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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
    ‘留居’偏角的一间奢华大屋里。

    说已经睡下了的无颜,穿着一身鲜亮外袍歪在椅子上,把玩着一把碧玉骨扇,斜眼睨着战战兢兢传话的小厮,眸子里流转着玩味的邪媚笑意。

    听见,撇脸‘哧’地一声笑,“她说我身子虚?”

    小厮头皮发麻,“是……”

    “她让我鹿茸牛鞭补身?”

    “是。”小厮恨不得立刻从地底遁走。

    碧绿的扇子骨划过他艳红的唇瓣,丝丝凉意在唇上传开,却浇不去心头窝着的火,“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外头有人传话,“明王,‘留居’的礼物送来了。”

    无颜示意小厮出去放人进来。

    他包下了整间‘留居’需要不少银子,‘留居’自然要向他这个大客户送上点回礼。

    明王花名在外,对方投其所好,送来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据说明王爱美,阅过的美人更是不计其数,又有如故这么个美名与臭名一起扬遍天下的未婚妻。

    却也不能不承认款款走到面前的美人风情万种,特别是那勾魂荡魄的妖娆之色,更是难得。

    无颜扇子柄挑起美人下巴,端详了一阵,缓缓开口,声音略带了潮意,像是被她的美色迷,“他们送了你来,可有跟你说过,我的喜好?”

    传闻明王对女人温柔,却喜欢刺激,怎么刺激怎么来。

    美人嫩白的脸蛋上飞起两抹红晕,“娇儿今晚就交给王爷了……”

    言下之意,他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刺激就怎么刺激。

    “可真是个可人儿。”无颜眼角微抬,向一旁花格架扫了一眼。

    娇儿向花格架看去,花格架上已经绑好绳索。

    看样子,今天就算她不来,明王也会另召女子前来玩乐。

    娇儿暗暗欢喜,嗔笑着向无颜抛了个媚眼,自觉得走到花格架前,拉住绳索,慢慢地缠上自己雪白的手腕,眼角带媚地勾着无颜那双同样勾魂荡魄的眼。

    无颜仍把玩着手中碧玉骨扇,没有反应,眼里却像是噙了三分笑,他眸子微动,视线在她身上慢慢巡过,那视线像一只柔如清风的手,他看到哪儿,就抚到哪儿,勾得她心里怦然乱动。

    这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一时间,她分不清,到底是诱或了谁。

    他忽地一笑,慢慢起身,缓步向她走来。

    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脏就缩紧一分,等他走到面前,已经紧得无法呼吸,只恨不得把面前这俏人儿,紧紧抱住叠成一堆。

    “王爷……”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在存在,只剩下面前的这张妖艳的俊颜,以及他均匀修长的身影。

    无颜接过绑在她手腕上的绳索,缓缓道:“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美人自己动手,还是在本王来代劳。”

    他一连欣赏着她修得削尖的鲜红指甲,一边把绳索缠上她雪若凝脂的手腕,整个过程缓慢而仔细,“你的指甲很美。”

    娇儿身体一僵,有片刻的清醒,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同时发现,他缠绳子时看似随意,却与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她指甲绝对碰不到他半点肌肤。

    这一发现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飞快抬头向他的脸看去,在他脸上又看不出任何异样。

    略松了口气。

    他身为明王,他在越国有自己庞大的势力,也是唯一个在太上皇和越皇之间中间,互不偏帮的势力。

    越皇和太上皇看在他义父亲的面子上,对他自是百般忍让,但她们手底下的人却未必这么想。

    比方说国师……

    如果明王能被他们所用,固然好,但不能被他们所用,他们又岂能容这样一支庞大的势力生存下去。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倒向对方。

    对待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

    这些年来,各方势力不知派出多少人刺杀明王,可他仍然好好地活着。

    一次逃生是运气,但二次三次,无数次,岂能还是运气的问题?

    只能他比一般人更小心。

    无颜视礼数为粪土,对送上门的美人无论人品如何,无不温柔,所以最容易接近无颜的人是美人。

    不知多少人在方便下功夫,试图在船上杀他,可是这么多年来,仍无一成功。

    所以光看他现在这个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他在玩的同时,也在防备。

    在没有让他完全信任,又能一击必中的情况下冒然出手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他认为她有什么不妥的话,早该去叫人来把她拿下,而不会向她靠近。

    他现在只是习惯性的防备。

    娇儿对自己的容貌和身子极为自信,没有一个好这一口的男人不对她神魂颠倒。

    她相信,他一定会放下戒备,和她渡过这一个销魂之夜。

    至于事后……

    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娇儿娇羞一笑,“王爷喜欢就好。”

    无颜笑瞟了她一眼,不答,把她的脚也绑住,将她整个人离空悬吊。

    这玩法在贵族后院并不少见。

    娇儿低着头看着正在绑最后一个结的无颜,袍服服贴地垂下,把他窄紧好看的腰线勾勒出来,那线柔和而又不失男子的力度,光这么看着就浑身血液翻腾,一刻都等不下去。

    正心猿意马,忽地听见他柔腻媚惑的嗓音响起。

    “国师连自己藏了多年的女人,都舍得拿出来用在本王身上,真是太看得起本王了。”无颜不慌不忙的打好结,慢慢起身,脸上还是那迷死人的妖娆笑颜,“是叫孟廷娇吧?”

    一盆雪水当头淋下,孟廷娇脸上的春意还没褪去,嘴角的笑却刹时间僵住,眼前的俊颜刹时间,仿佛变得无比可怕。

    传说明王固然多情,但对敌人却无比残忍。

    国师以前也派过一个美人去刺杀他,被他发现以后,明知道她牙缝里藏着只要咬破就能立刻死去的毒药,却令人捏开她的嘴,给她灌下软骨散,让她连咬破毒药的力气都没有,然后把她丢进被喂服了大量迷幻药的驴棚,可怜那美人竟被驴糟蹋得脱力而死。

    那事,明王还特意请了不少人去围观,他说,既然她想让他在快活中死去,那么他当然得以礼回礼,让她也在快活中死去。

    谁都知道,那哪里是快活,是生不如死。

    那个美人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一流杀手。

    好在那美人有家人在他们手上,她被活活折磨死,也没敢露一点口风。

    那件事,才没被查到他们身上。

    她是国师私养的女人,她和国师的关系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却一口叫出她的名字,点出了她的身份。

    能做到这一步,绝不是她能否认的。

    如果她这时候否认,只会让对方更加怀疑她的动机。

    强行压下心头恐惧,妩媚一笑,那笑比花还娇,“王爷既然知道是奴家,就该明白,国师对王爷有多看重。”

    她轻描淡写,就把今天的所为变成了国师对他的一种笼络。

    无颜手中碧玉骨扇挑起她的下巴,“国师养了九年的女人,确实是个尤物,是男人都会心动。”他微微一笑,不管这张脸上的笑有多灿烂,却也掩不掉眼底的那抹勉强。

    孟廷娇似羞涩地垂下眼,“娇儿会好好服侍王爷的。”

    “美是美,但我一想到你的年龄……”他微蹙着眉心,“没有四十也该有三十五六了吧?”他端详了她一会儿,‘啧’地一声,摇了下头,“本王这头嫩牛啃你这根老草,实在太委屈了。”

    孟廷娇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她确实有三十六了,不过她长得极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上下,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年龄,除了国师,但国师绝不可能把她的事告诉别人。

    扇子柄离了她的下巴,划过她粉白的脖子,慢慢往下。

    孟廷娇不知他对她的话是信了,还是不信,恐惧夹着紧张,让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

    他歪着头,看向她饱满的侧面。

    孟廷娇对自己的身材极为自信,见他注意力落在了自己匈前,恐惧中却又升起一丝希望。

    “大是真大,可惜垂了,不美,弹性也差。”

    孟廷娇嘴角装出来的媚意完全僵住。

    扇子柄又再往下,“至于被国师和他那些幕僚们玩松了玩意,本王嫌弃。”

    孟廷娇的心完全的沉了下去,她是国师私藏的妾,也是国师用来笼络人心的棋子,不过跟她快活过的人,都只知道她是快活门的副门主,而快活门是国师的暗势力之一,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更不知她是国师私藏的女人。

    孟廷娇突然间发现,他们自以为了解明王,实际上对他一无所知,相反他却对他们了如指掌。

    这样的发现,让她无比的恐惧,“奴家这就去安排,定送个让明王满意的美人来。”

    “来都来了,就留下吧。”无颜像是勉强收下一份不喜欢的东西,“我嫌弃,可是有人不嫌弃。”

    他坐回椅子上,把碰过她的碧玉骨扇嫌弃丢到地上,一把上好的碧玉扇骨顿时断去,他看都不看一眼,掏了袖中干净丝帕出来仔细地抹拭根本没碰到她肌肤的手,直到他觉得手上干净了,把丝帕也随手丢掉,拉动身边细金索,那金索连着屋外的小金铃,是用来叫唤下人的。

    孟廷娇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的小厮小五推门进来。

    无颜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五道:“是。”

    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战战兢兢的涌了进来。

    孟廷娇刹时间面如死灰。

    后悔之前害怕人多反而被明王察觉,竟没多带一个接应的人来,现在想叫人给国师报信都不行。

    门刚要重新关拢,听见小五道:“云公子来了。”

    无颜斜着眼睨向门口,不等人请,已经进来的云末,撇脸‘嗤’地一声,有好戏看,他岂能不来凑个热闹。

    人已经进来了,无颜也不能把人请出去,漫不经心地道:“请。”

    云末也不客气,自行坐到无颜旁边的椅子上,瞟了一眼赤身裸体悬吊在花格架上的美人,又瞟了眼那群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凡是没有被衣衫面料盖住的地方,都积着厚厚的污垢,完全看不见真正的肤色,不知有多长时间不曾洗过澡。

    无颜不理云末,只瞥着孟廷娇,懒懒道:“你们不必理会我这个人,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些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短的几个月,长的有数年,这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现在这么一个白生生水灵灵的美人任他们玩,哪里还忍得住,争先恐后地飞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