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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休养了两日,冷临便出门同韦瑛办案了。一连几家,发现有杨晔的痕迹便是抄家没产,下牢入狱。

    这日来到吏部一位官员府上,连打带骂地抄捡出好些宝贝,说实话只有几件是从杨晔处所得,其余大部分都是府上原有的。韦瑛可不管这些,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一时间府上鸡飞狗跳吵声哭声骂声震天。

    韦瑛吩咐人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一个院子里锁住,自己则带了人挨个院子搜查,可谓是掘地三尺,连荒了不住人的院子都不放过,正挖着墙角下一处疑似地方。

    “冷兄弟,你带人瞅着些,我再带人去另一侧挖,这家伙在吏部考功司里平日没少捞银子,咱这回都给他抠出来!”冷临看着韦瑛近乎疯狂的样子,漠然点点头。

    韦瑛带人又奔着另一个院落去了,婉苏则跟着冷临站在一旁,等那些个人挖地。

    正百无聊赖中,便听院墙另一侧有人高声道:“青天白日的,是哪个敢到大明官员府上找事,还当这是平头老百姓家吗!”

    本来前头那句话还好,听了最后一句,冷临不动声色地回道:“西厂!”声音不大,却好似一顶铁盖子严丝合缝盖住滚着热水的铁锅,霎时没了动静。

    无人敢再说话,带着从地里挖出来的一尊墨玉貔貅,婉苏又跟着冷临往下一个院子去了。刚开始还有些同情这家人,老爷不是老爷,本是休沐在家,刚脱了衣裳未及沐浴便被架了出来。撕扯着衣衫反抗,被韦瑛几巴掌扇懵了之后便迷迷糊糊不再说话。这家夫人也是没了大家闺秀的样,以为西厂个个都是大男人,为了避嫌不敢接触自己,便撒泼似的冲上来要夺库房钥匙,没想到被韦瑛手下一个小子一脚踢开,连看也不看就交给了韦瑛。

    夫妻俩抱头痛哭,闺房里也是叫声不断,几个女孩子缩成一团。韦瑛倒不好色,只叫人将这家的小姐都圈到一个院子里,便开始开库房搜全府。

    第六十六章 施计留得美人在

    第六十六章施计留得美人在

    要说韦瑛见多识广,抄家也抄出了丰富的经验,凡是发现可疑之处,必定能有所获。婉苏看着这许多藏在暗处的东西,也不知说什么好,是自作自受吧。

    “你们,你们这些畜生,要遭报应的!”这家夫人已经不成人样,鬓发凌乱,因泪水沾粘而胡乱贴在脸上,鼻下也见了清流。“我家老爷也是有靠山的,连尚铭都要思量再三,你敢就这么给抄家!”

    “哼!都变天了,你这无知妇孺还不知。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子由我西厂来破,东厂不敢杀的人由我西厂来杀,东厂不敢管的事由我西厂来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西厂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西厂更要管!”韦瑛目眦欲裂,一脚踩在一个打开的箱子沿儿上,恶狠狠说道。

    “那是我的陪嫁,莫动!”这家夫人见韦瑛踩着自己的陪嫁箱子,急道。

    “陪嫁?”韦瑛笑笑,用刀柄一用力,敲碎了一座透雕的海水翠玉童子摆件,只听得那家夫人哭嚎着,想来是心疼之极。

    “我的陪嫁啊,你这畜生。”这家夫人不识相,继续哭骂道。

    韦瑛收敛笑容,又是一刀柄下去,一件金伎乐纹八棱杯便成了废物。这家夫人被气昏了过去,赶忙叫人扶下去,这家老爷也早已傻了似的,被西厂的人带走,押进大牢。

    “冷兄弟,今儿就这般吧,老规矩,晚上在后门。”韦瑛转回头,因激动而有些赤红的双目灼灼,婉苏有些怕,往后退退牵住冷临的衣襟。

    冷临未说话,只点点头便带着人离开。韦瑛则继续精力充沛地抄家,不见一丝疲惫。

    “少爷,你可莫得罪这人,我总觉得他有些,变态。”婉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犹豫一下说道。

    冷临见婉苏跟了自己一日,东跑西颠的连头发乱了都不知,伸手抚了抚她头顶不合群的一丝秀发,笑笑没说话。

    几日下来,韦瑛中饱私囊,只上交一部分,见到好的便自己没下了。当然了,也少不了冷临那份。怪不得他不喜冷临跟着查案,原来是怕好处要白白给人一份。冷临这个人,向来不喜这些,韦瑛怎能叫他置身事外,于是百日抄没了哪家,连夜便从后门送到冷府,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若是得罪了这疯狂的家伙,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婉苏争取了冷临的意见,便收下了。

    看着库房越来越挤,婉苏做主又空了一间屋子出来作为仓库,看着下人们将金银、犀象、香药、珊瑚、玳瑁、鹤顶、象牙之类珍珠宝石外加锦缎、木料及竒怪之物源源不断放到库房里,婉苏有些恍然。特权阶级就是这么容易便掌握了财富。

    韦瑛为人暴躁,手段毒辣,也得罪了不少人,似自家少爷这般不声不响的,倒安全多了。

    婉苏锁上门,将钥匙绳套在脖子上,塞到亵衣里护好。冷临总是丢散落四,所以便吩咐婉苏掌管钥匙。之前还好,这几日得了许多价值不菲之物,婉苏有些不淡定了。若是丢了可怎生是好,把自己榨了油卖了,也不够抵债的。拉拉领口,路过书房时见里面仍旧燃着烛火,便推门而入。

    冷临仍旧伏案工作,不知在写画着什么。听到声音,见婉苏进来,冷临放下笔舒展了一下筋骨。本就有伤,再加上这几日的操劳,冷临有些吃不消。

    “少爷歇着吧,热水备好了,您还有伤在身。”婉苏伸手拿下冷临手里的书,轻声劝道。

    冷临抬头,不语算是默认,见婉苏低头认真收拾书案,张张口又不知如何开口。

    婉苏收拾得很认真,将各类纸张书本归拢到一起,分门别类。合拢大明律,婉苏抱着走到书架旁,踮起脚尖放好。

    看着忙碌的婉苏,冷临捏捏袖子里那物,心跳得厉害。

    “少爷,这几本书明日要看的吗?我先收到案角,可不给你弄乱了。”婉苏见冷临微低了头不语,将手里几本书凑到他眼皮底下晃了晃,侧头问道。

    冷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见婉苏又开始整理镇纸、笔架等物。

    眼看着快要收拾妥当了,冷临犹豫一下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放到书案上尽量轻松地说:“拿去戴吧,冷家的人不好太寒酸。”

    婉苏愣了一下,眼睛一亮拿起这簪子。这是支做工精巧的簪子,在烛火光下闪着光亮,柔和清雅。摇摇坠坠的珠穗灵动生姿,俏皮中不失雅丽。

    婉苏刚要道谢,忽又神秘问道:“抄家得来的?”

    冷临本来很紧张,生怕婉苏红了脸或是误会,听了这话反倒一乐,心头也轻松许多。同婉苏在一起就是这般,总是感觉到轻松自在。

    “买的。”冷临说完又有些局促,解释道:“路过,街边,随意买的。这几日你同我进进出出也辛苦了,奖你的。”

    “多谢少爷了。”婉苏很开心,虽说进出大都是装扮成男子,但无人的时候还是可以臭美的。

    偷眼看了看冷临,见其又拿起桌上的书本挡住脸,婉苏便得意地将簪子插在头上,晃晃脑袋觉得稳当了这才笑笑。

    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婉苏急着回房瞧镜子,见书案都已整理妥当,便说:“少爷,奴婢去给你备热水,您稍后就回房吧。”说完便找机会先走了。

    婉苏走起路来,感觉到头上的碧玉七宝玲珑簪叮当轻响,心情便很是愉悦,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大力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婉苏以为没人看到,殊不知书本后面的冷临正抬眼偷看,从书本上方将视线收回,大力勾起嘴角,又低头将自己藏到书本后,心里暖暖。

    婉苏回到上房,在李妈妈的帮助下在净室将水放好,又备了干净的中衣等物,这才回到东次间,考虑是否要将自己的寝被之类的睡具搬回耳房,也就是自己原来的住处。

    这些日子,冷临不便沐浴,便由婉苏每夜用巾子擦拭。如今瞧着伤口已结疤,便准备今晚沐浴,既然已无大碍,想来自己也不需要随身伺候了。婉苏将被子卷起,又想到还是先将东厢冷临的被子铺好,待其回来后说过再搬走,于是又将自己的被子放下,进了东厢。

    冷临从书房回来后,一进正房便听东厢有声音,于是走进去看。路过东次间时,细心的冷临瞧见婉苏的被褥似乎动了位置,脸上便是一滞。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去了西侧的净室。

    婉苏将东厢的被褥铺好,还点上了汪直派人送来的御赐凝神香,这才满意地退了出来。

    本以为冷临会先到东厢来,才去净室,不想却听到净室里哗哗的水声。这家伙有些小洁癖,想来是忍不住了,婉苏想到此处,只好坐在榻上等待,待冷临出来后,打个招呼才搬走。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迎枕,空晃着双腿打发时间。

    一炷香过后,冷临从净室里出来,已穿上了干净的中衣。婉苏忙放下迎枕,走上前去开口道:“少爷,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奴婢就……少爷,这怎又流血了!”

    婉苏吓坏了,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又渗了血出来,染红了洁白的中衣,冷临却浑然不觉。

    冷临回头看看,因在背上也瞧不出什么,便道:“是有些痛,还道无事呢。”

    “快脱了中衣,感染了就遭了,这里缺医少药的,要死人的。”婉苏脱口而出,将冷临推进东厢。

    冷临配合着脱了中衣,趴在床上任其为自己伤口周围擦药。药擦到伤口处时,冷临忍着皱眉不语,眉宇间却好似有笑意。

    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冷临问道:“此处缺医少药?这儿是京城,还有何处比此处有更多的药?”

    婉苏手上一顿,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心慌了起来。那日的教训,婉苏已晓得厉害,此时又说错了话,实在是防不胜防。

    可陪着个西厂神探,自己再如何小心也是会露出马脚的,婉苏无法全部都避免掉。

    “当然都是缺医少药的,太医院药材多,也收罗不尽天下奇珍异宝,这天下才是大药库。”说完后知道这番说辞难以叫冷临信服,赶忙转移其注意力,笑道:“少爷奖了奴婢这簪子,奴婢也会投桃报李,今儿就叫少爷知道知道奴婢别个能耐。”

    “你还有别个能耐?”冷临经了那次“误会”,一直觉得心里愧疚得很,方才是真未怀疑,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此时听了婉苏得很话,来了兴致。

    “那是自然,药已敷好,少爷您先将中衣穿上,奴婢给您露两手。”一味见招拆招也不是办法,自己这点脑细胞,在强大的冷临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还是要走亲情牌,待其对自己彻底放心后,即便听到什么不对劲儿的话,也不会如此敏感地怀疑了。

    冷临将中衣穿好,好整以暇地看着婉苏。只见婉苏拔下一根长长的头发,将两端对折聚到一处搓一搓,这根头发就自己个儿缠了起来。

    “少爷躺下吧。”婉苏笑道。

    冷临面色温和,慢慢躺下,后背有些微痛,想起能留下她,觉得很值得。

    婉苏将头发两端搓成的那头捏在手里,将另一端形成类似于绳套的那一段慢慢伸到冷临耳朵里,手指来回转动,见冷临果然露了笑脸。

    第六十七章 空屋惊险美人尸

    第六十七章空屋惊险美人尸

    “你这?”冷临只觉得舒痒无比,却又忍不住去享受。

    “少爷莫说话,只管躺着便是,很解乏的。”婉苏心道这招可是自己的独家珍藏,见冷临一脸享受的样子,便得意地笑了。

    冷临只觉得有什么在耳朵里轻搔,痒痒的却很舒爽。卷成圈的发丝在耳朵里来回动着,自己似乎都能听到它碰到四周的感觉,果然很是解乏。

    如果能永远这般便好了,冷临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想同一个人永远这么过活,永远。

    婉苏瞧着冷临许久不说话,看出其睡着了,便轻轻撂下帐子,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关好门。整理一番后,只好又宿在了东次间,看样子还得些日子了,冷临的伤还见不得水,若是再反复破损出血,一个不小心会出大事的。

    有些后怕的婉苏上了榻,枕着胳膊闭上眼睛。要好好同冷临相处,自己才能安全,才能活命。

    一夜好梦,次日一早,婉苏又跟着冷临出了府。就怕韦瑛如前番那般行事,受了王取嘱托的冷临,早一步来到关碧儿府前。

    “驾!”冷临前脚刚到,韦瑛后脚带着大队人马便到了。

    有些尴尬,韦瑛每次都是先到一步,为的就是有些事要避着冷临。此时见冷临已下了车,只好一勒缰绳上前说道:“冷兄弟到了,如此,就一同进府吧。”

    两人真在此处寒暄,那边早有西厂的领班上前叫开了门,一伙人如入无人之境,呼啦啦进了关府。

    “给我将人都圈到前头院子里,前门后门都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别想出来!”韦瑛抄家抄出了经验,为防止私下里做小动作,一进府便吩咐人将所有人都拘禁到一处院子里。

    “你们这是!反了,这还有王法吗!”关老爷被两个人架着拖往别处,路过韦瑛身边时骂道。

    “哼!勾结杨晔,这是你自找的!”韦瑛凭的是证据,这关老爷确实收了杨晔的银子,为的便是同宫里尚衣局的关公公说上话。

    “你们,我堂叔是尚衣局的关公公,你们敢来我府上撒野!”关老爷也就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亲戚,关键时刻自然要拿出来。

    “关公公已被撤了职,你还不晓得吗?”韦瑛按住腰间的大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韦大人,那边的院子里住的是小姐。”一个领班跑过来说道,应是见人家小姐闺阁所在,来请示韦瑛的。

    “都揪出来,管他什么小姐夫人的,指不定明儿全都是教司坊的名角儿了。”韦瑛又很快投入状态,掐着腰大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挖地三尺似的搜寻了。

    “你们,不能啊,我的女儿还未出阁,我要告御状!”关老爷可就指着这个品貌才学出了名的关碧儿振兴家族了,如若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给污了名誉,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韦瑛一把甩开关老爷,这便要吩咐人手开始砸箱子挖地。

    “将所有人都圈到关小姐院子里!”冷临开了口,一旁的领班刚要听从韦瑛的吩咐,此时便站住了。两个大人物意见不统一,下面的人就得等着。

    韦瑛正处于亢奋阶段,见冷临说了话,风风火火转头看去,脸上现了不悦。二人都是汪直的心腹,韦瑛以办事狠辣无坚不摧着称,同是火爆脾气的汪直很喜欢这种风格;冷临以奇才怪才着称,凡事不明,只有问他。汪直离不开两人,对二人的器重成都也相当,因此也说不上谁怕了谁。

    韦瑛强压住心里的不悦,说道:“冷兄弟,万不可心慈手软。”

    “这宅子里,也只有小姐的院子,藏东西的可能最小,所以先将人都圈到那里,抓紧时间搜寻别处。若是你将人都圈到前院,岂不是给了他们做手脚的机会?”冷临实则是谨记王取的嘱托,不叫关碧儿名誉受损。

    韦瑛大脑简单,听了此说法甚觉有理,便依了。冷临看着不似那种脾气暴躁之人,但韦瑛却从来不敢轻视他,那种眼神和气质,韦瑛一看就晓得不是好惹的,因此能不发生冲突还是尽量避免。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关碧儿院子里满是痛骂哭泣声,不绝于耳。韦瑛很是期待,这关老爷官位不高,但有宫里尚衣局关公公关照,两人私下里互通有无,关家也做起了关公公手底下的活,倒也赚了不少银子。韦瑛都已打探清楚,正等待着搜出大把的银子和数不清的金银首饰,谁料各院子的人回来都报的是只有几百两银子,别无其他。

    韦瑛不信,亲自带人又搜了一回,仍旧败兴而归。

    冷临见韦瑛一无所获,便知他要发作了,便跟着一同来到关碧儿院子里。韦瑛命人将关老爷揪出来,脸上带着生硬的笑问道:“关大人,你可真会藏啊,本官还是头一回一无所获。”

    “韦大人,下官奉公守法,只靠着俸禄过活,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关老爷此时已经清醒,见唯一的靠山也倒了台,对待韦瑛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小心说道。

    “好,好个奉公守法的,倒是本官错看你了。”韦瑛怒极反笑,站起身四下看看,见这院子别致风雅,虽说不见什么奢华之物,但件件却都是精品。这位关大人对爱女寄予厚望,吃穿用度乃至院子里的摆设都是藏着福的,只有关碧儿嫁得好了,才能给家族带来希望。

    自己是钦天监官员,本监官不得改迁他官,子孙世业,非特旨不得升调、致仕。如有缺员,由本监逐级递补。这么一个没有实权和前途的小官,如没有强硬的亲家,在大明朝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因此关老爷一心想找个有权的女婿。如此一来,除了宫里的关公公,他就有两处可倚仗的,万无一失。

    韦瑛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向院角一棵大树。婉苏看不出那树有何特别,也不知价值几何,却见关老爷微微皱眉心痛不已。

    韦瑛笑着走回来,站到关老爷面前居高临下说道:“你这院子的摆设,就不止你一年的俸禄,关大人要如何解释?不知如何回答吧,那好,本官便问问这院子的主人,关大小姐!”

    关老爷一听急了,抱着韦瑛的小腿苦苦哀求。韦瑛抽出腿,抬手吩咐人说道:“请关大小姐出来!”

    “慢着!”冷临开了口,仍旧是王取的吩咐,一是要护住关府人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保证关碧儿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