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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管事刚回了个“是”,却见三顺望着前头发怵,回头看见小开杀气腾腾的样子,额头即时冒出了冷汗。

    小开知道自家老爷子盼钱家有后,但这些奴才也不敢没脸没皮地往上贴,死命的鼓惑老爷子,老爷子也不敢动这心思。

    他如果不把管事逐出钱家,杀鸡骇猴,让那些起歪心的人绝了这些歪门斜念,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至于管事送来的姑娘,他压根没想理会。

    反正她一个姑娘家,被衣不蔽体地丢出来,被一院子的男人看见,名声算是完了,以后也难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钱小开恼管家起歪心,更恼如故,如果不是如故那天胡来,管家也不能打这样的歪主意,说到头,如故才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她离开钱家商会以后,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干嘛,连道歉的话都没想给他说一句。

    小开知道如果如故不躲着他,真来他面前提起那天的事,他会更怒不可遏,但仍看不得如故干完坏事,就拍屁股走人的德性。

    这一路上,他装着没事一样,实际上憋了一肚子的火。

    听见如故的声音,胸口顿时像被一团气堵住,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

    他出屋是想让如故滚蛋,别管他钱家的闲事,但真看见如故一味想溜,越加气炸了肺。

    强迫自己不看如故那小人一眼,冷喝道:“来人,把钱大连重打四十家棒,立刻逐出钱家,如果再一味纠缠,一个子也别想带出钱家。至于,这个不知廉耻的淫妇乱棍打死。”

    早吓得软了的姑娘听了这话直接昏了过去。

    院中下人吓得青了脸,从来没见少当家的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放了那女子进去,如果少当家的追究,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哪里还敢违逆小开,立刻有护卫上前把管事从如故脚边拖开按在地上,提了棍子来就要打。

    如故眼皮一跳,这小子指桑骂槐,什么不知廉耻的淫妇分明是在骂她,打人也是打给她看的。

    但小开打的都是他们钱家的人,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再说这姑娘如果不是想攀这高枝,也不会穿成这样来勾引小开。

    至于管事,在门外听见那些暧昧声音,以为小开能碰女人了,立刻送女人前来,动机更是不纯。

    世上利益和风险永远是并存的。

    这二人诱惑小开不成,落到这地步,也算是自找的。

    明知道小开是打给自己看,骂的也是她,她还杵在这里,那是找虐。

    找虐的事,她以前做过很多。

    比如说儿时在丰城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小郎被人拖走的时候,小郎看她的眼神全是恨,她明明害怕,还是去找他,结果被他遗弃在了冰冷的城门口。

    那晚,她在城门口站了很久,又冷又怕,就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是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怎么追得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她想,或许哥哥会回家,一个跌跌撞撞地沿着道路,一直走回了麻婆村。

    又冷又饿又累的她,极度的虚弱,很快被麻婆村的病疫感染,她最终死于那场病疫。

    她转世去了二十一世纪,不管魔鬼教官怎么折磨她,她都做得很用心,只想证明给他看,她是可以做到的,想得到他的赞赏,结果她发现,等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却会有更残酷的任务等着她,而她在他面前永远得不到一个‘好’字。

    那些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找虐。

    回来后,为了跑去麻婆查找真相,结果得来的是身心的摧残。

    她以前活着的日子几乎都是在找虐,她实在厌倦了那种找虐的日子。

    钱家的破事,她实在不想去管,只当没听见钱小开指桑骂槐的话,抬腿就走。

    小开看见如故来气,但见如故不理不顾的走向门,更气,冷哼了一声,道:“如故,你欠我的钱,请你在天亮前还清。”

    别说天亮前,就是天亮后,她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大的一笔钱。

    如故猛地刹住脚,飞快地奔上台阶,冲向小开。

    “你要做什么?”小开吓得脸色一变,往后急退回屋。

    如故紧跟着一脚迈进门,顺手把门在身后关拢,把所有下人关在屋外,堆出一脸的和善,嘿嘿一笑,“小开,我们谈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谈。”小开紧张得看着大门在如故身后关拢,再看如故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头皮一紧,清秀的脸庞微微发白,“你……你把门打开……”

    “不开。”如故冲他抛了个媚眼。

    小开僵了一下,心脏突突乱跳,上前去开门。

    如故往门上一靠,背抵了门,小开拉门的手,被她一起压在背后。

    小开手臂被压住,身体被拖拽着往前一撞,向如故压了下去,他慌乱地伸手撑住她的肩膀,才稳住身形,没整个人跌扑到她身上。

    但即便是这样,仍和如故靠的很近,一低头就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清新的淡淡幽香。

    小开惊了一下,随继耳根子像起了火,火辣辣的烫人,连带着撑在她肩膀上的手都象被滚水烫了一样,连忙放开她的肩膀,同时用力抽回被压在她背后的手,胃里翻江倒海。

    如故突然扶着他的肩膀,小开脸色一变,想推开她的手,却又不敢碰她,往后急退,如故却抢先一步踮起脚尖,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令他退不开去,媚声道:“我们之间谈钱,太伤感情。”

    小开如果要摔开她,只能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紧绞在他脖子后面的手拉开,但那样的话,他就得接触到她更多的身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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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 有大麻烦了

    钱小开不愿被她这么抱着,但更不愿意,甚至害怕主动去碰她的身体。

    但如果叫人进来,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她拉开,又丢不起这脸。

    又惊又恼!

    惊她越来越狗胆包天,外头一堆的人,也敢乱来。

    恼自己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乱来不知所措。

    胃里越加的难受,再忍不住想要吐了出来。

    如故仰起头唇向他的唇凑了上去,飞快地眨了眨眼,“你要是吐了,我可就要亲上去哦。”

    小开怒到极点,却硬把平时根本没办法忍住的吐意强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个……”

    “淫妇,是吗?”如故帮他把话说完。

    她这么坦荡荡的,小开后面骂人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瞪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如故放开缠在他脖子上的手,走进屋,捧着屋里青花瓷的痰盂,体贴地凑到小开嘴边,“真想吐就吐吧,别憋出内伤。”

    小开和她脸对着脸,还真吐不出来。

    气不是,怒也不是,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愤然出声,“还钱。”

    如故捧着青花瓷痰盂,慢慢欣赏,‘啧啧’两声,“那贪官还真是个讲究,一个痰盂都烫着金。你说,这屋里的尿壶会不会是金子做的?”

    小开平时虽然总摆出个老气横秋的模样,但终究年纪不大,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往屋里床下瞄去,不料果然在床下看见一个金光灿灿的尿壶,就算不是纯真也是包金,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他憋着的那肚子气也即时泄没了。

    等他反应过来,见如故正笑嘻嘻地睨着他,才想起在这无赖面前绝不能有好脸色,但瞧着面前的这张脸,就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眼角情不自禁地又瞟向那只金尿壶,脸怎么也绷不起来,尴尬得涨红了脸,只恨不得能钻进地底下去。

    如故装作没看也他的难堪,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了。”

    小开松了口气,如故走了,也就不用再这么难堪。

    他一口气还没松完,突然听如故那无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那床挺大,也挺舒服,你和我一起回去,也是睡得下的。”

    小开前一口气,刚刚泄了,这一眨眼功夫又被她气得差点炸掉,忍无可忍,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怒道:“滚。”

    如故立刻滚了,只要不谈还钱,什么都好说。

    滚出了门口,又探头进来,“门口这两只是不是可以一起滚?”

    小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门口哪两只,只想如故尽快在自己面前消失,想也没想地吼道:“滚,都滚。”

    如故立刻缩回身子,朝管事打了个走人的手势。

    管事回神,忙冲着门里磕了个头,“谢谢少当家,谢谢郡主。”接着让人抬了昏迷不醒的外甥女如飞而去。

    小开这才回过神来,如故说的哪两只……

    评心而论,那管事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把宁州的买卖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开虽然恼他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但就这么把他逐出钱家,对钱家来说,也是一个损失。

    至于管事的外甥女,他不过是想吓一吓她,让那些起了歪念的人尽早死了这心,并不是真要把她打死。

    如故胡搅蛮缠,把他们弄走,其实也是给他一个台阶,让这件事就此了结。

    她的作法固然可恶,但结果却很合他的心意。

    小开下意识地又看向床下的金尿壶,‘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脑海里浮起如故无赖的笑脸,伸手捂向胸口,胃竟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也没了吐意。

    惊讶得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如故从小开房里出来,就发现一梅神色有异,像有什么话要说,却碍着还有外人在,不方便开口。

    打发了管事离开,到了无人处,才看向一梅。

    一梅会意,又凝神听了听,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在,才低声道:“玉玄公子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晋宁之行有变。”

    “怎么?”

    “容公子他们已经提前到达了晋宁,发现有人暗中盘查所有采摘过蝶心兰的人。而且晋宁的所有蝶心兰都被人做过手脚,撒下了追踪粉,所以凡是带着蝶心兰离开的人,都躲不过那些人的追踪。”

    如故暗抽了口气。

    蝶心兰在晋宁多如野草,能把晋宁所有蝶心兰做上手脚的人,不但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能办到的要么是庞大的组织计划行动,要么就是那人有通天的本事。

    容瑾采摘蝶心兰是为了给止烨治伤,而止烨是被鬼殿的人所伤。

    如故立刻想到这件事和鬼殿的人有关。

    鬼殿的人在石海村莫名消失,虽然云末做好了善后工作,抹去了所有与他们有关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