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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都是我办事不力。”猿长老低垂着头道。

    “算了,师尊已经传我种魔大法,我已经能炼出魔种。若能得到妖剑魔宗的传承,自是能让我再上一层楼,对宫主之位多上一分把握。如今没有就没有,我专心修炼种魔大法便是。”夜照空道。

    猿长老忙陪笑道:“魔师的种魔大法威震宇内,妖佛道邪都畏惧三分,妖剑魔宗那点东西哪里能和种魔大法相比。”

    夜照空扫了一眼猿长老笑道:“哼,种魔大法当然是罕有敌手,但是这次得到传授的可不仅仅是我,他们三个也都开始修炼。至于妖剑魔体连师尊也称赞过,说是和本派的种魔大法一样别出殊机,虽然比不上本派大法,但是自有其独特之处,当年妖剑魔宗的宗主是想突破原有心法的限制吸纳第八柄神兵,结果失败引起体内所有神兵反噬才爆体而亡的。”

    “是,是,既然魔师他老人家都称赞,这门大法想必是不简单,可惜这死鬼自爆了,不然若是公子能得到,和种魔大法一起修炼,定然稳压另外三位巡使一头。只是,只是……”猿长老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你是担心我大师兄吧。”夜照空道,“大师兄已经在师尊面前当着我们表态无意接掌神宫,只想一心求索大道,所以师尊已经允诺接掌神宫之人将在我们四人中挑选,除非我们四人都达不到他老人家的期望,才会命大师兄接位。”

    猿长老听得精神一振,魔师宫五方巡使各成一系,魔师一心求索大道,现在连那位大师兄也有意效仿其师,那么有资格接掌神宫的就只有剩下的四方巡使,自己跟着的这位主子若是能接掌成功,那么猿长老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我们下去吧,看看那小子死没有,若是没死,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正艰难的在草丛中爬行,他窍穴被闭,力气只恢复了一点,为了逃命只好手足并用,至于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只好顾不上了,其实他也知道逃生的希望很渺茫,但仍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过当猿长老把他从草丛中提起来时,孔璋便知道刚才飞冲上天的桃花真人已经完蛋了,顿时不由一阵心寒,身受重伤的桃花真人都能把自己和靳青思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不过转眼间桃花真人就丧命于这两人之手,连多耽搁一点都办不到,他还不知道桃花真人冲上来时已经是准备同归于尽。

    猿长老把孔璋向地上一丢,正好丢在夜照空脚下,夜照空淡淡的道:“想不想活命?”

    孔璋一呆,然后连连点头。夜照空轻轻一笑,右手食指伸出,指尖泌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幽深黑珠,黑珠如水积般变大,到豌豆般大小时,食指疾若闪电般的刺向孔璋。

    孔璋只觉头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那东西一进入脑袋后便循着窍脉经脉下潜,最后穿入气海消失不见。说来也怪,这魔种在体内穿行一周后,原本被五蕴气封住的窍穴全都畅通了。

    “我已在你身上种下魔种,好处是你修炼起魔道功法来会颇有助益,坏处就是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在我感应范围之内,我唤醒魔种,你便是死路一条。”夜照空淡淡的道。

    孔璋身子一颤站了起来,咬牙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对你有什么用。”

    夜照空扭头看了一眼那边仍昏迷不醒的靳青思道:“你这点修为当然对我没什么用处,但是如果加上她和她背后势力,便有用了。我要你一会儿救醒她,然后让她相信桃花真人已经被刚才的绿毛尸给吃掉了,不可向她提及我们。她窍穴淤塞,至少要花个十天半月才能御剑,你可以主动护送她回去。”

    孔璋渐渐听懂对方要他做什么,似乎是要他欺骗靳青思取得好感,然后有机会混入靳青思的宗门或是背后的势力,而眼前这人则借控制他来谋划什么。

    夜照空继续道:“不过你凭救她这点功劳,就算混进去也不过成为一个普通弟子,不要说替我做事,恐怕连象样的消息都传不出来什么。所以路上你须得想尽办法得到此女信任。最快的捷径便是得到她的元阴,女子多对夺去她元阴之人记忆不忘,你若能再哄得她开心,回到星宿宫生米已成熟饭,便有机会成为此女道侣。她是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你若是成了她的道侣,就有机会成为星宿宫真传弟子之一,那时对我便有那么一点点用处了。”

    夜照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宛如情人低语,但听在孔璋耳中却如惊雷,心中大苦,自己分明是不一小心卷入了正邪两方的争斗之中,成为马前小卒。他虽不知道夜照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就算自己真能如他所言混入星宿宫成为弟子之一,自己身体内被他种下了什么魔种,日后还不是被像木偶一样被他控制。

    第二十节 种魔大法(下)

    见孔璋默然不语,夜照空笑了一下道:“这可是天大便宜,此女天生异禀,是极宜双修之体,若是你不愿意,那也好办,杀了你后,我便将此女带回宫去作我侍妾。”

    只是现在形势逼人,不答应只怕自己立时就步了桃花真人的后尘,孔璋只得道:“小人愿为公子效劳,只是有一事请求。”

    夜照空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你是担心你那姐姐吧,放心,她没事,我听了她半天的琴,也算是有点香火情。不过你若是不听我命,恐怕她便会从此少个弟弟了。记住,你护送她回去,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混不进星宿宫,那你对我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时我收回魔种,种生鼎亡!”

    说完,夜照空飞掠而起,猿长老怪笑一声亦如随之飞起,两人身上气芒闪动,一个眨眼便已经在百十丈外的空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孔璋呆呆的站在地上,四周空空,先前桃花真人战靳青思,猿长老灭桃花真人,两番大战,已是把这乱葬岗破坏了差不多一半,草木尽毁,泥土翻飞,突出的怪石被削平粉碎。

    夜色渐暗,孔璋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过去找到仍旧昏迷不醒的靳青思,却见她身上红衣破碎多处,更有大片雪白的胸肌都露出了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自是艳福不浅,但此时孔璋哪里有心情,只得脱下自己的衣袍将她遮掩一番,然后负在背上向城里走去,自己今后的身家性命都在此女身上了。

    回到金风玉露楼,孔璋将靳青思藏在先前供桃花真人藏身的地下室中,这才去见孔幽。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如何安顿孔幽,要知道夜照空迫他去做的事,一旦暴露,以他这点微末本领,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如果不在开始之前让孔幽脱离金风玉露楼,他如何放心得下。

    见了孔幽,他将一路上想好的话说了一遍,大意是这几日帮人做事得了一位东边来的商人赏识,愿意带他回去,他也愿意跟着去长长见识,只是放心不下姐姐孔幽,一定要在跟着出去之前将孔幽从金风玉露楼脱籍。

    孔幽听说有人赏识他,愿意带他走正途当然开心,心里更是暗谢,定是父母有灵。她之前一直担心孔璋成天不务正业,和那些地痞混在一起,虽然学了一身打架的本事,没人能欺负得他,但是这却与她所愿相差太远,只是她能力有限,自身都难保,又哪里管得住弟弟,只能暗自担心,有时午夜里醒来垂泪罢了。

    但孔璋说到要让她出楼,她却好生踌躇,心中一片茫然,她从十四五岁便进了这金风玉露楼,喜娘虽然刻薄,但是总算没有过份为难她,现在一下出去该做什么,她都没个打算。

    孔璋见她沉吟不语,顿时急了,他此去生死祸福不知,如果死了,就剩下孔幽一人在这楼里,万一以后那什么云京的杨大人也不管了,喜娘那婆娘会做出些什么来没人知道,叫孔璋如何放心得下。

    “姐姐,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远行?”孔璋这句出自真心,双眸微红,既是放心不下,也有对自己今后未知命运有所感触,他有预感,不论此行祸福,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喜娘会不会答应?”孔幽嚅嚅的道,手指捻着衣角,“还有,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楼里,你就不再是贱籍,都比呆在这里强。”孔璋斩钉截铁的道,“至于喜娘那里,有我在,她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莫说这种话,你不要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在喜娘面前耍狠,她手下可是专门养了帮人的。”孔幽大惊失色。

    “你就放心吧。”孔璋说完便大步出门前去寻找喜娘,任后面孔幽怎么叫都叫不住。

    果然,喜娘听说孔幽要自赎脱籍,先是推说当初的契书找不到了,孔璋便说若真是契书没了,那便没法证明孔幽是楼里的人,正好离开。喜娘立刻翻了脸,从当初两人进楼吃饭开始算起,叫出一个天价来。

    孔璋这几年一直也在积攒钱财,为的便是这一天,但是积蓄和喜娘说的身价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自是不会答应。

    两人说到激烈处,喜娘将桌子一拍,大茶壶便带了七八个手执棍棒的人出现在门口。

    “孔家小子,我知道你能打,不过你给老娘听好了,大茶壶他们也不是吃醋的。”喜娘手指孔璋喝道,“你姐姐这几年是替老娘替楼里做了不少事,大家相处这么多年,我也想她有个好归宿,不过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就别想把人带走,她就还得在楼里再呆着,一直呆到让老娘觉得做的事值这个钱。”

    若在以前孔璋还真只有忍了,另想它法,他虽能打,但要一个人对付七八个手执武器的壮汉却还不是对手。但是现下却是另一回事了,得桃花真人和靳青思指点,也算是跨半只脚跨进了修真界,何况怀里还有那只桃花真人当时给他的革囊,里面的木须针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连桃花真人都不免中招,只是用出来有点惊世骇俗罢了。

    以手作刀,随手一斩,便将喜娘面前的厚木桌斩为半轰然倒下,吓得喜娘尖叫一声,连忙躲在大茶壶后面去了,叫上来的打手们见到孔璋这一手也被吓了一跳。

    孔璋上前两步便待动手硬抢契书,打手们虽被吓住了,但是食人衣禄也不便还没动手就退缩,眼看一场冲突就要暴发,这时孔幽却及时赶来,阻止了双方。

    最后喜娘终于同意在孔璋拿出来的数目之上再加一笔孔幽付出的价码,才肯烧了契书,涂了楼里名册让孔幽脱籍离开。

    孔璋本有些不甘,孔幽赶来加的这笔银子,是她这么多年从客人处所得赏赐攒下的积蓄,刚才至少付了一半出去,但孔幽却只道能离开就好。

    孔璋想想也只有算了,不然双方闹翻,孔璋就算把楼里全打趴下了,硬抢了契书带人走,但喜娘告到官府去,孔幽一样不得安生,到时自己又要护送靳青思,哪里护得住她。

    “这下你放心了?明天我便收拾东西离开楼里,只是该去何处?”孔幽自语道。

    孔璋知道此事有些急迫莽撞,但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他更加不放心,只得硬着投头皮道:“姐姐不如上云京,那里我记得还有几个远房亲戚,又或者去投那个杨大人,当年就是多亏他,不然我们姐弟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