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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听她刚才的话,好像是卜门中人,年纪轻轻便能做领导,一定有过人之处。

    正想之间,那年轻女子又悠然说道:“刚才你们两个吵架时,我以梅花易数手起一卦,得《易》之十一,本卦乃泰,地天泰,坤上乾下,是小往大来之吉兆……看来应是有贵客在附近了。”

    说着,那年轻女子缓缓转过头道:“我算方位在巽,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话音刚落,那女子的目光便与我的双目相对!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此女卜术之精妙,竟一至于斯!

    表哥也惊诧万分,低声道:“怎么办?”

    我还未作计较,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忽然从心底萌发,我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蓦然间,我发现那女子手里的枪已经悄然举起,枪口正指着我。

    我大叫一声道:“跑!”

    表哥“啊”了一声,阿子却仿佛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了,反应极快地右一蹿!

    阿子刚刚跳起,我便听见“嘭”的一声响,一道劲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我浑身上下一片冰冷和潮湿,全是冷汗!

    表哥大怒道:“好恶毒的女人!阿子回去,抓住她!”

    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正冷笑着往这边看,嘴里说道:“谷中人,无论死活,都是拜尸教的余孽,格杀勿论!”

    曾子伯和李星芸的眼中都一下子迸发出极强烈地炙热光芒来,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闪身而动,刹那间,一蓝一黄两道影子便奔我们这边来了!

    “阿子快跑!”

    我再次出声大叫道。

    阿子早发狂似的风驰电掣般跑了起来。

    表哥还要呵斥,我大声道:“咱们绝不是对手!”

    表哥一愣,虽然还有些不服,但却不再言语。

    我扭头一看,只见曾子伯和李星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阿子的速度虽快,但是却比他们两个慢上一筹,用时若久,必然会被他们追上!

    我听见曾子伯在追逐中笑道:“李老婆子,是先用我的山术还是先用你的命符?”

    李星芸“哼”了一声,道:“曾老二,先让你开眼看看老娘的手段!”

    说罢,李星芸伸手一扬,喝道:“命符!魂飞魄散!”

    两道七寸大小的明黄色纸片“嗖”的飞出,如两颗划落天际的流星,直奔我和表哥!

    刹那间,我的慧眼竟被迫骤然开启,并隐隐有些胀痛!

    我惊恐地看着那飞速接近的黄色纸片,竟发现那上面蕴含着极其强烈的肃杀之力,其所携带的致命危机像一股烟,在我心中冉冉升起,无边弥漫!

    这东西要命!

    我急调两道魂力,自慧眼中迸发,冲着那黄色纸片,迎头猛击!

    只听“啪”、“啪”的两声轻响,那两道纸片在空中一滞,各自迅即裂成两块,然后无火自焚,瞬间化为灰烬,散然落地。

    李星芸“咦”了一声,步伐立即慢了下来。

    而我大脑猛然晕眩,身子一颤,竟险些从阿子背上摔下去。

    表哥急忙扶住了我,道:“坐稳了。”

    我握着拳头,手心里的汗都溢了出来,那李星芸打出的命符上蕴含的竟是与三魂之力完全相逆反的破魂之力!

    即便是以我大圆满的魂力境界,去强行毁掉那命符,也使我自己打出去的魂力在一瞬间全部消损了!

    这是我以魂力作战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情形!

    那命符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成千上百地击来,我一一攻击,下场必定是魂力耗尽,真的会魂销魄散!

    这就是命门中人的厉害吗?

    李星芸慢了下来,曾子伯却没有,他一边追赶一边大笑道:“李老婆子玩不转了!哈哈哈!让你看看老子的!”

    说着,我看见急速奔跑中的曾子伯开始一手捏诀,一手在空中虚画,口中念念有词,他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须臾间已经超越了李星芸,距离我们只有三丈多远,而另有一种致命的危机已经快令我窒息!

    “山术!”

    我听见曾子伯戟指大喊道:“土木崩摧!”

    在同一瞬间,我耳中听见一声怪响,在右前方起,以相音十二律断,乃烈音之兆!

    “阿子,往左!”

    我猛地在阿子左耳朵上揪了一把,阿子瞬时会意,疾驰向左。

    阿子刚刚掉过头,我们右侧便一片“咔嚓嚓”的巨响,地陷木倒,烟尘四起,一个大型土坑显现出来,若是我们刚才没改方向,必定掉进去,摔个腿断臂折,然后还会被倒下的树木砸个半死!

    因此,我和表哥都吓得面如土色。

    李星芸尖声叫道:“曾老二,怎么,你也玩不转了吧!”

    曾子伯大口喘着粗气,想来消耗不小,但是他兀自怒骂道:“你放屁!老子再来!”

    说着,曾子伯竟然真的又开始捏诀虚画。

    他施法的速度太快,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不借助任何法器,便能在数秒之间完成,其与自然界所达成的合一程度,实在惊人,这境界绝对是山术中的宗师领袖级人物!

    到此地步,保命要紧,我再不顾其他,而是朝着曾子伯大声喊道:“曾子伯,我是曾子娥的孙子!曾子娥是我奶奶!陈汉生是我爷爷!”

    我这一喊,表哥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阿子身上摔下去。

    而曾子伯则猛然一顿,在距离我两丈地处止住了身形,有些发怔似的望着我。

    李星芸从他身边越过,尖声叫道:“怎么了!”

    曾子伯一把拉住还要追赶的李星芸,道:“你等一下!”

    李星芸大怒道:“干什么!”

    他们这么一耽误,阿子又跑出去了两三丈地,曾子伯远远望着道:“李老婆子,先不忙动手……”

    眼看我们越跑越远,李星芸气急,挥手一拳打在曾子伯脸上,吐沫星子乱喷地大骂道:“曾老二,你这个老不死神经病,给老娘放手!”

    曾子伯一愣,脸色随即变黑,在松开手的瞬间,他猛然大力扇了李星芸一巴掌,怒骂道:“给脸不要脸的死老娘们!老子让你先别追了!听见没!”

    李星芸气得哇哇乱叫,两人迅即打成了一团,姓邵的年轻女子阴沉着脸赶了过去。

    第244章 柳暗花明

    我和表哥在目瞪口呆中被阿子驮着跑远,不多时,曾子伯、李星芸还有那个年轻女子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们又跑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阿子腿一软,将我和表哥摔在地上时,我们才算是停了下来。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

    阿子翻着肚皮朝天而卧,口吐白沫,舌头都滴落出来半截,俩小眼睛翻得都看不见眼珠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是累得半死不活。

    我也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想道:那个年轻女子姓邵,如此精于梅花易数,不会是卜门领袖大宗师邵康节的后代吧?

    还有曾子伯,山术如此厉害,难道真是我的舅姥爷?可他怎么被他父亲撵出家门了?他父亲不就是不死老怪曾天养吗?

    而且看曾子伯的形容面相,戾气萦绕印堂,杀气藏于眸后,眉高目耸,两耳反被,一副典型的恶相,与小时候我印象中的和蔼可亲的舅姥爷形象全然不同,这都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我想不通,回去问问奶奶,或许会有结果。

    躺在地上的表哥气喘吁吁道:“这三个混账太可恶了,竟然一照面就下杀手!拿人命当儿戏!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呼出一口浊气,道:“他们这种人本来就不把人命当回事。”

    表哥恨恨道:“怪不得我父亲说,肯进五大队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想起陈弘生、华明、紫冠道人他们,道:“别这么说,也有好人。”

    表哥道:“刚才若是咱们与他们认真打上一架,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我瞥了一眼表哥道:“你以为打得过吗?”

    表哥愣了一下,道:“我见也没什么厉害的啊?你动都没动,就把那个胖女人的命符给毁了,还有那个老头的山术,你不也轻易躲了过去吗?”

    “轻易?”

    我苦笑一声,道:“哥啊,你还真是天真可爱,为了破那道命符,我差点晕过去,至于曾子伯的山术,若不是我将自家的相术练习到几乎成为本能的境界,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这一劫!”

    表哥悚然道:“如此惊险?”

    我道:“那个曾子伯和李星芸,单单是魂力境界,便都远远在你之上。他们修炼的山术、命术,更是与天地五行达成了极致的契合度,无论是启动法术还是启动符咒,都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也是你我所不及的。”

    山、医、命、相、卜,五术各有所长,曾子伯和李星芸乃是立于山术、命术顶峰的人物,我体内二气不能完美调度,就算可用逍遥游之奇行诡变或者匿迹销声,也绝不是他两人合力的对手。

    表哥讶然道:“这种微妙的东西,你也能看得出来?”

    我道:“慧眼相神,不会看错。”

    表哥喃喃道:“慧眼……怪不得你能打过木赐——不对!”

    表哥忽然叫了起来:“慧眼!慧眼需要多高的魂力境界?至少也该是空明境吧?你呢?难道到空明境了?”

    “空明境?”

    我有些迟疑道:“我……其实是大圆满境。”

    表哥一下子瞠目结舌起来。

    “大圆满?怎么可能!”

    表哥失声道:“我练了五年,也只到了澄明境,你是怎么做到的!”

    须知人之三魂境界,由低到高可分为九等,依次是散魂境、离魂境、敛魂境、幽明境、澄明境、空明境、无为境、小圆满境、大圆满境。

    普通人自然是散魂境,修炼至敛魂境已算是很不俗的强者了,此等境界的人,以我的慧眼便可以观察到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虚幻魂力,就如江灵、华明等人的境界。

    到幽明境,基本上可以简单地感受到三魂之力的存在,并能稍稍控制,而御灵术也以此境界为分界线,过了幽明境就可以施展御灵术,不过幽明境就无法施展。

    到了空明境,我的慧眼便可以观察到近乎实质的魂衣,就如木菲明。

    到无为境和小圆满境,我的慧眼中观看到的就是近乎实质的魂甲,就如太爷爷、老爸和面具人他们。

    至于大圆满境,魂力便不会再外现,而是内敛,且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收时如飞鸟归巢,放时如猛虎下山,应付自如,意随心动。

    表哥已经到澄明境,也着实不易了。

    不过对于他的问题,我还是很难回答,我道:“这个一时难以说清,还是以后再慢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