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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丁小仙呢?”我问江灵道。

    江灵“啊”了一声,道:“什么丁小仙?”

    我道:“你刚才没看见有别的人?”

    江灵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就看见一个大傻瓜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

    我“哦”了一声,知道丁小仙是自己走了。

    这个人行事诡异奇怪,着实令人难以理解,之前我说她是阿秀的姐姐,她也没有承认我的说法正确与否。

    “喂!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江灵大声道。

    我连忙道:“没有。”

    江灵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阿秀是好人,你会不会喜欢她?”

    看着江灵大眼瞪小眼的嗔怒表情,我呐呐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她啊,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不过不是她。”

    江灵的脸腾地红了,她啐了一口,道:“谁信!刚才是谁在哭哭啼啼?一个大男人如果心里不难受,会哭哭啼啼吗?如果不是因为太喜欢人家,感觉被欺骗了,心里会难受吗?”

    我说:“我之前一直拿她当妹妹的,妹妹骗哥哥,哥哥心里当然难受。”

    江灵鄙夷道:“你承认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会死吗?还拿她当妹妹,你们又不是一个父母生的,连表兄妹、堂兄妹都不是,凭什么当兄妹?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单纯的无血缘兄妹关系,纯粹是为暧昧找借口!”

    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耳朵根也是热的,我嚅嗫道:“我之前真的是把她当小妹妹看的,只是当我掉崖之后,她陪我一起跳了下来,我的心情才发生了一些变化……”

    江灵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埋怨我没有陪你跳下来吗?”

    “不是,不是!”我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跟我一块跳了下来,我心里就,就会感动啊。这是人之常情。”

    江灵哼了一声,然后叹口气,表情变得温和许多,她慢慢地走到我身边,道:“其实当时你掉下去的时候,我也冲了过去,若不是我师父抓住我,我就也跳下来了。”

    我心头一热,握着江灵的手,道:“我知道,我相信。”

    江灵微微一笑,柔声道:“我这么说,不是想和她比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作是我,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有人陪着我,我也会感激的。你说得不错,这是人之常情。”

    我点了点头,道:“但我现在明白了,有些人你只能感激,却不能越过雷池一步,尤其是感情。心中有了一个人以后,就不能再顾盼其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江灵的脸又红了,眼睛却亮了,她轻声道:“希望你一直记住这句话。等有一天,你再遇到她时,也要记得这句话。”

    “我会的。”我笃定地点了点头。

    “扑棱棱!”

    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我和江灵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湖边一旁的一棵树上,腾起一个黑影。

    我看的分明,那黑影是一只猫头鹰。

    “奇怪,白天还有猫头鹰。”江灵喃喃道。

    那猫头鹰仿佛听见了我们的话似的,在空中扭转过身子,幽幽发亮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几下,然后又飞快地去了。

    我的脸色蓦然变了。

    第186章 最可怕的动物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见这只熟悉的猫头鹰了。

    它在这里,那么她呢?

    “你怎么了?”江灵忽然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地笑了笑,道:“没事。”

    江灵道:“你害怕猫头鹰?”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你现在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为什么说了尘师太是假的,孙嘉奇是真的,而阿秀也有可能是真的?”

    江灵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太古真人吧?”

    我道:“当然知道,我们是老相识了,他是我奶奶的朋友。”

    江灵道:“那你知道太古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而且还跟我师父在一起?”

    我想起在崖上时,跟太古真人、江灵一道出现的那个道士,便道:“原来那位道长就是你的师父。”

    江灵道:“不错,我师父他道号红叶,出家前是我的亲叔叔,他和我婶娘原本都是居士,后来双双出家。我们江家原本是北方人,在我小时候搬去了南方,由于水土不服,再加上体质弱,我就总是生病,爸爸妈妈怕养不活我,就让叔叔、婶娘把我抱到了道观里寄养。”

    我点点头,道:“你可不要学你叔叔,也出家了。”

    江灵瞪我一眼:“让你管!”

    我干笑一声道:“说正事。你师父怎么会跟太古真人一块来到这里?”

    江灵笑道:“如果追根溯源,还要从你奶奶说起。”

    “我奶奶?”我失声道。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事情竟又跟她老人家扯上了关系。

    天已经彻底亮了。

    一轮红日挂在天际,霞光万道,垂降人间。

    小湖上腾起一阵水气,朦朦胧胧,如烟似雾,极目望去,竟有一种瑶池仙境的感觉。

    四周一片矮草如坪,几棵怪树嶙峋婆娑,远处群山环绕,高高低低,一带墨黑,偶有晨风吹来,但觉清凉入身,不胜惬意。

    我和江灵坐在湖畔,紧紧挨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我的鼻孔,我感觉轻松而温馨,很久违的轻松和温馨。

    她的头发已经垂了下来,如绸缎一样披在肩膀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朝霞洒在她晶莹玉润的脸上,如笼上了一层薄纱,绝美而神秘。

    她低着头,一只脚不安分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两只胳膊抱着腿,嘴里说着话,我却盯着她眼帘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出神,她忽然抬头,看见我的神情,不禁嫣然笑道:“看你的表情,发什么傻?”

    我微微一怔,然后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愿意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了。”

    江灵愣了一下,诧异道:“什么意思?”

    我道:“你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在这里时间久了,便感觉像是落入了世外桃源,如果有亲人朋友相伴,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江灵不由得看了看四周,也微微发呆,但片刻,她便回头对我嗔道:“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晃过神来道:“啊?哦,听了啊,一直在听。”

    江灵瞪着眼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回想道:“你刚才说我和老爸决定来西峡时,奶奶就知道了,她对伏牛派放心不下,就请太古真人出山,先行一步,前来探路。”

    江灵的脸色这才柔和,道:“对,太古真人与我茅山派交情不浅,而我师父昔年又跟伏牛派打过交道,所以太古真人就给我师父联系,让我师父一并出山。”

    我想了想,疑惑道:“我和老爸来西峡时,老爸曾给家里打了电话,想必是老妈把这事情告诉了奶奶,而奶奶又告诉了太古真人。”

    “但是奶奶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伏牛派?她又为什么对伏牛派放心不下?”

    江灵忽然笑了,水汪汪的眼睛笑得如月牙一样,看着我道:“还不是你爷爷当年惹下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奶奶是对木菲清不放心!”

    江灵笑着点点头。

    我也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道:“难道我爷爷真的跟木菲清有一段陈年往事?那个假了尘没有说错?”

    江灵“哼”了一声道:“你们陈家的人代代都是这样,所以陈年往事也姓陈!你爷爷风流,你也不差,你们家列祖列宗肯定都有不少情帐!你爸爸看起来老实,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惹事!”

    我心中哀叹一声,人生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得罪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你要是得罪了这样的人,那你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跟着遭殃!

    当下,我讪笑着,呐呐道:“原来我奶奶也知道这件事啊。”

    江灵道:“肯定!你爷爷做下的这种事情,你奶奶难道能不知道?她在没嫁给你爷爷之前,就知道了!”

    我诧异道:“那她还嫁给我爷爷?我奶奶可是相当剽悍的人啊。”

    江灵道:“谁让你奶奶喜欢你爷爷?不过,你也别以为你爷爷会好受,你奶奶嫁给你爷爷之前,对这件事没说什么,但是进了你们陈家的门以后,据说可是好好折磨了你爷爷一阵。哼哼,堂堂的神算陈当年也睡过椅子,跪过搓衣板,好话说了一箩筐又一箩筐。”

    我脸上一红,跳起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灵笑嘻嘻地道:“你猜?”

    我眼珠子一转,立即猜到,道:“是不是太古真人告诉你的?”

    江灵道:“算你聪明!太古真人对你爷爷、奶奶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或许这些事情就是你奶奶告诉他的。”

    我大声道:“他是我爷爷的情敌!肯定编排这些小道消息来说我爷爷的坏话,我爷爷堂堂家主,一代英雄,怎么会给我奶奶跪搓衣板,笑死人了!”

    江灵似笑非笑道:“你不信?”

    我心中虽然有些相信,但我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滑稽,真滑稽!我不信!”

    江灵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拽坐在地上,然后道:“你爷爷当年做的事情,你这个做孙子的知道了,心中明明相信我说的是真的,还煮烂的鸭子死硬嘴。你想想你现在做的事情,将来你的孙子知不知道?你将来的孙子就算知道了,听外人说起,肯定也会和你现在的表现一样,死不承认!”

    我的脸顿时热辣辣的。

    只听江灵继续道:“如果你娶个厉害的老婆,整天拿这些事情羞你,说你,烦你,闹你,逼得你没法儿对付,你会不会睡沙发,跪搓衣板,说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好话?”

    我看了看江灵,心中暗道:“如果将来娶了她,她要是老拿阿秀的事情说事儿,我的下场应该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就后背发凉,但我兀自强笑道:“那我就娶个不厉害的老婆。”

    江灵横了我一眼,道:“我告诉你,越是看起来温柔的女人,心里越是厉害;越是嘴上厉害的女人,心里却越是温柔。那些看起来水一样的女人,在结婚前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顺从,一旦入了你家的门,把你抓在手里了,那就新帐老账一并算!你奶奶就是那样的人。”

    我听见这话,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不禁缩了缩膀子。

    江灵笑道:“害怕了吧?”

    我赶紧摇了摇头,道:“没有,早上有点凉。”

    江灵“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你很懂女生,越是以为自己懂女生的男生,越是在女生面前死的很惨!”

    我苦笑道:“我知道了。”

    这还没有过多长时间,因为阿秀的事情,江灵已经反复折磨我了好几遍了,以后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遍。

    女人当真是这世界上最最可怕的动物!

    怪不得孔圣人说:“唯小人与妇人难养也。”

    江灵沉默了片刻,就在我以为她要言归正传时,她忽然问我道:“我是不是你眼中那种很厉害的女生?”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不是,但脑海里灵光一闪,赶紧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