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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她抬起头,一脸的不高兴,“那你呢?”

    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顶,“放心,晚些便去,备好饭菜等着我。”

    “嗯。”她甜甜一笑,又似有些害羞,有些喜悦,“待你夜里过来,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何事?”

    “现下不能说,晚上你来了,再告诉你。”

    ……

    见她走了,瞿元霍便也下了楼。

    正思着回房去取东西,想着那小人儿,待会儿会喜成怎样,他这面上也就带了笑意。

    刚一拐角,便见那青松匆匆而来。

    他眉头一皱,“何事?”

    青松两手一呈,“主子,您的急件。”

    瞿元霍心下纳闷,伸手接过,娟秀的三个大字。

    一时更加纳闷,待他慢慢拆开信封,一目十行那内容。一张平日肃静的脸,登时变成了青黑发紫,双目赤红。一把将那宣纸捏成了碎末,腕上青筋直跳,面上更是有着滔天愤怒,隐隐还有着难言的屈辱。

    旁边青松,更是骇得浑身发抖,就快站不住腿脚。

    这时,天际更像是应景一般。雷电交加,轰隆隆,震耳欲聋,瞬间倾倒下瓢泼大雨。

    青松又骇又冷,只终究是不敢擅自退去。偷偷拿眼觑了下暴雨中身形挺立,衣袍尽湿,满面阴霾的男子,心中直觉,要出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o(n_n)o 大肥章哦~~

    ☆、血染罗裙

    瞿元霍面色铁青,一张俊脸上隐隐有着狰狞之色,心内羞愤交集,怒火冲天。

    冒着大雨,几步来到宝香苑前,未作片刻的停留与犹豫,抬腿就是一脚。

    那院门本就虚掩,一脚踹去,登时大敞,黑漆的院门来回反弹好几下,方才停稳。

    两个守门婆子正缩在小屋里躲雨嚼舌。

    外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俱都心下大骇。

    纷纷缩着身子自小屋里探出头来,入眼便是大爷那张骇死人的脸。

    两人哆哆嗦嗦地自小屋里出来,就要跪地行礼,还不待她俩屈膝跪下,那双黑色锦纹长靴便是重重一踏,地面上囤积的雨水登时四处溅起,溅的两个婆子满脸是水,却都不敢轻易出声。

    心下却是更加惊怖,腿脚也吓得打抖发软,还不待偷偷抹了脸,那满身戾气之人早也不见了身影。

    “乖乖!”见人已远去,其中一个婆子压低了声儿,颤抖道:“今夜怕是要出大事,想来咱们院里是要换天了!这姨奶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了头了!”

    另一婆子亦是唏嘘不已,刚瞅了眼四下,就要接话时,不想却被上房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叫,给吓得顿住了手脚,稳神一会儿,她才改口道,“得,怕是给你猜中了去。”

    ……

    瞿元霍阴着个脸,满院子的小丫头都被他骇得不行。见了他,连忙停止说笑打闹,俱都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问安。

    瞿元霍理也不理,几个跨步就进了寝屋。

    一把掀起珠帘,便见自己素来疼爱的人儿,正一脸似喜似羞地坐于镜台前梳妆打扮,身后立着为她理发的贴身丫头玉珠,主仆两人俱都是一脸的笑意。

    他面带冷笑地步了进去,往日对她满是疼宠的眼眸,渐渐浮起一层深深的厌恶。

    那娇杏正与玉珠说着话,一听着脚步声,立刻就转过头来,见是他来了,当下一张娇花一般的面庞,更是放足了光彩。

    她几步走近他,见他浑身湿透,面上还带着雨珠,面上笑意减退,便就皱了眉头,“怎的淋了一身的雨?可是没有打伞?”

    见他未搭理自己,却也没甚在意。

    迟疑了一下,还是更关心他的身子,拉着他来到屏风后头,踮起脚尖就要为他褪下湿衣裳。

    “呀!”娇杏吓了一跳,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

    她不解地抬起头,“怎的了?”为何要打她?

    僵持良久,就在她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才冷冷吐出几个字,“脏,莫要污了我的衣裳。”

    “你!”娇杏面色一白,很有些不安,“怎的了?”怎的突然变了个人?

    “你如今心中可是十分自得?”又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几个字。

    娇杏一愣,现下就是再迟钝的人,都晓得气氛不对了。

    她抬眼看向他,见他面色阴沉,眼底半点没有往日的柔情,满满的都是厌恶之色。

    她这心中就是一刺,渐渐不安起来。

    “怎的了?发生了何事?”声音里透出了强烈的不安。

    瞿元霍冷眼瞧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脏东西一般,娇杏避开了眼,她不愿瞧见。

    无视她不安的面色,冷冷说道:“五岁被卖,八岁入府。”

    娇杏面露疑惑,便又听见他接着道:“十二被提,十五得幸。”

    见她面色白了几分,瞿元霍心内冷笑,果然。

    “犯事贱卖,入得瞿家。”

    “你……”娇杏手指着他,面色苍白如纸。

    夫家不防,受其蒙蔽。

    百般恩宠,千般疼爱。

    殊知此女,不贞不洁。

    非但不愧,反倒骄奢。

    此女不贞,曾为人妾。

    为妾半载,饮过红花。

    君若不信,大可去查。

    再要不信,慢听我道。

    身有五痣,皆在暗处。

    雪中缀两,桃芯掩三。

    如此一来,信是不信?

    瞿元霍一口气念完,方冷笑地看着她重复道:“‘如此一来,信是不信?’”

    “没有……没有……你要相信我……”她早已骇得魂飞魄散,跌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子,捂着心口,泪如雨下。

    “没有?”他嗤笑一声,一把攥紧她的衣领,生生将她给拎了起来,面上满是嘲弄,“‘雪中缀两,桃芯掩三。’你道是没有?”

    说着不顾她痛苦挣扎,稍一用力,“嘶啦”一声,本就薄如蚕翼的藕色上裳已碎成两片,一方胭脂色绣花丝兜,暴露出来。

    娇杏紧捂着胸口,一张如花小脸,早已哭花一片,小身子止不住颤抖,无力地反抗着他的羞辱。

    “不要不要……呜呜呜……我没有……”

    “啊——”

    胸前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瞿元霍面带狠笑,大掌握/住两团,发狠地捏了两下。无视她的惨白的面色,放开手,随后又朝着两团白雪内侧那不易发现的两颗胭脂痣伸手,一手掐住一边,狠命掐了一会儿,方才罢手,手一离开,便是一块醒目的青紫。

    见她疼的颤抖,才冷声道:“这是‘雪中缀两’,还有‘桃芯掩三’没检查呢。”

    娇杏一听,浑身一软,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了,只满目凄楚地望着他,“不要不要,我认了,我认了!”

    见她终于承认了,瞿元霍面色越发阴沉,心内怒火燃烧,攥着她的衣领,抬手就扇了一耳光,“贱人!”

    “啊——”

    娇杏捂着肿起的脸,眼泪不止,面上再疼,终究抵不过心内的疼痛。

    她心中翻涌,小/腹传来阵阵绞痛,面色霎时更加惨白,心思一时清明不少。

    她一下跪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腿,哀声求道:“求爷饶恕,妾亦是受人迫害,并非有意要欺瞒于爷,妾只是一介弱女子,身如浮萍,命不由己,一朝被人暗算,进了爷家,纯属天意,并非是妾有意欺瞒,实在是……啊——”

    “疼、好疼。”娇杏紧咬唇畔,唇色苍白无血色,面上淌下颗颗冷汗,捂着被他踢中的小/腹,一阵钻心的绞痛,紧接着未待她反应过来,便又是一阵绞痛,伴随着一股热意,素色的罗裙便被染红了一片。

    只看一眼,她便心如刀绞,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眸,无比凄楚哀绝地望着他,嘴唇蠕动,“我怀孕了……”

    话落,两眼一闭,如鲜花凋零。

    瞿元霍心神巨震。

    几步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

    见她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挂满泪痕,娇嫩的唇畔渗出鲜红的血渍,空无一物的上身,仅仅铺散开一头乌发,掩在乌发底下的白雪,隐隐见得青青紫紫,腰系一条罗裙,早已染红了一片。

    他全身发抖,目眦欲裂,抱紧怀中似乎毫无生气之人,朝着屋外便是一声大吼。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晚了~~

    ☆、终难释怀

    “幸而及时,还未成定局。如今虽是仅有五成希望,但只要好生护养,切莫下地走动,过了这一晚,若没再见红,便暂且稳当。待捱过这晚,再卧榻修养个月余,方算完全度过难关。”

    见他听了并不出声,只一脸的复杂神色,既无喜色又无忧色。

    邢大夫暗自叹息,通过脉象,不难看出,这纱帐之后身心受创的女子,并非自身体质虚弱而引发的见红,实则是体外受击而引起小产前的征兆。

    再观一旁男子此刻的面色,还有什么不知。

    只虽是如此,终归是别人家的后宅之事,于他这个只管行医看病的大夫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此,提笔一挥,写出一张方子,交与身后抓药的小童,命他速去速回。

    见那小童抓了方子,撒腿儿就跑开,一旁静默许久的瞿元霍终于开了口,“有劳邢大夫,敢问这一晚上还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