乎这些金银珠宝啦。”唐惜春说的话仙乐一般动听,把唐盛感动了一把。结果,唐盛抬头就见唐惜春恨不能把个脑袋扬到天上去,粉儿得意的问,“老爹,花你儿子钱的感觉咋样?”

    第94章 臭显摆(二)

    唐惜春做了小三年唐神仙的人,如今自觉有了出息,特意在老爹面前臭显摆,其目的不外乎引着老爹赞自己几句,通俗来说,就是求表扬的意思。其实,这点小心思半点不为过,人之常情也。偏生唐惜春是个笨蛋,偏偏摆出这等目中无人的蠢样,没引来老爹的夸赞,反是叫唐盛压着揍了几下。

    唐惜春气个半死,揉着屁股抱怨,“我这万里迢迢回来,不说问我好不好,竟先挨顿打,你是我亲爹不?真下得去手。”又哼哼两声。

    “省得你昏了头!”唐盛心下微有悔意,儿子这小三年才回来,再欠打也不该今晚打他。不过打已经打了,唐盛也不可能去跟唐惜春赔不是,他板着脸训道,“看你脑袋朝天,连我都不放眼里了,嗯?”欠抽的混账小子!没一日叫人省心!

    “老爹你这么高,我眼才有多大,怎么放眼里啊!”唐惜春臭贫的本领跟他观星的本领有的一拼,见唐盛一瞪眼,唐惜春一溜跑里间睡觉去了。

    待唐盛抬脚进去时,唐惜春已经铺好被褥,爬到床上去,他还笑嘻嘻的问,“老爹,是不是自打我走了,家里没个人打着玩儿,你这憋好几年,憋得怪难受的吧?”

    唐盛立刻将心中那丝悔意抛诸脑后,当时就想再敲唐惜春一顿,这没脸没皮的东西!

    唐惜春脱个精光,就留个大裤头在身上,钻被子里合眼睡觉。唐盛想着时辰不早,便也脱衣安歇。他刚躺下,唐惜春就翘了条大腿压他被子上,唐盛没理会,接着两条腿都压上去了。

    天地良心,这小子也二十出头的人了,唐惜春非但相貌肖似唐盛,连带身量挺拔也与唐盛一般无二,这两条大腿也有几十斤的份量,唐盛虽不文弱,也是书生,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唐盛问,“你是皮痒么?”

    唐惜春极是欠扁地口气,“哎哟,你不是不跟我说话了么?”真是的,虽然挨几下打他也不会记仇,可是老爹怎么着也该哄他一哄才是。结果,竟不理会他!

    唐盛给这混帐儿子气笑,唐惜春已经将腿收回被窝里,一条胳膊又伸了进去,搂住老爹,很是大度的说,“既然爹你睡不着,我就陪你说会儿话吧。”他满肚子话还没开个头,若唐盛不理他,真是憋也要将他憋死了。

    唐惜春就在唐盛耳根子畔嘀嘀咕咕的说起他在海上遇到的稀奇事来,唐盛也不会真跟儿子生气,听得有趣时,不禁问,“别的倒好说,你们在海上都吃什么?”

    “在海上菜蔬少,鲜菜只有葱姜蒜苗,或是易于储存的马铃薯山药芥菜还有腌菜咸腊肉,正经最好的是海里的鱼虾,从海上捞出来的大龙虾足有一两尺长,还有那大海蟹,鱼就更不用说了,什么奇怪的鱼都有。或烧或炖或蒸或煮或烤,再有剁成细葺合了肉末儿调成馅儿,包成汤饼饺子馒头,都好吃。还有一种大鱼,味道鲜美极了,直接切了做鱼脍,醮了调料吃也好吃。”唐惜春说着还不禁吸吸口水,似在回味一般,惹得唐盛直笑,“瞧你这点出息,鱼脍什么的也不算稀奇吃食。唐时人们常做此吃法,杜工部都有诗云‘饔人受鱼鲛人手,洗鱼磨刀鱼眼红。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嘴春葱。’这说的就是手制鱼脍的事了。”

    唐惜春听唐盛说起杜甫,叹道,“这姓杜的老夫子也怪可怜的,听说是给牛肉撑死的。”

    唐盛大为惊喜,“我儿竟知道杜工部了?”这一趟没白出门,还长学问啦!

    唐惜春侧脸躺在枕上,两只眼睛柔亮有神,望着老爹,嘴巴得意的咧到后脑勺,道,“这不算啥?我还知道李太白呢。听说他们都很会做诗,也就做诗好,其实没什么用。那个李太白日子过得还成,杜工部就比较倒霉,常挨饿受穷,后来就给牛肉撑死了。”

    “爹,你说,为什么这些大诗人下场都这么凄惨呢?还有个姓屈的,就是端午节投水的那个。”唐惜春感叹一句,“幸亏我不会做诗啊,你看他们,都是些倒霉蛋。”

    听着唐惜春狗屁不通的理论,唐盛忍无可忍道,“叫人这么说,会做诗的就都是倒霉蛋了?”

    “那也不是。爹你平日里也会做几首酸诗啊,就是没人家出名,所以,你也不似他们那般倒霉。”见唐盛目光一沉,唐惜春识趣的不再说酸诗的事,转而问,“爹,这几年,家里都顺利么?我只听阿若说你升了官,心里很惦记你。”

    唐盛实在没承望这辈子还能听到这般暖心的话,当下感动的眼眶一热,险些飙出泪来。拍了拍儿子的手臂,欣慰道,“家里能有什么事?这两年,官也做得太平。”

    “我看阿若面相,实在贵不可言,乃王主之相。若他真自立为主,亦不稀奇。”唐惜春叹道,“这些年,我观星象,新主之星光芒愈发明亮,紫微帝星亦不见黯淡,实在奇异至极。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真不知将来如何呢?”

    唐盛正欣慰着,唐惜春话音一转又说起这些事,唐盛直抓重点,连忙问,“何来新主之星?”

    “就是南天升起的一颗新星,爹,我没跟你说过吗?”

    唐盛微恼,“你何曾说过这个?”

    “我记得跟你说了啊。”

    就这种脑袋,还观星呢!唐盛细问,“说一说,我听听。”

    “还是师父指给我看的,得七八年前了,南天陡然出现一颗新星,光芒明亮直逼帝星。这就是新主之星了。一般来说,天下新旧交替之时,才会出现新主之星。这回天象诡异,新主之星光芒愈发明亮,帝星亦不见黯淡。”

    唐盛脑袋灵光,道,“既然是南天出来的新主之星,是否预兆着东南呢?”杜若岛主,不就是在东南吗!

    “不大可能。新主之星与帝星交相辉映,并未有争辉之意。阿若与现今陛下有灭门之仇。”唐惜春向来心宽,道,“依星象看,未来之主必然是一代圣君。”

    圣君不圣君的,唐盛是想着能不能捞个从龙之功泽被子孙之类,道,“当今陛下有四位皇子,只不知是哪位皇子有这造化了。若算一算年纪,如你说的七八年前,便是最小的五皇子今年也十岁了呢。这岁数又不相符。”

    “不是这么算的,说新主之星七八年前突然大耀其芒,并不是说他七八年前降生,而是那时兴许是有什么事触动天机。”唐惜春道,“爹,你就别算这个了。我给你看过相,你就是一辈子做官的命。”

    唐盛道,“这话有甚稀奇?这做官与做官也不一样,有些人一辈子七品芝麻官,有人则宣麻拜相,天差地别。”

    唐惜春笑,“哎哟,爹,你这是想着宣麻拜相呢。”原来老头儿野心这般大!

    唐盛拍他一记,嘴里死不承认,“胡说八道。”

    唐惜春偷笑,很有良心的劝慰他爹,“爹你能不能宣麻拜相这看不出来,不过,圣主就在眼前。若将来圣主临朝,必然有一段盛世。我没念过几本书也知道,但凡是好皇帝当政,名臣名将就格外的多。爹你又不是那种无能的官儿,这会儿已经是正三品,还怕没出头之日?”

    唐盛压低声音道,“说句放肆的话,当今龙精虎猛,正当壮年……”若是等几十年新主才能登基,那会儿他黄土埋到脖梗上,还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反正都半只脚入伙海盗了,再大逆不道的事,唐盛也敢想一想。

    唐惜春道,“那不能。新主之星光华明亮,怎会久居其下?”

    “照你说的,这都明亮七八年了,可也没什么动静。”

    “谁说没动静了。今年新主之星明亮更胜以往,而且,那种亮度并非昙花一现,想来是有大事发生。”唐惜春道,“能牵动天机的大事,爹你想一想,天下有何大事?”

    唐盛道,“前两年太后六十大寿算不算?”

    “一个老太太过个生辰,算什么大事?”唐惜春强调,“能牵动天下的大事。”

    唐盛思量片刻,道,“每月邸报大事便不少,要说能牵动天下的大事,今年倒是有一桩,镇南王世子回云贵改制盐课。不要说我,天下都盯着镇南王府盐课改制之事。若镇南王府此事做成,少不得天下盐课都得跟着改一改了。若这都算不得大事,我就不知道什么算大事了?”

    “镇南王府?就是云贵的那个王爷?镇南王府很了不起吗?”唐惜春问。

    “蠢才蠢才。”叹口气,唐盛细细的同唐惜春说了一番镇南王府有何等了不起之事。唐惜春听了后,大咧咧的问,“听爹这样说,镇南王府倒似国中之国似的。”

    唐盛道,“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出去不准浑说。”

    唐惜春思量片刻,道,“说不得新君就是这位世子。”

    唐盛当唐惜春在发梦,斥道,“无稽之谈。陛下待世子虽极亲近,比之皇子们也不差了。可陛下毕竟有四位皇子,如何会将大位传于外人?”

    “管他谁当皇帝,若天机这么容易参透,也就不是天机了。”唐惜春对于谁当皇帝没有半点兴趣,他眼珠一转,兴致勃勃道,“爹,本来还有样绝好的东西,千辛万苦的带回了阿若岛上。我是想着带家里来给你们尝尝的,不想实在太好吃,我就有些忍不住,本来想着,吃一个就好了。结果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一个,我就想着,吃两个就算了。后来不知不觉的,等回来的时候,小侍女跟我回禀说,果子吃的只剩一个了。我那个后悔啊,想着就剩这一个,也还罢了,就把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吃了。”唐惜春一面描述着东西多好吃,又似白痴一般问,“爹,你不会怪我吧。太好吃了,我就没忍住。”

    这是人做的事吗?

    有样绝好的东西,想孝敬给父母的,结果自己馋病发作吃个精光!这种合该天打雷霹不孝子的事,唐盛半点不想知道!

    唐盛没一巴掌拍死唐惜春就是他脾气好了。唐惜春这白痴却半点不能体谅老爹宽厚大量之心,他还不停的在唐盛耳边叽咕,“实在是太好吃了!好吃的了不得!”

    就是都给这不孝子吃光了。唐盛默默的给唐惜春补了一句。

    唐惜春吸吸口水,“现在想想都觉着特好吃。”

    “睡觉吧!”养儿子有什么用,除了惹气生,没个屁用!

    唐惜春完全没有感觉到老爹的不悦,依旧叨叨个没完,“那果子甭提多好吃了,我这辈子头一回吃那样好吃的果子!真是好吃的不得了!”他还欠扁的问,“爹,你想吃不?”

    唐盛给他叨咕的心头火气,直接隔着被子给了唐惜春两巴掌,“睡觉!”一个果子,再好吃他也不是那等馋嘴的混账行子!关键是此事可恼!

    唐惜春向来挨揍跟玩儿似的,挨两下子又不疼,他完全没啥心里压力,嬉皮笑脸的搂着他爹的脖子问,“爹,你是不是馋啦?是不是生气啦!我是逗你呢!这样的好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带回来呢。嘿嘿嘿,上当了吧!”

    唐盛:有这种儿子,真是……

    “嘿嘿嘿,上当了哦~爹,你现在怎么变笨了?以前我想蒙你,那是千难万难,现在一蒙一个准。是不是年纪大的缘故啊,哎,一时不留神,老爹就成老头儿了~”唐惜春一咏三叹的感慨着,“非但变成老头儿,人也变笨了,哎,真可怜哟~”

    唐惜春自觉心胸宽大,可是对于万里迢迢的回家当晚就挨三顿揍的事,他也是叔可忍而婶不能忍的。因为平白无故的又挨了一顿,这回可不是隔着被子拍两下完事,老东西恼羞成怒成来,撩被子赏了唐惜春顿狠的!唐惜春眼泪都出来了,怒道,“你还有完没完!以为我是泥捏的吗!别以我为是好欺负的!”

    唐盛微微颌首,“嗯,我知道了,你不好欺负。怎么着?要不要打回来?”

    唐惜春哼吱两声,抹一把心酸泪,自己裹被子躺下了。唐盛喘一口气,准备睡觉,刚清静没片刻,就觉着一只手摸了进来,唐惜春问,“爹,你见过房子大的大鱼吗?”他爹不理,唐惜春继续自说自话,“没见过吧?没见过我就跟你讲讲吧!”

    唐盛一声长叹之后,终于忍无可忍,陡然暴笑出声。

    唐惜春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唐盛这样大笑,直笑得他脸上有些没面子,翘着嘴巴,很是不满的问,“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这老头子,可真是的!天底下哪个儿子似他这样,还要哄自家老头儿的啊!哼!简直可以媲美二十四孝了!

    唐盛低笑一阵,抖开被子把唐惜春裹到了自己的被窝里。儿子的已经身量不让自己,唯一不同只是稍显瘦削罢了,唐盛笑,“嗯,跟我讲讲房子大的大鱼的事吧。”

    难得老爹这么给面子的捧场,唐惜春便开始兴致勃勃叽叽咕咕的显摆起起他在海上何等威风何等不凡何等神仙的事来。

    父子两个,一说一听,不知不觉,已是天明。

    第95章 呃……

    唐惜春一直叽咕到睁不开眼,才从了周公沉沉睡去。

    这小子属无业游民,兴奋了一宿的结果是第二天白天挺尸补眠,也没人敢来打扰他睡觉。唐盛唐老爷虽是正三品高官,却是天生劳碌命,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还得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去衙门当差。考虑到昨晚被不孝子嘲笑老头的事,唐老爷对镜思量着要不要用些细粉遮一遮黑眼圈。

    这等想头虽然有些心动,只是唐老爷前四十年自认为天然美男一枚,从未用过脂粉之物。又因唐老爷自认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摆弄这些女人物什,实在失了大丈夫风范,倒叫人笑话。故此,挂着两个大大熊猫风情黑眼圈,唐老爷威风八面的坐着大轿去衙门办差。

    李巡抚见瘦唐盛时颇是体贴道,“惜春刚刚出关回家,慕云在家略歇几日亦无妨碍。”唐盛,字慕云。

    唐盛叹道,“昨日听那逆子说了半宿修仙成道的疯话,神神叨叨不说,如今竟连成亲生子的心都没了,险没气杀我。”

    李巡抚只得庆幸自己没个有仙根的儿子了,温言劝唐盛,“各有各的造化,我看惜春就是个有福的。到底是太妃娘娘的弟子,定有不寻常之处。”

    唐盛道,“我看他浑身上下都跟人不一样,可不是不寻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