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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成雅正要发怒,南宫锦却只是冷眼看向她,冷声开口:“这只是一个教训,若非看在你衷心护主,这刀子划破的是你的喉咙!”若不是觉得这丫头衷心的程度和浅忆有些像,就凭着她那句话,她就要了她的命!

    “嘶!”凌燕开始拔刀,双眸喷火。

    但澹台凰微微抬手,制止了凌燕的动作,她并不傻,一眼就能看出对面这个女人的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身后也一直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来,显然是那会儿跟这个女人一起被自己撞上的男人。只是这女人一个,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未必是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个男人!

    这要是打起来,吃亏的几率太大!

    权衡之下,澹台凰很理智的选择了不硬拼!但是她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火爆,自然也没有吃哑巴亏的习惯,看着面前这个美艳女子,颇为不悦的开口:“这位夫人,是你侮辱在先,我的下人不过是为我说了一句话,按理说应当是扯平了,你为何要忽然出手?”

    南宫锦收了匕首,双手环胸,脚踏八字步,颇为轻佻的扫着澹台凰:“好,下次老娘不来突然的,老娘会先通知了你之后,再出手!”

    “……”她要强调的是有没有通知的问题吗?这女人脑子没病吧?“夫人,在下敬重您是前辈,但也请夫人见好就收,不要欺人太甚!”

    “好说!你把那锭金子还给老娘,这事儿老娘就当没发生过!你要知道我这个人,素来单纯可爱温婉善良,从来与人为善,道德品质也十分高尚,还相当好说话,所以你只要把钱还给老娘,一切老娘都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南宫锦说着说着,那恬不知耻自我夸奖的老毛病又来了!

    这下饶是澹台凰性子再淡定,听着面前这女人不要脸的自我吹嘘,唇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脑中忽然响起了那死妖孽自恋的样子,好像和这女人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更大的愤怒,只在顷刻间就占据了她的心,冷睇了南宫锦一眼,冷笑了声:“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想坑钱!”

    在现代么,车撞了坑钱,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常见的很。没想到到了古代,人撞了也要坑钱!

    她这样一说,南宫锦不悦挑眉:“你说什么?老娘如此光明磊落,会坑钱?”分明就是她撞了自己,害得她损失了银钱好吗?这世道,还讲道理不讲了?是不是因为她隐居了快二十年,世风已经日下到有理寸步难行的地步了?

    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南宫锦的金子是真的因为那一撞被狗叼走了,现下才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怎么看南宫锦,怎么觉得对方就是想坑骗自己的银钱,也就是那俗称的骗子!

    她冷冷笑了声,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对着南宫锦开口道:“这位夫人,我敬重您的年纪大,应当是我的长辈,所以言语之间才十分恭谦。但是也请您自重,天下之间赚钱的法子多的事,您何苦要天真的想着不劳而获,满大街的拦着人骗钱,您觉得很有意思吗?”

    这话一出,险些没直接把南宫锦气得厥过去!先是讽刺她年纪大,讽刺完了又指责她坑钱,到最后还加上一句满大街的坑钱!

    南宫锦冷哼了一声,倒也不为自己解释,开口道:“我其实觉得没什么意思,但事实上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小小年纪,武功又不怎么样。带着太多的银子出门,难免对你的安全不利,我这个人为人素来十分善良,很愿意替你保管银子。所以才会有如此言语,你也不用觉得太感动,为人民做贡献,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好了,现下你可以把银子拿出来了!”

    南宫锦这样一说,那当真是把澹台凰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类都有点理解不了面前这人的思维,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找人要钱,人家还不必太感动?

    “这位夫人,你多虑了,我宁愿揣着银子在路上被人打劫到一无所有,也没有让其他人给我保管的习惯!”澹台凰说话很直,任何时候都是直抒胸臆,和南宫锦绕很多弯子,颠倒黑白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同。

    南宫锦闻言,冷哼了一声,斜斜挑眉:“那你的意思,是老娘一定要打劫,你才肯赔偿你那一撞给我造成的损失是吗?”

    “呵呵,损失?这光天化日之下,夫人若是一定不讲理,甚至要当街行凶,在下不介意和夫人到公堂去理论一番!”澹台凰倒也不是重视那一点钱,只是觉得实在没那个道理,无缘无故的,她为啥要赔钱?还有天理没有?

    ……

    就在这两人僵持之间,君惊澜已经收到了消息。

    关于干娘和他的准太子妃,在皇城的某条街道上杠上的消息。听完下人的汇报之后,他顿时感觉到眉心一阵剧痛,他怎么忘了,这两人的身上虽然很多相似点,但是干娘从来不肯吃亏,澹台凰也是个不服软的性子,杠上的几率也很大。

    修长玉指伸出,揉了揉剧痛的眉心。

    小苗子倒是第一次看见太子爷这么苦恼,他开口道:“爷,这事儿怎么处理?要不您去调解一下?”

    他这样提议完毕,莫说是君惊澜了,就连他自己也无语了一下,爷就这样冲上去调解,到时候随便说一句话,也有可能被理解为偏帮,最后要是搞得例里外不是人,那就开大了。

    太子爷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如墨长发倾斜而下,举手投足间的风华叫人不敢逼视。

    但是他的心情也叫人不忍体会。

    起身之后,往寝殿的方向走,并开口吩咐:“去找个眼生的,干娘没见过的下人,出去寻太子妃,告诉她爷快不行了,让她快些来!她定然会退一步……”

    小苗子点头表示赞同,是了,太子妃为人素来豁达,不可能就在乎那么点银钱,现在和夫人僵持着,不过咽不下那口气罢了。若是让太子妃知道爷快不行了,定然也不会在那儿跟夫人继续纠缠下去,给了钱就走了,也能避免矛盾不断恶化下去!

    旋即,又传来太子爷慵懒声线:“再遣人往干娘那儿送上千两黄金,说是太子妃孝敬她的见面礼!”

    这样一说,小苗子又点头,这个法子也不错,夫人生平最爱钱,以太子妃的名义送过去,夫人一开心,自然也不会太计较这些微末小事儿了。而且,以夫人的性子,十有*看在钱的面子上,会亲切的握着太子妃的手,说些道歉和体己的话,以获得更多的银钱!

    这样的话,太子妃的气也消了!于是,小苗子禁不住为太子爷竖起了大拇指……高!

    然后,听见太子爷低声感叹:“看样子,这两日,暂且不能让她们再遇见,得等她们气消了再说!”

    小苗子闻言,重重点头,表示深以为然。这根本就是两只母老虎,撞到一起,恐怕最后被撕碎的是夹在中间的太子爷,说不准老主子也会跟着遭殃……

    ……

    正在澹台凰和南宫锦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名侍婢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过来了,一见南宫锦,赶紧开口:“爷快不行了,您还是快些去吧!”

    按照上头的吩咐,她没说爷的身份,也没叫太子妃的称谓,免得被夫人听出端倪。

    她这样一说,澹台凰当即便慌了,心下暗暗斥责自己,居然为了一锭金子跟人家争执了这么久,倒把君惊澜的病给忘记了!皱眉十分厌恶的看了南宫锦一眼,从袖口里面掏出了两锭金子,对着她扔了过去。

    什么话都没再说,抬步就急匆匆的跟着那侍婢走了。在她心中,已经将南宫锦归类为了不择手段,费尽心机,也要坑骗他人钱财的大骗子!若不是君惊澜病着,她没时间纠缠也没时间去官府,想让她就这样老老实实的给钱,根本痴人说梦!

    澹台凰走了,南宫锦满意的拿着那两锭金子,因为革命的胜利,让她稍稍有点得意,得意的后果,就是微微出了点意外……

    等澹台凰走了,她满意的拿着钱,到百里惊鸿的跟前晃了晃:“看见没,这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只要老娘好好跟他们说,他们就一定会深切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给老娘应有的赔偿!”

    “你只损失了一锭金子。”百里惊鸿看着她手中的两锭金子,微微低叹,似乎有点无奈。

    南宫锦面色一变,不悦道:“但是我损失了很多时间和口水!”所以多的这一锭金子,是对她的补偿!百里惊鸿倒也没再惹她生气,没再做声。

    南宫锦又是笑:“要不是看见那个丫头也是女扮男装,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加上和赫连亭雨长得有点像,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当年她也是女扮男装过,那时候的无奈,现在回忆起来也格外清晰,所以一见澹台凰穿着男装,勾起了某些回忆,让她心中就先软了半分。再加上她和赫连亭雨像,赫连亭雨又和“妖物”很像,所以她才这么好说话,不然,早在对方出言不逊的时候,她就下了杀手了!

    “……”百里惊鸿再次没吭声,因为他觉着,她似乎也没有太放过人家。

    打了一场“胜仗”,南宫锦心情甚好,揣着金子,就兴致勃勃的接着逛街,但是很快的,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腰间的玉佩去哪里了?!

    ……

    这一路往北冥太子府走,澹台凰的脸上很不好看,一来是挂心君惊澜的病情,二来是方才在街上傻子一样被人家坑了钱。

    倒是独孤渺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开口道:“凰姐姐,接着!”

    这话一说,一块玉佩就对着澹台凰的方位扔了过来!澹台凰没有多想,扬手就是一接,一眼看去,便知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偏头看向独孤渺,很是困惑:“这是?”

    “噢,就是刚才你把钱给那个疯婆子的时候,她似乎有点得意忘形,我从她腰间扯来的!”身为天下第一的神偷,自然是要把握一切机会作案。

    这下,澹台凰那阴郁的心情才算是好了半截,这完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在她这儿就是一口气的问题,粗略估计一下,这块玉绝对比自己那两锭金子值钱。也就是说,事实上她是赚了!

    好心情的将玉佩收起来,对着独孤渺开口赞赏:“你小子能耐,那女人一看就是个绝顶高手,你竟然也能在她手上偷到东西!”

    “再绝顶的高手,只要稍稍一个失神,小爷也能叫他们知道厉害!”独孤渺自恋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澹台凰点头:“就是应该这样,给那些成日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一些教训,看他们还敢不敢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欺压良民,甚至诓骗钱财!”

    倒是成雅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公主,您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女人,长得很像如烟姑娘啊!”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澹台凰!是了,当时见着那个女人第一眼,就觉得对方长得十分眼熟,成雅这么一说,还当真觉得有一点。难道是百里如烟的亲戚?想完,她又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再说了,如烟不是说她爹娘都隐居在山里吗?这么可能出现在此处,而且……”

    而且如烟她娘,十有*跟自己一样,是从现代来的,怎么可能是个骗子!而刚刚那女人,显然就是个骗子!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啥关系。

    听澹台凰这样一说,成雅也不再开口了,但是不知道为啥,心里总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给他们带路的侍婢,这一路上也没太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着完成了上面交给自己的任务,将他们带到了太子府。

    刚刚进了门口,韦凤也还不太清楚情况,从里面迎了出来,给成雅他们安排住处。

    澹台凰则去看那据说病得快不行了的太子爷!

    跟着下人,去了君惊澜的寝宫,也就是几个时辰之前,还发生了不少让她十分尴尬事件的寝宫。远远的,便见着太子爷躺上床上,面色微红,一副发烧了的样子。

    如墨的发丝散在枕间,加上一副病态的面容,带出几丝难以言喻的美感。轻裘薄被覆于身上,狭长魅眸微微闭着,酷似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然后,原本还对他病了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心存疑虑的澹台凰,心中的怀疑在一瞬之间便烟消云散。几个大步上去,病床的边上还站在御医,一见澹台凰,倒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开口:“太子爷感染了风寒,还相当严重,你们一定要好好照看着,不断的给殿下换毛巾擦拭,这烧才能退下来,明白吗?”

    “是!”一旁的众侍婢同时弯腰开口。

    然后,御医顶着脑后的一滴巨大汗水,从澹台凰的身边匆匆忙忙的侧身出去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御医,这奉旨胡扯,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就在他抑郁之间,澹台凰已然几个大步到了君惊澜的床前。

    小苗子一挥手,所有的侍婢全部都退了出去。澹台凰把折扇放下,很有耐心的在床头拧了毛巾,搁在君惊澜的额头,心中也觉得十分坑爹,要不是因为自己,他就不用洗什么凉水澡,要不是因为洗了凉水澡,他就不会只穿了一条裤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因为自己一个没站稳,扯了他的裤子看了不该看的,最后事态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让他病成这个样子!跟君惊澜这样黑心肝的人比较起来,澹台凰真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很厚道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太子爷幽幽“转醒”,狭长丹凤眼中流光带魅,没了往常的那股高深莫测的压迫感,和身为上位者的邪肆狂傲,倒是多了几分朦胧醉意,和刚刚睡醒的虚弱萌态。淡淡看了澹台凰一眼,起初似乎是惊了一下……

    旋即,压低了声线,沙哑着嗓音开口:“你来了?”

    “嗯!”澹台凰说着,便准备起身,再给他换头上的冷毛巾。

    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别走!”

    这样子,跟他平日里屡屡犯贱的样子很不同,倒像是个怕被人抛弃的孩子,看得澹台凰心中一软,点头开口:“我不走,你先放开,给你换毛巾降温!”

    “爷不放!”薄唇勾起,魅眸含笑,表情依旧虚弱,淡淡看着她。

    当然不能放,事实上他并没有发烧,一直换毛巾,说不准没病还真给凉出病来了。而且,即便是病了,这活儿也不该她来做,应该交给下人去做,累坏了她,他可是会心疼的!

    他这样不配合,让澹台凰的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怒气,冲到喉咙边上,就想骂人!但,即将脱口而出的大吼,在看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之后,登时强忍住了,算了,看在他是个病号的份上,她暂且不跟他计较!

    就在这会儿,他忽然一问:“太子妃,爷和楚玉璃,谁比较好看?”这样问着,那狭长魅眸看向她,眉间朱砂是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天真的如同个孩子一般,似乎只是随意一问。

    而这一问,澹台凰原本准备劝哄他先放开,让她给他降温的心,登时咯噔了一下!狐疑的将他的看了半晌,难不成这货是知道自己今日见了楚玉璃了?看了半晌,在他脸上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咳嗽了一声,故作淡定的问:“咳,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太子爷在“病”了的时候,是非常萌的,抓着她的手腕轻轻摇了几下,貌似撒娇,慵懒声线听来极为虚弱:“爷就是想问问,爷要听实话!”

    “真要听实话?”澹台凰挑眉,实话是可以说,但是担心说了对他有点打击啊!

    听她这样一问,太子爷的心徒然沉下去的半分,但是难得有个哄骗她说实话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是以十分“天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爷要听实话!”

    于是,澹台凰咳嗽了一声,看着他的表情,实话实说:“其实吧,我认为你们两个应该是不相上下,算是两种不同极端的美男子,一个美得嚣张,一个美得温雅!”但是这种话,对于一天到晚都觉得天下皆丑他独美的君惊澜来说,算是一种打击吧?

    然而,她想太多了,太子爷并未被她的话打击到。

    狭长魅眸挑起,看向她,接着道:“那,你更喜欢谁?”

    这样一问,眼神都徒然冷了半分。

    澹台凰看着他眼神一惊,心道这货果然不简单,就是生病了眼神也如此犀利!十分诚恳的开口:“若说有的选择,你们两个我都不想招惹。一定要分出一个胜负,那当然是选你了!”

    都喜欢上他了,出格的事儿也做了不少了,和楚玉璃那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相比,当然是他比较得她心意,虽然他经常犯贱这一点不好。

    “嗯哼!”太子爷哼唧了一声,看样子心情颇好,面色却仍旧是潮红之下带着苍白的病态……

    澹台凰看着他这样子,忽然皱眉迟疑着问:“如果我刚刚说更喜欢楚玉璃的长相,你会怎么样?”

    “找一瓶毒药,毁了他的脸!”太子爷这个人很直接。

    “……”真是作孽!“好了,别扯着我了,不换毛巾你不能退烧的!”

    她说着,就要起身,然而君惊澜依旧扯着她的手不放,推搡之间,她袖子里头的那块玉佩掉了出来!他眸光一闪,看着那块玉佩,慵懒声线带着无边无语,十分困顿的缓缓响起:“这玉佩,从哪里来的?”

    若是他没记错,这是他八岁的时候,送给干娘的寿礼,怎么会在她的手上?难道……这样想着,太子爷的心中顿生了不好的预感。

    说起这块玉佩,澹台凰很快的想起了那个惹人讨厌的骗子!咬牙切齿的开口:“还不是今天在半路上遇见一个骗子,那根本就是一个疯女人,胡说八道鬼话连篇,想骗钱还让我不要太感动……”

    然后,澹台凰很详细,很具体的把今日之事的过程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之后,太子爷的心情几乎已经可以把小星星童鞋请回来,为他演唱一首小白菜了……原本,她退一步,给了两锭金子,他再往干娘那里送点银子,凭借着这么多年,干娘对他的疼宠,再看在那些钱的面子上,干娘到时候定会跟这丫头低个头,说不过是个误会,让这小狐狸消气,最终化干戈为玉帛,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