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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爱一个人就是要她开心不是吗?
    烨华不知道自己这么迷迷糊糊已经睡了多长时间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当陆晨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再也撑不住,嘴巴里喉咙里一股一股血腥味不断冒了上来,最后哇的一口喷在了地板上,一旁的鬼谷子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但他拒绝了,并非因为他想逞能,只是造成这一身的伤都是他咎由自取的,虽然救人是好事,但他身为阴界的君王,受万鬼朝拜,却知法犯法,明知此人不可救却因一己私欲,强行将其从轮回台救起,此乃逆天之举,他知道虽然他叔叔孤槐澍明面上并没有说他什么,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责备他了,要换做三百年前尚可说他年轻不懂事,现在都承袭君位了,还做出此种行为,的确是不应该啊……所以他要自己犯的错自己来承受,他没资格让任何人来帮助他,只是等他慢慢爬回床榻上躺好后,便没控制住,头一歪,昏睡了过去直至现在。

    回想起发生了何事,自己为何躺在这里之后,烨华双手用力撑在床榻上将半边身体撑起,然后环顾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卧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王叔?”没有回应,抿了抿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家伙已经回去了吗?还没帮我渡修为呢!好歹我也是他老人家的亲侄儿,受了这么做的伤,于情于理难道不应该守在一旁看一看的吗?这怎么就趁我睡着偷跑回去了?再说了他回去除了翻一翻他那些经书,练练字,自己跟自己下下棋什么的还能干什么?也不觉得没劲。”说着轻叹了口气,抬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双腿一伸,正想下床出去看看时,脚尖刚碰到鞋底就听到从屋外传来的孤槐澍的声音,带着些慵懒,漫不经心道,“翻经书,练字,自己跟自己下棋,哪怕是自己跟自己说上一两句话,也比坐在一旁看你睡觉来得有趣。”

    烨华闻言,脚尖猛地停住在了距离鞋底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就这样身体僵直保持下床姿势两分钟后,转头,看向微微有亮光进来的卧房大门,用力咽了咽口水,孤槐澍,他的叔叔,如果用这种语气说话,按照他这几百年来日积月累的相处了解,孤槐澍应该是要开始拿出平常不轻易亮出的长辈身份和姿态来好好给他做思想教育了。

    虽然几欲想转身躺回床上装睡,假装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不过也知道这样是完全没用的,所以犹豫再三之后,烨华还是鼓足勇气把脚穿进鞋子里,然后起身,走向门口,躲是没用的,毕竟他根本不知道渡修为这种事要怎么做,如果没有孤槐澍在旁边指导,到最后可能不仅没办法让莫倾征的魂体尽快回归肉身,还会白白浪费掉自己的一半修为也说不定。

    伸手推开门,跨过门槛走到外头的书房,就见孤槐澍身着一件月牙白的长玄袍,里头套着一件浅蓝色的直身玄衣,没有束腰带和任何腰佩,袖边和长袍尾部一如既往的绣有红莲点缀,就坐在烨华平常批阅公文的地方,一条腿盘着,一条腿立起,右手手肘随意搭在那立起的一条腿上,手上拿着一卷经文,而右手则是时不时捏起中间桌面上摆着的棋子摆到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烨华快步走到孤槐澍面前,先拱手,按规矩行了一礼,得到他的点头后,才走到他对面的位置盘腿坐下,一开口便先买个乖讨个巧,先为自己今天冲动的行为道歉,“烨华枉费王叔从小的悉心教导,今日之事,烨华自觉做的欠妥,但那莫倾征........”尚未找到合适的词语,一直安静听着的孤槐澍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打断道,“我记得此人从未对你施过什么恩惠,甚至你们可以算得上是素未谋面,你直接说你是为了那小丫头便好了,我虽长年避世在紫竹苑内,但也还没老糊涂到这种程度,我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但烨华,作为你的叔叔,你爹临归于无前把你托付给我,虽我对你一向都是随意放养任你自生自灭的,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仅此一次,你为了她做的这些事,我不管之前的那些,但我希望一切到今天这件事为止。”顿了顿,见烨华神情中已有了忏悔的,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继续语重心长道,“烨华,天下姻缘虽由月老赐定,你虽爱着她,但你们之间终究还是缺了个缘字,莫要太过强求,最后终究会害人害己,信叔叔一句话,活得久了,见过无数沧海桑田生灵的变化变迁,到那时什么大事你没见过,再回首,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渐渐的,感情这种东西就会变淡了,变得可有可无了,叔叔就是过来人,时间一长,什么都会变的,就像这莫氏,你现在救了他,可他和小丫头就能在一起了吗?红线已断,他的命里会有其他人代替小丫头的位置,你救他,不过就是让丫头更加痛苦罢了,没有什么比曾经爱过,现在却不爱了更让人心碎,好了,叔叔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该如何决定,你自己掂量吧!这上面写的是渡修为的方法。”孤槐澍起身,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卷轴连同装着莫倾征魂体的锦囊一起放下,然后转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在腹前,走到门口,唤来黑无常,让他今晚就留在阎王殿,留宿一晚,如果烨华做好了决定,还是要将修为渡给那凡人,便明天一早来十八层刑司寻他,他好去替烨华主持朝会,顺便想着应该编个什么说法讲那些喜欢没事瞎紧张的老大臣糊弄过去。

    烨华看着渐行渐远的孤槐澍,叹了口气,转头,垂眸,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卷轴,又看了眼卷轴旁的锦囊,喃喃道,“王叔,我做的这些不为别的,也没像你想得那么长远,我当时知道莫倾征出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啊晨她该怎么办?她会哭吧!我还没见过她哭,也不想看到,因为一定很难看,那时我想反正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开心不是吗?那既然我不能成为她的枕边人,跟她同床共枕,共结连理枝,那至少也可以做到让她开心吧!不过,我想等我几年后,从混沌中再次苏醒过来时,大概就能真正把她当作一个普通朋友看待了吧……”所以请你允许我任性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