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有奸细呀！”回头看不见少尉和那些士兵之后，伍长是真的慌了神，赶紧大声地向少佐辩解着。

    “我当然相信你。”少佐阴阴一笑。伍长心里刚松一口气，少佐忽然拔出了战刀！“你就是奸细！奸细的，死啦死啦的！”战刀高高举起，闪电般的一挥而下！

    可怜的伍长，被狂怒之下的少佐一刀劈成了两半。

    少佐抬眼怒瞪了跟着伍长一起过来的，那几个已经被吓懵了的日军士兵一眼，“全部都是奸细，统统死啦死啦的！”为了给自己压惊，少佐很不负责任的给这几个热心前来通报消息的日军士兵们，集体安上了一个奸细的称号，并且直接就给这帮人判了死刑！

    一支七八百人的日军士兵在第三师团的阵地当中穿行。日军少佐以上的军官都是配备战马的，这支部队中的那名日军军官，明明肩章 上挂着中佐的军衔，却是和普通士兵一样在步行赶路。

    柳七带着他的旅部直属队以及侦察团过来的那个连和高全一起，组成了这支人数有点多的化妆小分队。补充一旅近四千人，不可能全都聚在一起。他们是到鬼子内部来捣乱的，不是来和鬼子正面作战的。人数太多，很容易引起鬼子的怀疑，万一被鬼子撞破了，也不容易摆脱的。

    整支化妆部队，现在分成了若干个穿插小分队，每队也就两三百人。他们这一队高全和柳七都在，人数才稍微多了点。

    右边千米之外是片树林，林子里面好像是有一支日军部队，透过树林能看见那边有灯光透出来，还有阵阵的汽车发动机声远远传过来。这里是第三师团的阵地内部，到处都是日军，附近有一支日军部队驻扎，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高全寻找目标，一是看对方是不是有价值，二是看对方的防卫是不是很松懈，这两条只要满足一条，小分队就可以把它当成目标了。

    有了侦察团的加盟，有些事情就是方便。比如说这次，高全刚刚看见那片树林子，侦察员就来报告，那边的林子后头，停着几十辆汽车，汽车上装满了汽油桶，有好几百鬼子在守护着。

    汽油桶？是鬼子的油库吗？高全正在考虑这帮鬼子有没有打一下的价值的时候，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机器轰鸣声，地面都在隐隐地颤动。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高全要看看，响动这么大，那边过来的是什么。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刺耳摩擦声，一队庞然大物从远处开了过来，刺眼的灯光照出老远去。分队战士穿的都是日军军装，鬼子们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怀疑的。一路上都碰见好几拨日军部队了，只要你不去答理他们，鬼子们一般也不会主动上来搭茬的。

    事实证明了高全的猜测，十几辆日式轻型坦克组成的车队，隆隆的从离他们几十米外的地方开了过去。拐了个弯，坦克队穿过树林，然后轰隆隆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这队坦克是来加油的，这些油罐车，就是鬼子坦克的加油车！

    “小七，去，趁着鬼子坦克在加油，用你的掷弹筒，把鬼子的加油车给我炸了！”说这话的时候，高全脸上露出了一丝愉快的表情。

    “是！”柳七脸上的笑模样，比高全只多不少。白天，鬼子的战车进攻五百军阵地的时候，为了干掉他那几辆战车，炮兵团打了多少炮弹？又牺牲了多少战友？刚才开过去加油的这些坦克，可是不比白天进攻五百军阵地的战车数量少！

    一辆卡车从树林后面加完油开了出来，亮着大灯，在离穿插分队十几米的地方就想开过去。正在休息的士兵中间忽然站起来一群人冲了上去，拦住了卡车。

    随着几声掷弹筒发射的轻响，树林后面发出了几声爆炸，随后，剧烈的大爆炸跟着响了起来，冲天的火光燃起！那边果然是鬼子的加油车，几枚掷弹筒弹就把鬼子的加油车，连带十几辆轻型坦克给报销了！

    听着一声响过一声的爆炸，看着偶尔有机器零件被炸到了半空，火势似乎也有扩大的趋势，高全赶紧命令部队离开事发现场。再留到这儿就有被殃及池鱼的危险了，给鬼子陪葬可不是啥好事儿。

    “军座，弟兄们给军座搞了辆车，请军座乘车吧。”柳七笑嘻嘻的跑了过来，看样子能有机会坐车，柳旅长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嘛。

    “让伤员先上车。”有了车，高全当然也高兴，不过，身为指挥员，还是应该先为部队整体考虑，让伤员乘车，不仅能更好地让这些人得到修养，也能提高部队的行动能力。

    “伤员们已经上去了，还有空位。”柳七是这支部队的长官，高全想到的，他当然也想到了。

    穿插分队没有和鬼子打硬仗，伤员也并没有多少，现在这几位英勇负伤的战士都已经躺到卡车的后车厢里了。驾驶室里面，柳旅长作了司机，高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至于金虎和彪子，当然是一边车门上站一个。

    驾驶室里头放着一个皮箱子，高全原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绝密文件呢，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部留声机，以及厚厚的一摞碟片。不知道日军战斗部队里头怎么还有这种东西？估计是哪个鬼子军官的吧？一般士兵他也带不了这玩意儿。

    以前战斗的时候，高全也曾经缴获过这种留声机，现在他的军部里头还放着五六个呢。闲暇的时候，高军长想要放音乐给洪莹莹听，结果他手头的全都是日本歌，人家洪处长根本就不爱听。一直到他上次去陪都，才从那个大都市里头搞到了几张中文歌曲的碟片。

    如今那些碟片，却成了唐文娟的最爱了。没办法，惠琴和洪莹莹好像都没什么音乐细胞，不是很会欣赏这种高雅的洋玩意儿。人家唐记者上过大学，是文化人，除了听歌，还会跟着哼几句日本歌。

    坐着汽车，听着音乐，周围有数百精锐士兵护驾，这种深入敌后的战斗生活，还真是其乐无穷。

    高全率领几千部队在鬼子阵营内部这一闹腾开了，日军第三师团的乐子可就大了。

    第042章 兵败十里

    首先是炮兵联队的大炮不响了。佐藤大佐正忙着给他的联队转移阵地。炮兵联队发生的炮击事件，让大佐阁下产生了极大的忧患意识，在联队没找到保险的阵地之前，是不要指望联队的炮兵再给前线提供火力支援了！

    其次是，师团部的油料库被炸了！这件事影响可就太大了！石本支队是军部加强给第三师团的。石本支队长手下率领的是两个战车联队！这玩意儿在战场上威力大得很，现在已经打的中国的三十军和六十八军有点招架不住了。只要再加一把劲儿，战线突破指日可待！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油料库被炸了！没了油的坦克，它就是一个固定炮台了！

    这两支强力部队遭到了巨大的打击，第三师团的进攻部队在火力强度上，已经下降了好几个台阶。尤其是炮兵联队，他们竟然停止了打炮！也不知道那个佐藤大佐什么时候才能选好他的阵地！山胁正隆中将听到报告之后，坐在指挥部里只顾生闷气了。

    要是只有这两支部队出了事儿还好说，毕竟第三师团自己还有几个强悍的野战联队的，就凭那几个精锐的步兵联队，也足以抗住当面的中国军队了。时间一长，甚至击败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怪就怪在，现在师团里面竟然在盛传什么，有中国军队的奸细混进了师团内部！

    现在搞得整个师团人心惶惶。只要是不认识的人见了面，首先就怀疑对方是不是中国人的奸细！第三师团将近三万人，再加上石本支队、小川支队，都超过四万人了，谁能认得过来？听说就连火线上的部队都有点人心不稳了。

    山胁将军现在也遇到了前几位和高全交过手的师团长们共同的难题。山胁中将还没想出好的应对之策，战场上的形势再次发生了巨变！

    刘汝明和孙连仲这两位主将打了半辈子仗，对战场上任何的细微变化都能看得清楚。鬼子军营里发生这么多事儿，这两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是，鬼子的大炮现在打得没那么猛了！鬼子的坦克战车，好像也有点后劲儿不足了！鬼子内部必然出了事儿，还是大事儿！

    孙连仲给刘汝明打电话，通报了这一发现，并且询问刘将军有什么应对之策。

    “不管鬼子有什么变故，总之这是好事儿！仿鲁兄，子亮这里可是要向鬼子发动总攻了，仿鲁兄的三十军有没有准备一起上啊？”

    孙连仲心里这个气呀，好你个刘子亮！怎么说，我也是集团军司令，你是副司令！能打不能打，本来就应该我说了算！你这算什么？将我的军吗？想要和刘汝明说几句难听话吧？又有点拉不下面子。说不配合吧？他还真干不出来！算了，许你不仁，不许我不义！

    孙总司令被刘副总司令一句话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算是把情绪调整过来了。“子亮说的哪里话。打鬼子我孙仿鲁从来都没二话！你那边就准备开始吧，我现在就给池峰城下命令，三十军这就开始发动进攻！二十分钟之后，你我两军同时开动！哦，对了，还有高谏之的五百军，我等下也给他去个电报，让他的五百军也一起行动！”

    说到半截，孙连仲才想起来他麾下现在还有个五百军，大家都开打了，不把五百军拉进来，那怎么行？

    “子亮谨遵孙总司令的命令！”

    二十分钟一过，中国军队三路大军同时发起了反击！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响彻了云霄，嘹亮的军号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我三路大军，分成左中右三个方向向日寇第三师团发动了全面反击！

    三个军，虽然三十军和六十八军的重炮不是太多吧，但是五百军里面可是有一个炮兵团的，再加上各部队装备的轻重迫击炮，这些重火器全都拿出来一起发射，那威力自然小不了！日军的炮兵联队此时恰恰哑了火，此消彼长之下，我方的炮火首次在战场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第二集团军在人数上同样占据绝对优势，将士们和日军激战一昼夜，早就打出了火气，这一发起总攻，数万战士气势如虹地奋力往上一冲，第三师团的鬼子们迅速招架不住了！

    最先往后撤的还是石本支队的战车部队。坦克装甲车仗着自己机动能力强，下面有履带、轮子跑得快，一瞅势头不对，打方向掉头就跑。剩下的鬼子步兵，就算想跑，他们也没战车跑得快，眼看前面的中国军队迎面扑过来了，鬼子们还得端着枪来抵抗。

    都说坦克是掩护步兵的，现在变成步兵掩护坦克了！鬼子步兵一边打着仗，一边大声的咒骂着那些不讲义气的装甲兵们。只不过，鬼子们的词汇量实在有限得很，翻来覆去的骂，也只是那句“八格牙鲁”。

    山胁将军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就已经接到不下十封求援电报了。三个方向，全都在同一时间求援，还全都选在这个时候，他的炮兵联队还没有安生下来的时候！中国人，真是大大的狡猾！除了这个评价，山胁正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几个对手了。

    继续战斗？打败第二集团军，夺取泌阳？似乎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强大的第三师团，竟然会连求援电报都发出来了！师团士气已泄，现在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

    “石本君吗？请你派你的战车联队担任掩护，我要把部队暂时撤下来休整一下。”

    “什么？你的战车部队因为油料不足，已经先撤下来了？石本君，石本君！八格牙鲁！”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咣当！”师团长怒极之下，把电话摔了。石本这个混蛋，竟敢不经请示，就擅自把他的战车支队撤下去！你撤了，我的步兵联队找谁去掩护？

    “命令各部队，向东撤退！”山胁中将终于受不了一连串的失利报告，下达了全军后撤的命令。真是耻辱！第三师团竟然会被对手给逼得战场撤兵！山胁正隆万分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在这次战斗中，他和他的师团遭遇了失败！

    日军第三师团中将师团长山胁正隆在被迫率部后撤的途中，给十一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发电报做了战情说明。进攻遭遇挫折，作为前线的领军将领，竟管心里百般不情愿，该汇报的他还得如实汇报。

    第043章 听日本歌

    孙连仲和刘汝明两强齐头并进，衔尾追杀！按照这两位将军的意思，就应该一鼓作气把这股鬼子打回信阳去，甚至是把他们撵回老家日本去！只是无奈，鬼子的战斗能力终究还是强大，武器上也比我军先进了不少，在往下追了十里之后，终于还是追不动了。

    五百军在这次追击战中，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一路狂追，他们只是跟着日军后退的步伐，亦步亦趋的往前挪动着位置，至于在追击中和日军的战斗，更是少得可怜。可以说，他们是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达到了战略位置前移的目的。

    “这个高全，他以前就是这样打仗的？真不知道他以前打得那些胜仗都是怎么来的？子亮，听说他过去可是你的手下，此人到底怎么样？”

    战斗取得了初步胜利，刘汝明到集团军司令部商议军情，两位原西北军的大将终于坐到了一起。孙连仲对五百军在追击战中出工不出力的行为很是愤慨，一说起五百军，就向刘汝明发出了抱怨。

    “都是多年以前的事儿了，早就记不清了。”

    刘汝明有个外号叫“刘善人”，性格温和，待人宽厚，爱护士兵，很受手下拥护。平常的刘将军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似乎他的严厉，只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面对鬼子的时候才有的一面。现在和孙连仲商量完军情，开始拉闲话的时候，脸上就带着这么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人家五百军现在不是也往前推进了嘛，不比你的三十军落后多少。难道仿鲁兄还能因为人家向日本人打枪，比你打得少，你就去为难高军长吗？”

    孙连仲瞪着眼睛盯着刘汝明，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是个老好人，我不跟你说了！”

    五百军的穿插支队在第三师团开始撤退之后，就算达成战略目标了。高全既然不指望仅凭这支穿插支队就能打垮第三师团，目的达到，他当然就率部撤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在这个晚上发生的。高全半夜下山，连夜在第三师团内部折腾，孙连仲刘汝明也是在大半夜向鬼子发动反击的。山胁正隆中将黎明前带领部队撤退，在鬼子大撤退之前，高全就带领着他的穿插支队撤出来了。天黑好走，要是等到天光大亮了，不光是鬼子那关不好过，被追击中的中方军队遇到了，也容易发生误会。

    五百军在追击行动中的平和态度，正是根据高全的命令来的。虽然部队里有些基层军官不理解，由于这是上级下发的正式军令，倒也还是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

    “莹莹，我们以前缴获的留声机都在哪儿，你全都给我找出来，我有用。”高全一进军部，先找洪莹莹要留声机。洪莹莹是特勤处长，军部所有物资的存放，都归她管。

    洪莹莹这位当初的清凉山大寨主，大名鼎鼎的侠女红牡丹，如今当起高全的管家婆来，倒也是称职的很。时间不长，便有勤务兵搬进来了五六个各式各样的留声机。

    “军座是要把这些留声机送人吗？文娟那里还有一台，要不要也拿过来？”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好像现在。那台留声机唐文娟在听，虽说所有权是归五百军的吧，可你要收回也总要找个理由，或者就是借，这位可好，直接就是拿。

    她不在乎，高全可在乎。作为一军之长，部队里的任何事儿都是有规矩的。在战场上可以不和鬼子讲规矩，那是他们先不跟咱们讲规矩的，在自家军队内部，就要对每件事都制定规矩，身为军长，更应该带头执行。

    “我现在就写个条子，你那条子去唐文娟那里讨过来。”高全的条子，在五百军内部那就是军令，所有人不能违背的命令！

    拿起钢笔，唰唰唰写好一张纸条，交给了旁边的勤务兵。竟管在洪莹莹眼里，高全就是个大文化人，可他自己却从来不这么看。最起码，光是他那一手毛笔字就拿不出手。要知道，这年代会写毛笔字的人可是很多的，几乎会写字的人都会写一手毛笔字，有些重要的信件，更是用毛笔书写，以显郑重。

    留声机挨着个儿的摆好，皮箱里的那台也拿出来放到了一起，把箱子里的碟片拿出来，挨着机子的试听。

    碟片中全是日语歌，或者是日本喜剧，洪莹莹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她看高全在那儿听得认真，也好奇地在旁边陪着听。

    不一会儿，勤务兵抱着留声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明显神色不善的唐记者。

    “高军长，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的留声机收走？”人刚走到门口，不满的声音就传过来了。等唐文娟走进军长办公室的大门，看见几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留声机，更是夸张地叫了起来：“哇！好啊，高军长，你有这么多留声机，送给我一台还要收回来？你不是这么小气的吧？”

    “嘘，小声！这是军事机密，不能泄露！”对这个漂亮女记者的痴缠，高全现在已经掌握了必胜的绝招，那就是只要说是军事机密，这女人就绝对配合。毕竟在军事上，她是个绝对的外行嘛！

    并且随军记者的身份，让她多少知道一点军事机密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既不敢乱问，心里还老想一探究竟，那就只能顺着高全，以期待事后高军长能给她讲解一二。

    现在就是这样，虽然心里半信半疑，可一看高全那认真的样子，唐文娟就立刻闭上了嘴，还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睛怯怯地看了屋里的人一圈，那可爱的模样，看得高全心里猛跳几下，赶紧转移视线，招呼勤务员把留声机摆到桌子上的空处。

    高全的日语水平是不错，可他对日本歌曲以及日本戏剧却没什么研究，听这些碟片，也就是基本上就是和不懂日语的人是一个档次。就像会说中国话的，不一定能听得懂京剧是一个样的。

    “文娟，这些日语碟片，你都能听得懂吗？”眼看唐文娟好像听得很入迷的样子，高全忍不住就请教了起来。知之为知之，不懂为不知。这可是孔老夫子说过的，不会，没什么好丢人的。

    第044章 日军的炮火

    “听得懂呀。”听到高全的问话，唐文娟下意识的就回答：“我在重庆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专门有日语课的。大学里的同学也有不少人爱听日语歌。日本的歌曲和戏剧，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经常听，我们很多女生都会唱几首的。”

    二十世纪初的日本各方面都比中国先进。日本又比更发达的欧美国家在地理距离上离中国更近，再加上两国人形体外貌上的接近，国人也更加容易接近日本人。当时的日本，从各个方面都对中国发挥着影响力。如果不是日本的军国政府野心膨胀之下，发动了侵华战争，也许双方真的能结成友好邻邦也说不定。

    革命的先行者孙文总理，就曾经在日本生活过，委员长也在日本上过学，何应钦、汤恩伯等国军高层将领有不少都是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写下过“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样千古名句的鲁迅先生，也曾经在日本学习生活过。中国的大学里，学习日文，听日本歌，在这个时代是很流行的，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里时不时的蹦出一两个英语单词一样，这是时尚。

    当然，在日本友人一变脸成为了侵略者，昔日的友好邻邦挥起屠刀的时候，当中国的国都沦陷，无数的百姓遭到屠杀的时候，这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抵制日货，抗击侵略，成了现如今的主旋律，日语歌彻底退出了校园，取而代之的就是各种抗战歌曲。

    唐文娟上大学的时候，卢沟桥事变还没有发生，中国的全面抗战也还没有开始，那时候的大学里，是抗日歌曲和日语流行歌并行的时候。作为天之骄女的大学生，在学校里学过几首日语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你还会唱？那真是太好了！”听说唐文娟不仅能听懂，还会唱日语歌，高全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来，你来帮我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那种多愁善感的，有思乡意思的，最好是在日本国内流传很广的那种。”

    “你要那种歌干什么？不会是军座大人也想学唱日语歌吧？”唐文娟吃惊地看着高全，不过，动作倒是不慢，说着话，人已经过来开始在几十张碟片中间挑挑拣拣了。

    “我有大用，你别问那么多。”说到这儿，高全接着又加了一句：“这是军事秘密，别和外人说啊。”

    “听个歌也是军事秘密？当我是小孩儿呀？”嘴里轻声的抱怨着，唐文娟已经拿起碟片开始挨着个儿的试了。

    洪莹莹只是在旁边看着，一直也没插嘴。这种关于日语歌的事情，她还真插不上手。歌词她又听不懂，曲调也不喜欢，还不如在旁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呢。

    放着放着，突然一个熟悉的曲调在耳边响起，“拉网小调！”高全根本就没想到，他还真有熟悉的日语歌！《拉网小调》他不仅会唱，还非常熟悉。这也是他学日语的时候，学会的唯一一首日语歌。其中有句歌词“五魁首”，和我国人民喝酒的时候，划拳猜枚喊出的一句酒令很相似，以至于高全对这首歌印象非常深刻。

    “咦？你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唐文娟听高全一口叫出这首日语歌的名字，也是满心惊讶，“这首歌就是叫做《拉网小调》。这个在日本是海边的渔民们唱的，在上流社会很不入流，在底层人民中却有不少人都会唱。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歌儿，也没什么思乡的意思。”

    没有思乡的意思吗？高全盯着这些碟片略微一想，眼睛大亮，自己钻了牛角尖了！什么思乡不思乡的，只要是日本歌，那就全都是鬼子们家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