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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节
    僵了一会儿,见他仍没有被麻痹的感觉,有点沉不住气。

    万一酥麻散对他没用,她可就真的要被吃干抹净了。

    眼珠子慢慢转了一圈,看向身边茶壶,“我渴了。”

    云夕虽然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异样,但对那杯酒仍不能释怀。

    很想知道如故到底做了什么,见她要水,停了下来,起身去拿水,试图从她的动作中看出蹊跷。

    如故等他背转身,猛地一脚踹出。

    云夕做梦也没想到过她敢对他动手,冷不丁竟被她一脚踹中,跌坐到一边。

    如故乘机跳起,翻滚下床,飞快地钻进床底。

    只盼能撑到酥麻散起作用。

    云夕怒极之下,却见如故居然钻进床底,翻身下床,往床底一看,见如故把身子抱成小小一团,缩在床底最深处,气愤中又有些好笑。

    这时突然觉得头有些发昏,想到刚才喝的那杯酒,把滚在一边的酒杯拾起来,闻了闻,又闻不出什么。

    蹲下身,往床底望去,“你给我下药了?”

    如故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摊了摊手,手上干干净净,表示什么也没有。

    活命的家伙当然不能告诉他。

    云夕的头越来越重,身体开始发麻,哪里相信她什么也没做。

    暗暗着恼,明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也处处设了防,却还是不知不觉得着了她的道。

    最气人的是,还不知道自己是栽在哪里。

    蹙了眉头,狠狠瞪她,“出来。”

    如故小嘴一扁,身子往里又缩了缩,“我又不是蠢的,出去被你玩?”

    云夕气噎,伸手捞了一把,床太大,没能抓到,外头正在被人找麻烦,他不可能打开暗门,让下人进来把床抬开,而他一个大男人,又没脸跟着个小丫头钻床底,气得脸黑,没了之前的温柔,“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如故闭嘴。

    云夕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鞭子,鞭子向床底卷来,准确无误地卷上如故的脚踝。

    如故心猛地一沉,以为这下躲不过这一劫了。

    哪知云夕用力一收鞭子,发现手臂开始发麻,有些不听使唤,卷着如故脚踝的鞭子没能把如故拽出去,反而松了开来。

    然后就再没力气把鞭子甩进来。

    如故看在眼里,眼睛顿时放了光,有门了。

    云夕冷哼了一声,“我数三声,你不出来,一会儿到了床上,你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就喜欢激烈,就喜欢人家不怜香惜玉,你有种进来。”

    如故见人渣废话说了一大堆,硬是不倒,心里直犯愁,以前用麻药,一针就让玉玄中招了,虽然血液中招比吞服效果来得快,但酥麻散好歹也是进阶版的,怎么效果就差了这么多。

    打定主意,他敢进,就拿钗子扎他。

    云夕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气得笑,“好,你给我等着。”

    他感觉自己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只想在失去意识前把如故制住,等醒了再来慢慢收拾她。

    顾不得要脸,趴了下来。

    如故把钗子紧紧握住,成不成就这一下。

    突然见人渣身子一歪,整个倒了下去,脸上肌肉开始麻痹,“你……你居然有酥麻散。”

    “原来,你也知道酥麻散,挺有见识的嘛。”如故小声嘀咕,有些郁闷,用了一次就被人识破,下次就不能再用了。

    云夕嘴角抽了几下,眼里的愤怒化成一苦笑,他做梦都没想到,活了几辈子,竟会栽在一个柔软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骗子手上。

    如故没有看过中酥麻散的人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这药性是发挥到了第几成上,不敢乱动。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渣动弹,试着往外爬了点,人渣没动,再爬点,还是没动。

    快速爬出去。

    从人渣身边爬过的时候,人渣突然跳了起来,扑到她身上,把她按住。

    如故吓得魂飞魄散。

    回头,却见他身子一沉,滑倒下去,阴霾的眸子被气得发红,又有点自嘲,另外又有一些鄙视。

    他是不死之身,就算如故现在杀了他,他很快就会重新复活。

    而她如故,总有一天得落到他手中。

    酥麻散和她上次用的麻药同类,只能麻痹身体,不能让他失去意识。

    这反应是对的。

    如故松了口气,药性总算是发作了。

    伸脚踢了踢,不动,再踢踢,还是不动。

    本想拿钗子在他身上戳几个洞,直接让他见阎王去。

    但转念一想,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云末那混蛋。

    不如留着他给云末添堵找麻烦。

    环视四周,要找出路,估计得费一些时间。

    抽了人渣的腰带下来,把他牢牢绑住。

    这时突然听见门的方向有声音传来,像是有人来了,如果这时候被人发现,她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如故吓得魂不附体,突然饿虎扑食般地扑到人渣身上,跨坐上他的肚子,回想这些日子听见的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捏着鼻子,一边哼哼,一边嗲声嗲气地喘气,“爷……奴不行了!你就饶了奴这一次吧……啊—……爷,你太厉害了—……奴受真的受不了了……不要了,不要了啊!”

    云夕微微一怔,接下来脸上神色精彩得不能描绘。

    如故叫的正欢。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来,“是要继续下去,还是就此打住?”

    如故为了配合暧昧嗓音,脸上做出来的各种古怪神情瞬间僵住,定了定神,装出怒意回头,“看见人家办事,难道就不知道回避一下?”

    云夕脸上神情越加精彩。

    云末仍然一身黑衣,指向地面的枪尖仍细细地淌着血珠,可以看得出,是经过一场血战才到达这里。

    露在鬼面具外的半边脸白得吓人,少血色的唇薄凉微抿。

    如故看了一阵,心突然软了下来,暗叹了口气。

    不管他再怎么可恶,对她再怎么无情,对她好的时候,还算是不错的。

    “你的伤还不能下床走动,你这样四处乱走,是不想活了?”

    云末清峻的身影缓步上前,淡睨了她一眼,忍着胸口欲裂的疼痛,把她从云夕身上提了下来。

    取出一支金针,蹲下身,手起针落。

    如故以为他会杀了云夕,不料却见云夕眼里浮上一抹惊讶,瞳仁闪了闪,慢慢闭上了眼,呼吸变得平稳,如同睡着一样。

    云末暗叹了口气,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为了找她,一路打杀,又消耗不少元气,这会儿实在是累得提不起元气。

    以至于这一针下去略偏了方位,要不然这一针足以消去云夕的记忆,以后再不用担心他继续为害。

    而现在,差这一丝毫,就只能暂时封住他的记忆。

    不知哪一天,他又会记起一切,仍是个祸害。

    如故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杀他?”云末不答反问。

    如故噎住,总不能说,她想留着云夕来祸害他,给他添堵吧?

    云末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既然你想留着他让我难受,就留着吧。”

    如故囧了一下,怀疑他真的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云夕说,这地下,你不可能找得到。你是怎么下来的?”

    “你是想说,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或者不该来?”云末神色疏离。

    如故气塞,把脸别开,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说。

    云末把人事不知的云夕丢进隔间的醒水池,让他泡一晚上的冰水,等他醒来,死是死不了,大病一场却是免不了。

    做好这些,胸口伤口已经裂开,痛得额头冷汗直冒,有些直不起身。

    不看如故,转身蹒跚回走。

    如故虽然觉得他别扭,但他能找到这里来,自然知道出去的路,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果出去瞎闯,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节外生枝。

    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突然见他身子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上前扶住他。

    他摔开她的手,加快步子前行,胸口实在痛得厉害,就扶着墙喘两口气。

    如故怒了,“你抽什么疯?”

    云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走自己的路。

    如故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见他这样,越加气闷,没了好口气,“你找不到怜心,只能怪你自己没用,往我身上撒气,算什么本事?”

    云末面无表情,对她不理不睬,走到一面墙壁前停下。

    如故看向左右,根本就没有路可走,一肚子狐疑。

    云末咬破手指,在光滑如镜的墙壁上画出一个图形。

    面前墙壁无声的滑开,竟是一道暗门。

    如故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一道门也能被他找出来,不能不说他是个人才。

    见他进了暗门,怕他甩掉自己,独自离开,立刻快走两步,贴着他脚后跟进了门。

    跟得太急,一头撞上他的后背,抬头,从侧面看见他脸上残余的一点血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额头渗出的汗珠一滴又一滴地顺着面庞淌下。

    抢上两步,拦住他的去路,取出一粒黑乎乎,奇丑的丹药,递到他面前,“吃掉。”

    这丹药虽然没有卖相,却是她这段时间,炼出的丹药中品阶最高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