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正站在桌案前认认真真地完成他每日必修的练字,谢怜则在一旁安静地翻书,时不时探头瞄几眼,看看进度。
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墨汁,散着淡淡的清香,花城却浑然不觉,执笔的手稳稳当当,在宣纸上留下一言难尽的痕迹。耳边传来谢怜的噗嗤一笑,下巴被人温柔却强势地扳过,花城对上了那双盛满笑意的眼,他挑了挑眉,将上好的紫竹笔放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谢怜微微踮起脚,一手按着他的左肩,另一手绞起自己的袖口,仔细且耐心地拭去了花城脸上的污渍,纯白的道袍上立马绽开一朵漆黑的墨花。
从花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谢怜的长睫轻颤,薄唇微抿,温热的鼻息落在他的脸上,撩得花城心也跟着痒起来。
他眯起了眼睛,翻身将谢怜压在桌案上。宣纸铺散在桌子上,墨迹未干,这么一蹭,那歪歪扭扭勉强可辨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字样就花了,印上了谢怜的白衣。
千灯观内焚着熏香,缥缈的白烟升腾,带着些许款款柔情。花城挤进谢怜的【和谐】,不怀好意地屈膝抵着他最【和谐】。
"哥哥。"他低低地开口,将神明的名字在心头唤了千万遍,终是化成最为情深的哥哥二字。
花城微低着头,【和谐】。
桌案上的朱砂不知何时被打翻,几抹娇艳欲滴的红蹭上了谢怜的眼角,更添妩媚。花城心下一动,眼中的深情满得快要溢出。
他眯着眼打量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愈发欣喜,【和谐】。
明锐觉察到花城的变化,谢怜一把抓住花城的手,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三郎……”
“哥哥,”花城也没有抽回手,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前倾,贴着谢怜的耳朵轻声说道,还有意无意地蹭上那柔软的耳垂。“三郎突然忆起一事,不知哥哥能否为三郎解惑。”
"……"这个姿势十分【和谐】,两人的距离也十分危险,尽管谢怜心感不妙,仍然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铜炉山开万鬼躁。"花城顿了顿,抬手理了理谢怜的长发,"那晚在这里我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
果然……谢怜偏过头露出一个十分头疼的表情,虽然他们连更加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但要让谢怜说出当晚自己主动亲了花城的事情还是很有难度的。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那是谢怜在紧张,他干脆闭上眼不看花城,打死不说。
花城自然知道谢怜心中有鬼,心情大好,心中压抑的恶趣味丝丝缕缕地散开,全部化为了行动。
"哥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索性解了谢怜的腰带,将白衣彻底散开,修长的手指落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轻轻地画着小圈。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我隐约记得,当晚我失控之前,也是把哥哥抱进怀里的。"花城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只是没有现在这么亲密。"话音未落,花城明显感到自家殿下的【和谐】。他深深吸了口气。
"不会是那天,我对哥哥……"花城故作惶恐,一步一步走向床榻。每走一步他便故意抖【和谐】。
"不、不是的,是我……"谢怜的大脑已经混混沌沌,全是一些荒谬缱绻的画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好在他及时从失态中恢复,马上闭嘴不言了。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哦?那哥哥是对我做了什么呢?"
【和谐】,轻声诱哄道:"哥哥只要告诉我,三郎今天就放过你,好吗?"
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温柔到了极点。谢怜神志不清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不要……不要……"
"殿下,信我。"【和谐】,再一次哄道:"告诉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和谐】的谢怜要发疯,他胡乱地点点头,终于缴械投降:"我、我亲了你几下,抱、抱着你打了几个滚……啊——"
花城终于松开了手,【和谐】。
"三郎……"谢怜双目失焦,迷离地望着花城,费劲抬手去触碰他的脸。【和谐】。
"我在。"花城低头像只偷吃了鱼的猫,蹭了蹭谢怜的颈窝,"哥哥那个时候只是为了把多余的法力平息才亲我的吗?"
"不全是。"谢怜疲惫地睁开眼,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字很有分量地重重砸进花城的心里。
最初的两次,双方都还算清醒,每一次都仿佛有一个正经无比的理由,做起这种事也还算克制,仅限于唇瓣相贴。但那一天晚上,花城神志混乱,弄得自己也措手不及,唇齿缠绵过界。
也就是在那天,迷迷糊糊间,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虽说,每一次都仿佛身不由己,但其实,每一次都有情不自禁。
也许在那时,就已沦陷。
花城一手捂着脸,低低地笑了。他拨弄着谢怜汗水浸湿的长发,在他额间印下一吻,随后将人紧紧地揽入自己的怀里,不愿松开。想起之前的种种,什么金枝玉叶的贵人,什么相识多年的深交,他再一次笑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