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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还是在茶社被启发的灵感,我看见往烧红的汤壶上浇水,忽然明白了黄金龙龟身体上的小孔是什么意思,这东西设计的真是精妙,烧热后的黄金龙龟因为遇热身体膨胀,里面全是热气,放在水中后,水从小孔灌入龙龟身体里,里面有一个内胆,遇到水的压力触发机关,内胆里好像潜水艇的排水仓,排出里面的热气和水,同时也触发保护机密的机关,因为黄金龙龟是中空的,在浮力的原理下,它自然会浮起来。”

    顾安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想到几百年前的东西设计竟然如此神奇。

    “你命真好,这样都能让你蒙对。”越千玲无奈的冷笑着说。

    “哥,快看看纸上写的啥,有没有说明十四陵在什么地方?”萧连山探过头急切的问。

    我小心翼翼展开手里的纸卷。

    “龙头点睛山河动,主颠乾坤在八月……”

    “没了?就这两句?”萧连山一脸失望的样子。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纸卷上两句话的意思。

    “雁回哥,龙头点睛山河动,你看着黄金龙龟的头上。”顾安琪指着浮在水面的黄金龙龟说。

    龙头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猫眼石,刚好在龙头两个触角中间。

    “龙龟就是玄武,从来没见过玄武头上有眼的,这一颗猫眼石很明显不是装饰用,龙头点睛……或许说的就是这颗猫眼石,至于山河动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想不明白。”我叹了口气说。

    “雁回哥,能解开黄金龙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又离明十四陵进了一步,这是好事应该庆祝才对。”顾安琪笑了笑说。

    我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把龙龟从水里拿出来。

    “安琪说的对,总算是解开了龙龟的秘密,从纸卷上的线索看,这个龙龟以后还有用到的地方。”

    “瞧你高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已经找到了明十四陵,有什么好得意的。”越千玲在旁边冷冷说。

    客厅的电话响起,越千玲说了两句后极不情愿的把电话递给我,眼睛里完全是不满和嫉妒的眼神。

    我从来没有想过谁会给我打电话,愣了一下接过来,话筒里传来姜教授客气的声音,请我过去一趟,有些事想研讨。

    想起姜教授给越千玲解读铜镜的诗,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我就想笑,感觉这老头挺有趣的。

    去的路上我忽然明白越千玲脸上的表情,姜教授好歹也是拿国家津贴的正厅级干部,电话里虽然说的客气是研讨,不过我听的出分明是有事相求,居然姜教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得意弟子越千玲,而是我,这也难怪越千玲一路上一直对我横眉冷对。

    车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道观,山门庄严宏伟,重叠飞檐,龙、虎吉祥动物雕饰镶嵌在飞檐壁柱上,雕刻细致、造形典雅,殿顶塑有两条游龙正戏抢灵珠,生动活脱甚为宏丽。

    金字横匾高悬在山门正上方,笔力遒劲。

    青羊宫!

    姜教授约我逛青羊宫?

    我对道教文化一直很有兴趣,蓉城道观众多,道教文化十分浓厚,如果不是因为明十四陵的事,早就想出来转转。

    “哥,咋站了这么多军警?”萧连山一下车就诧异的问。

    我这时才发现,青羊宫售票的地方关闭着,好多游人在门口徘徊或者向里面张望,大批警察和武警荷枪实弹的站在门口警戒。

    “把这个戴上,不让进不去的。”越千玲递过来两个胸牌。

    胸牌上面写着考古研究院临时观察员。

    我对自己这个新头衔有些诧异,和萧连山对视一眼后,笑着跟在越千玲后面走进青羊宫。

    观内香云缭绕肃穆威严,就是太多慌慌张张不断进出的人破坏了这里祥和宁静的氛围,跟着越千玲穿过斗姥殿,来到后苑三台,看见有大批的人蹲在地上挖掘,后苑三台旁边一处空地,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坑。

    正在巡视的姜教授看见我,连忙笑盈盈的迎过来。

    我淡淡一笑,看看四周说。

    “您老今天让我来恐怕不是带我游玩青羊宫吧。”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不会打扰你吧?”姜教授和气的笑着说。

    “姜教授,您别对他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说,反正估计他也帮不上忙,免得浪费您老时间。”越千玲在旁边语气酸酸的说。

    “您老太客气,什么请不请的,有什么事您老开口就是。”我沉稳的说。

    “前天夜里青羊宫后苑三台因为排水出了问题翻修,结果有工人在挖掘过程中发现有瓷器,观里负责人通知了警方,我们随后赶到展开挖掘发现这里埋藏了大量的文物,不过东西很杂乱,什么年代都有,又不像是墓葬,我想你看的古书比较多,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

    我点点头,围着挖掘现场走了一圈,在泥土里果然埋藏着众多古物,我刚拿起一个瓷瓶,还没看就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宋粉青釉官窑瓶,瓶口有残缺,瓶底破损严重,瓶身有破碎裂痕三条,直瓶口到瓶颈,马上安排人抢救性修复。”

    我抬起头才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应该和我差不多,长的挺秀丽,脸上看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给人一种高贵的冷艳,头发盘起精干利落。

    ☆、第三十五章 青羊宫

    “你们是什么人?懂不懂规矩,这些都是重要文物,随随便便的拿放都有可能造成文物损坏。”女人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我。

    “秋诺,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帮忙一起鉴定的。”姜教授连忙在旁边解释。

    “呵呵,这女孩不错。”我蹲在地上回头笑着给萧连山说。

    “哟,这才见了第一眼就知道人家不错了。”越千玲在身后声音冰冷的说。

    “不是说她人长的不错,是说她刚才说的没错。”我拧着头一本正经的说。“刚才那花瓶她就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眼力真的厉害。”

    秋诺的工作明显是负责初步鉴定和分类,所有挖掘出来的文物都送到她面前,我很好奇的一直看着她。

    “宋代定窑孩儿枕,品相完整,釉色无偏差,送去清理入库存档。”

    “乾隆官窑青花赶珠龙纹盘,盘口有瑕疵,三等分类。”

    “明崇祯青花“加官进爵”图长颈瓶,青花釉色有变,瓶颈有裂纹,建档归类。”

    秋诺似乎对所有送到面前的古物都如数家珍,我越看越佩服,笑着说。

    “姜教授,您手下有这么厉害的鉴定专家,还要我来看什么。”

    “哦,你说秋诺啊,这孩子是不错,很有天赋,可……可这孩子似乎对古物没什么兴趣,真是可惜了她这双眼睛。”

    姜教授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任何一件古物送到她手里,秋诺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即便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还是一文不值的杂物,似乎对她来说都一样。

    不过这种总结也不全对,当一件银碗送到秋诺手里的时候,她脸上明显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我虽然离她不近,但也能看清楚她手里的银碗,普普通通的物件,从价值和工艺上讲,完全和之前的几件文物不是一个档次,可在秋诺眼中似乎是无价宝。

    我忽然来了兴趣,跳到挖掘坑里到处寻找,终于从众多文物中拿起一个残缺破旧的陶俑,递给旁边的萧连山,让他给秋诺拿过去。

    萧连山不明白我的意思,站在上面的越千玲咬牙切齿,我猜她可能从来没发现我会对一个陌生的女生这么感兴趣。

    等秋诺从萧连山手里接过陶俑的那一刻,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像春风中盛开的桃花,所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里的陶俑之上,好像现场所有的文物和这陶俑比起来,不过是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我慢慢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原来秋诺喜欢唐代的文物,确切的说,这女孩子只对唐代的文物情有独钟,有点意思。

    “雁回,你都看看,这些出土的……。”

    姜教授还没说完,我拍着手里的泥土笑着说。

    “我今天是白来了,秋诺一语中的,每一件她都说的很对。”

    “这里不像是墓葬,怎么会有这么多文物出土呢?”姜教授还是有些诧异的说。

    “从文物类型和种类上看,这批文物包罗万象,从南北朝到晚清的都有,这里应该是一个匿藏的地方。”我想了想回答。

    挖掘坑里忽然一片嘈杂,好多人围了过去,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被清理出来,送到秋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幅古画。

    “宋代燕文贵的《山川临江图》,保存完好,立刻封存处理。”

    我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也不等秋诺同意,就用沾满泥土的手在画纸上摸了摸。

    “这是赝品!”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秋诺抬起头打量面前的人,很镇定的说。

    “《山川临江图》描写江景气势开阔旷远,卷首写江边丘陵起伏,近处碎石散布,杂树迎风摇曳,远处江水浩瀚,画中溪山重叠,景物繁密,山间水滨布置台榭楼观,笔法细致严谨,不管是布局还是用笔,都是典型的“燕家景致”你凭什么说是赝品。”

    “纸张不对,宋代的纸是用酥皮、檀、阳香、木芙蓉、或竹,还要蜡过才可以用,纸糊均匀光滑柔软,是明代后才有的工艺,这是明纸。”我笑着很平静的说。

    “信口雌黄,你就看了两眼就能分辨出纸张的年代,那还需要仪器干什么。”秋诺冷淡的瞟了我一眼。“何况你也只是猜测,根本就不能确定。”

    “要想确定还不简单。”我刚说完就一把抢过秋诺手里的画,扔给萧连山。“把画撕了。”

    我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萧连山想都没想,在越千玲正想阻止的瞬间,古画已经在他手里变成了两半。

    “闻闻,纸里面有什么味道?”我一脸平静的笑容。

    “哥,啥味道都没有。”萧连山闻了一下,抬着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转过头看着秋诺,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唯独她依旧保持着冷艳的表情。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宋纸是有檀香味的,这个没有,所以是赝品。”

    秋诺居然冷冷一笑,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并不关心,淡淡的说。

    “是不是赝品我现在不知道,不过有一件是我很清楚。”

    “什么事?”

    “我下次见你的时候,应该是在看守所里!”

    ……

    长这么大第一次戴手铐的感觉很奇妙,坐在审讯室里面,萧连山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被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给押倒这里,我坐在他旁边,罪名是教唆破坏国家文物,而萧连山的罪名就有意思得多,破坏国家文物以及袭警拘捕。

    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警察直到现在手里还紧紧握着电警棍,脸上的淤青不用说是被萧连山打的。

    负责做笔录的警官个子不高,黑着脸像全世界都欠他的钱。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那画是赝品,不相信你们可以安排人去鉴定。”我依旧很平静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赝品,埋在地下几百年的都是文物,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撕毁文物,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知道后果吗?”黑脸重重拍着桌子咆哮。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哥都说了那画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又怎么会是文物,那如果今年把你刚才坐的笔录埋在地下,埋几百年,敢情挖出来也成文物了?”萧连山拧着头很较真的样子。

    “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这么嚣张。”黑脸加重语气大声吼。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警服的女人,看上去挺年轻,俊美的脸蛋配上身上合体的制服英姿飒爽,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方队长,你怎么来了,这是小案子。”黑脸连忙站起声,态度很恭敬。

    “你们先出去。”进来的女人话不多,示意站在我身后的几个警察都出去,只留下黑脸。

    “我是刑警大队队长,方亚楠,今天有些话想和你们谈谈。”

    “刑警大队?!”萧连山当过兵,知道一些警察的编制情况。“不就撕烂一副画嘛,居然要刑警大队的队长来审问,至于这样上纲上线吗?”

    “你们撕烂什么画我不感兴趣,今天想和你们谈谈越雷霆!”方亚楠一坐下就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