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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这个秘密是她几年前无意中撞见的,当时梁家去陆家赴宴,那时她刚十一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好奇之下趁人不注意跑去陆墨的院子里,想吓他一跳就跑去他房里了。

    赶巧那时陆家的下人都忙着在前头招待客人,且陆墨向来是陆家不起眼的存在,他院中下人本来就少,于是她很顺利地混了进去,结果在陆墨房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长得别提多好看的美男子……

    这是他与她两人之间的秘密,他哄得她发了誓不会对外说出这个秘密,否则她长大后会嫁个她最讨厌最嫌弃的纨绔,且生出的儿子依然是纨绔。

    这么多年瞒下来不全是因为发了誓的原因,还因她多了个心眼,陆墨的好只有她知道,所有闺阁女子都看不起他,这样她连竞争力都没有,长大后嫁给他会被人笑一阵子,可等陆墨选择不再隐瞒将秘密公开,众人知道她的夫君不但长得全京城找不到对手,还是个很能干很会赚钱的人,不是立刻就嫉妒她好福气了?

    可是如今不能瞒了,她已经被陆墨拒绝,若是娘家人再不帮她,等陆墨去乡下定居她就很难嫁了,晚上爹和哥哥们回来她立刻就说出来,梁蓉握紧秀拳暗自决定。

    梁蓉这边是何想法顾裳不知道也不在意,她整日的带着绿豆到处逛,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她一定会过去尝试一下,玩得乐不思蜀了。

    这日,顾丰年收到一个请贴,心情大好,对玩回来的顾裳道:“三日后陆子澈邀请我们去他在附近的别院做客,这是爹给你新买的衣服和首饰,到时打扮得漂亮些随爹去吃酒。”

    顾裳闻言先惊讶了下陆子澈居然会请他们吃酒,随后皱起眉不解地道:“我们去做客又不是面圣,打扮得漂亮有何用?”

    顾丰年眼睛闪烁了下,摸摸喉结轻咳了下道:“爹生了个这么貌美的女儿,出门做客自然要将你打扮得一带出去能晃瞎人眼才有成就感,乖女儿你难道不想给爹长长脸吗?”

    “他请了多少人?爹要晃瞎多少人的眼啊?”顾裳翻了个白眼,若非了解自家老爹宠女儿的心,她都要怀疑他是想卖了她。

    “这个他到没说,人应该不会少的。”顾丰年将新买的衣服和首饰全拿出来挑眉显摆,“看看,这都是爹亲自挑的。”

    顾裳一见到衣裳和首饰立刻移不开眼了,这种东西对女人确实没有抵抗力,奔过去先拿起淡紫色的长裙比划了下,正合适,又拿起白色的窄袖衫及淡黄色的披帛,样样都合适。

    这一身服饰搭配起来绝对淑女,肤色白的美人穿起来会更好看,再加上新买的一对弯月形状的红宝石耳钉及几样或镶钻石或镶宝石的朱钗及簪子,顾裳喜欢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现在就穿起来美一美。

    “爹,您眼光真好,怪不得人人都说娘越长越年轻呢,都是爹打扮起来的,有个眼光这么好又这么舍得花钱的爹,娘想不美丽都难是吧?”顾裳得到这些明显是烧钱买来的衣裳和首饰,欣喜得先去顾丰年身边腻味了几下,然后一边照镜子臭美一边拍起马屁来。

    顾丰年笑眯眯地看着拿着首饰在镜子前比划不停的女儿,眼中闪过一抹狐狸式的算计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嗷,猫最近很堕落,不知道要多少天能把懒病治好tat。

    ☆、第41章 夫妻相

    很快,陆子澈请客的日子到了,顾裳被顾丰年监督着打扮得如出水芙蓉般漂漂亮亮地去赴宴了。

    顾裳还被强迫着往脸上及唇上抹了些胭脂,盛装打扮后的顾裳美得连顾丰年都看呆了片刻,忍不住感叹:“裳儿尽挑着我与你娘的优点来长了。”

    “是只挑着娘的优点长了才对,弟弟才是挑了爹的优点长。”顾裳嘻嘻笑着打趣长相普通的爹,她们姐妹俩五官上像顾夫人较多,不像顾丰年,只有在生气、笑或算计人的时候神情有些像他,弟弟顾卓正相反,长得像顾丰年不像顾夫人。

    外人看到他们姐弟总嫉妒地说他们的容貌会挑人遗传,若反过来,男的俊俏迷人女的模样普通可就不好了。

    顾丰年听了顾裳的话也没生气,摇摇头宠溺地道:“模样不像我,神情像我就成了。”

    父女两人心情颇好地出了门,因天有些阴,且顾裳此时的衣妆不适合骑马,便雇了辆马车给顾裳和绿豆坐,顾丰年则骑马过去。

    绿豆依然是普通妆扮,她没化妆,以她这姿色怎么化也不会好看,还不如自然美的好。

    陆子澈的别院离得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这别院并没有处于繁华的街道上,周遭住户不多,是以很安静。

    院子面积不算大,但是布置得极其清雅别致,假山鱼池花草鸟鱼都有,最有特色的一点是种了大片的梅树,可想而知冬天的时候处在这片梅林之中赏起梅来会有多么惬意。

    “顾叔,顾姑娘,里边请。”陆子澈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父女两人,今日他还是一身的白衣,腰间坠着个碧玉羊脂玉佩,因是在家里宴请,邀请的人不多,于是头发只很随意地用发带一束,即便如此依然俊得令人移不开眼。

    陆子澈看到被绿豆扶着下马车的顾裳时两眼一亮,美人他见过不少,但顾裳外表艳若牡丹,神情却带了几分稚子的天真,这等外貌的成熟与灵魂的单纯搭配在顾裳身上居然形成一股别样的美。

    两个守门的还有陆子澈身后的管事见到顾裳下来,眼睛全直了,都没想到主子宴请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天仙似的美人,人人都瞬间如打了鸡血般精神透顶。

    重重咳了两声,陆子澈愠怒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个个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真给他丢人!

    至于他自己方才也被晃得心神一荡的事则直接忽略,不处于“丢人”之列。

    被美人晃花眼的几个男人见状心头一凛,立刻垂下头不敢再乱瞄。

    “顾叔父顾姑娘一路过来想必累了,快进府歇歇脚。”陆子澈将人领到待客的正厅。

    厅内茶水是现成的,他们一进去后下人们又陆续端上来新鲜的瓜果还有刚出炉的甜点。

    由于顾裳是女眷,陆子澈不便亲自招待他,便请来了陆将军府大奶奶容氏来作陪。

    不仅她来了,还有已经不再是大将军的陆老爷及长子都过来了,比顾丰年他们晚到了有半刻钟时间。

    “因家中长辈不在这边,于是便请了陆伯父他们过来帮着小侄招待顾叔父,还请多担待。”陆子澈很是客气地向顾丰年抱拳,将陆老爷投过来的不满的视线直接忽略了。

    “哪里,陆大哥过来我还高兴呢,你做得很好。”顾丰年笑呵呵地道,笑着的同时心中总有些怪异,自从他起了想将陆子澈当女婿的心思后便派人去查他的底细,结果时间也不短了,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到,连他父母姓甚名谁年龄多大家住何方愣是不知道,只能让人继续去查。

    陆老爷虽然辞了官,仍很得人敬重,为官多年,手上的人脉与势力不是说没就没的。

    于是虽说在婚配上各官员不想再考虑陆家,但见到陆老爷时还是会怀有三分敬重,没有谁傻得刚看人家不当官了就上去踩。

    两个老的在厅内闲聊叙旧,容氏则带了顾裳去院子里散心。

    “这才多久不见,裳妹妹越来越美了。”容氏赞叹地打量着顾裳,小叔子是陆家男人当中模样最出众的一个,她与妯娌私下里常打趣说不知以后得有多美的姑娘才能入得了小叔子的眼。

    结果女方是真美,比陆家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美很多,可惜因误会令小叔子错失良缘解了婚约。

    顾裳抿唇一笑,大而有神的眼睛忽闪间长而翘的睫毛也跟着流转,美得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周遭的下人均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纷纷猜测她来做客是否是被自家主子看上了。

    “大嫂就别取笑我了,我再美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哪有官家出身的大嫂知书达礼?我爹娘在家时就常数落我不像个淑女,说若我能有陆家两位嫂嫂一半的稳重与懂礼他们就这辈子都没遗憾了。”顾裳在心情好面对印象不错的人时不介意说场面话哄人。

    容氏一听果然高兴了,拉着顾裳的手遗憾道:“我们这般投缘,若是你能成为我妯娌该多好。”

    顾裳闻言立刻跳开一步,惊恐地望着容氏道:“别,我可不想当你妯娌,那陆三就留给懂得欣赏他优点的人吧,就比如那个梁家姑娘。”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容氏被顾裳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僵着脸尴尬道:“我是说笑呢,看将你吓的。”

    “不要拿我和那陆三说笑,你再好我也不能为了与你作妯娌就嫁给个不像样的人啊。”顾裳怕容氏不好意思,主动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又笑嘻嘻地说起话来,道,“庆幸今日那陆三没来,不然会影响心情的,嘿嘿。”

    他怎么没来啊?他正是这别院的主人呢!容氏知道真相却不能说,憋得她直难受。

    “他呀其实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差劲,你嫌弃他是否只因他样貌气质普通且还没本事?若他是样貌一流还很能干的翩翩少年郎你还会这么反感吗?”容氏纠结了下又厚着头皮问起来,不怪她没眼色招人烦,实在是逼不得已。

    她出门的时候妯娌悄悄嘱咐过她透透顾裳的心思,她们两人都不想那个梁姑娘嫁进陆家来,有个这么被宠坏了的刁蛮妯娌她们哪会有好日子啊?若非怕陆家碍于情面同意了梁家的婚事,她也不会对顾裳一而再地提起小叔子。

    这种不靠谱的假设顾裳是不理会的,敷衍地道:“第一印象太差了,即便他真得了神仙眷顾突然变得样样都好,我也不会考虑。”

    容氏闻言原本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变成失望,强打精神继续带顾裳逛园子了。

    几次相处,她看出顾裳是个天真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子,而且家中相当富裕,这样的人当妯娌一不用愁对方整日耍心计胡乱生事,二不用提防对方算计争家产贪小便宜,最主要一点是人家还会弄各种药,若是哪日下人不听话了整治起来都方便得多。

    越想越觉得顾裳不嫁进陆府实在可惜,都怪小叔子非要玩神秘,这下好了,人家都说不会考虑了。

    顾裳若不进门,那梁姑娘必须得防着了,若那个京兆尹家的千金嫁过来,长房与二房可真要没消停日子了,就算陆墨要与二老回乡生活,那一家人起码的过年过节总会碰面吧?

    “怎么了?有心事?”顾裳见容氏心事重重的模样感到纳闷,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拒绝她的提议才如此,又非皇亲国戚,嫁不嫁进陆家哪里会有这么大影响力。

    “没什么,我们去看池塘看鱼吧。”容氏摇摇头不再想影响心情的事,重新精神起来说道。

    晚饭前两人逛了鱼塘、假山、花园,还看了下目前没开出梅花的梅园,这座别院面积不大,可是真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收拾得干净,又有下人别出心裁地拾掇花花草草,令这院子看起来很是清雅别致。

    晚上陆子澈命厨房准备的是烧烤,烤炉是细长条的铁制物,里面放好了炭,各种肉串蔬菜都放在一旁准备好。

    因双方都不是太讲究规矩的人,几人便围在一起用饭,男女分开坐于烤炉两侧,顾裳正对面是顾丰年,容氏与丈夫面对面,而陆子澈对面没人,这样到不会显得尴尬。

    “这种吃法新鲜,回去后我也要弄个这样的炉子。”顾丰年见这样吃烧烤方便,烤出的肉还很香后开口说道。

    “陆叔父若喜欢,回去后小侄让人做一个出来给您送去,这个炉子还是昨日新做出来的,今日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吃法,没想到感觉还不错。”陆子澈解释道这种烧烤吃法是在跑生意时从北方牧民那里学来的,回来后一直忙顾不上,等闲下来后才着手安排,这不等烤炉一弄好他就立刻邀请顾丰年了。

    “好,那就等你的烤炉了!”顾丰年哈哈大笑,他对陆子澈这份心意很满意,举起酒杯就与陆子澈连干了三杯。

    吃得正高兴时,郭小茶突然跑来了,与在座各位见了礼后便嚷嚷着陆子澈不够意思,吃好吃的也不叫他。

    陆子澈很无语,他与郭小茶很熟吗?居然不请自来,还毫不见外地坐他身旁不用人让就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来者是客,陆子澈也不好意思赶人,便让郭小茶在这吃了。

    “哎呀,好吃!这火候掌握得不错嘛,幸亏我脸皮厚赶了过来,不然上哪尝试这么有意思的吃法?”郭小茶一边吃一边夸,以前吃烧烤顶多是架起火来将野鸡啊鱼啊什么的清洗干净直接放火上烤,哪用过这细长条装炭的火炉烤过串起来的肉啊,吃得满嘴流油后又忍不住道,“还别说,这肉串成一小串烤起来很容易入味,真好吃。”

    仿佛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模样连郭小茶随从都觉得丢脸,站得远远的低着头当不认识这丢人的主子。

    在座众人都震惊地看着郭小茶风卷残云的吃法,眼看烤着的肉都接不上了,顾裳开口了:“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郭小茶吞咽中语音不清地道:“我爹关了我一天半,不让人给我饭吃,饿死我了。”他才不会说他是逃出家门的,都没敢在家里吃东西,唯恐被人逮着。

    感情是一天半没吃过东西了,怪不得这狼吞虎咽的。

    顾丰年皱了皱眉道:“你一天半没吃东西,突然这大肉大酒地吃肠胃会受不住。”

    “不管了,先吃饱了再说。”郭小茶只看眼前利益不管以后,吃得烤熟的肉串都没了,其它的火候还不到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这一停才发现肉都被他抢了,其他人没的吃只能盯着他看,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挠挠头尴尬道,“饿坏了,让叔叔伯伯们见笑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小弟”,陆子澈命厨房端碗粥给郭小茶,命令他喝了垫胃,否则不让吃肉。

    郭小茶怕陆子澈真说到做到不给肉吃,忍气吞声地将一碗粥喝了下去。

    有了郭小茶,气氛活跃了不少,众人吃饱喝足散席。

    顾丰年与陆老爷回屋吃茶说话去,两人都喝醉了。

    女眷没喝酒,因天黑了,顾裳也随着容氏去客房说话,只是她们说不了什么私密话,因为身边总跟着一个碍眼的郭小茶。

    “你怎么老跟着我们?找陆子澈待着去!”顾裳瞪着郭小茶斥道。

    “我与他没有跟你熟,还是找你比较好。”郭小茶喝得有些醉了,舌头发直,两眼亮亮地盯着顾裳说道。

    容氏见郭小茶眼睛亮得不像样,神情一凛,忙上前两步挡在顾裳身前像防贼似的盯着他。

    “你挡什么?我只将她当哥们儿,才不会看上她这模样变来变去的怪物。”郭小茶抚着发胀的肚子说醉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裳眯起眼,阴森森地盯着推开随从的郭小茶:“你说谁是怪物呢?”

    郭小茶一喝醉智商变得更低,没回答顾裳的话反到是看着“护花使者”容氏神秘兮兮地眨眼:“陆大嫂,你有没有觉得顾裳与陆子澈其实有点像?就是那个所谓的……夫妻相?”

    容氏闻言仔细看了看顾裳的脸,没往那想时不觉得,一经提醒再看,还真觉得她与陆子澈眉眼间流转的样子有些像。

    “是吧?本小爷才没喝醉,不然如何会发现这等惊人的秘密?你们……哎哎,谁呀,敢揪小爷耳朵!”郭小茶捂着耳朵转头看到脸黑成锅底的陆子澈,不怕死地又说了句,“你们生气时神情也有点像。”

    陆子澈看了顾裳一眼,什么也没说,揪着耳朵便将郭小茶揪了出去,大声对管家道:“准备马车让人将郭二爷送回去,他若再说胡话,直接拿冷水泼醒他!”

    郭小茶闻言害怕了,怕被冷水泼,更怕回去后承担他爹的怒气,忙说好话哀求陆子澈收留他一晚。

    顾裳见郭小茶被拖走,左右看了看找到枚小铜镜,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上下左右来回照好几遍,最终气道:“哪里像了?我明明比那陆子澈好看!”

    容氏嘴角一抽,忙上前安抚气着了的顾裳道:“是是,你比较好看。”

    这还差不多,顾裳放下铜镜,想着下次再见到郭小茶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胡说八道。

    这边发生什么事,顾丰年不知道,目前他正与陆老爷两人在屋子里说话,抚着犯晕的头稀里糊涂地问起有关陆子澈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猫滚来更新了,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