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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你…。什么意思。”

    顾清苑慢慢起身,走进,看着顾长远,笑颜如花道:“其实,想让你签字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斩断你一个胳膊,那上面可是带着五根手指头呢!我想用那个指头按下手印都不是问题。再来,就是让父亲你永远安息,我亦可以轻而易举的如愿,比这里跟你费唇舌可是简单的多了。”

    “顾清,你敢!你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皓月的官员,就算你背后有人,如此无法无天的事儿,皇上也绝对是不会容忍的。”顾长远脸色难看道。

    “是吗?皇上日理万机,重要的事有很多,父亲这点儿小事一时半会儿的很难想起来。而且,就算皇上想起来了,只能说父亲是畏罪自缢,不会追究谁的责任。如果我运气好,皇上没想起来,只要隐而不报,让你父亲你那伟大的尸身多留在世上几日,一切可都尘埃落定了,父亲,你说,这是不是很完美。”一番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顾清苑说的风轻云淡,顾长远却是深深的恐惧。

    “顾清苑,是你想的太完美了,这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我亦有办法把你给拉进来,你是逃不掉的。”

    “也是,办法都是人想的,父亲能让人联想到我的身上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我相信父亲大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顾清苑你可真是够天真,也够自以为是的,你让我死,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手下留情,那个我可是从来没奢望过,但是,父亲看看这个也行就会改变想法了呢!”顾清苑说着,从凌菲的手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顾长远的面前。

    顾长远看着没动。

    “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在我在场的时候,我可是希望父亲你活的好好的,打开看看吧!是你很怀念的东西。”

    顾长远看着,心里猛然开始不安起来,伸手,慢慢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上骤然大变。

    ☆、第141章 离世之时,陪葬之日

    两个小金坠儿,一支玉簪,很常见的东西,很平常的东西,可那上面的刻印的字入眼,顾长远神色巨变,拿着坠子的手虽然极力的控制,可却抑制不住的在颤抖,脸色深沉的阴森,眼里更是戾气满溢,可眼底的惊惧却无法掩饰,是惊,是怒,是畏。

    看着顾长远变幻不定的神色,顾清苑眼里划过冷笑,看来有些人不是没有心,只是他的心是因人而异的存在着,对待那个死心塌地对他的李娇,他可是心硬如石,毫不在意,完全的漠视,甚至拿她当他泄愤的工具。可有些人却深深的牵动着他的心,差不多的身份,却完全相反的对待,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可恨。

    “顾清苑,这些你是从那里来的。”顾长远压抑着心底极度的恐慌,厉声道。

    “当然是从主人的身上得来的。”

    顾清苑话出,顾长远暴戾色骤起,阴冷,赍恨声出,“顾清苑,你找死……”

    话音起,声未落,亮光闪动,飞过,向前,刺入,吃痛声入耳,顾长远遂然到地,顾清苑挑眉,转头看了一眼表情冷戾的凌菲,女侠!

    顾清苑惊叹的眼神,让凌菲面皮抽了一下,迅速收敛平淡道:“小姐,他口舌不敬,奴婢只是刺了他的痛穴不会死。”

    顾清苑点头,转眸看了一眼,面色青白,衣服迅速汗湿的顾长远,暗道:看来真的很疼呀!

    “顾大人不必太过激动了,这东西的主人可是都还活的好好的。”

    闻言,顾长远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太多,咬牙道:“顾清苑你到底要干什么?”

    “父亲应该知道才是。”

    “只是要我签了这个吗?”

    “暂时是这样。”

    听了顾清苑的话,顾长远眼里冷色更加浓烈,狠厉道:“早知道你是如此一祸害,我就不该留着你。”

    “顾大人,你不是一直秉持着谁手段高,谁就活的好这套理论,然后心安理得算计着他人吗?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轮到自己了,就这么无法接受了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女儿如此出色,你应该更加的骄傲才是。”

    顾清苑轻笑道:“就如祖父大人在外偷偷的养了外室,有了父亲后,还能隐瞒五年。而父亲大人遥胜很多呀!竟然可以隐瞒十年,血缘关系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人的秘密果然够多,当看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顾清苑还真是怔了一下,顾长远他竟然养了一个外室,人竟然还在京城。看似冒险的做法,可却隐匿的滴水不漏,把人安置在自己的产业下,查探产业之时,正大光明的见着面。

    而为了不引人注意,猜疑,让一个暗中保护她们母子的人充当孩子的父亲,时不时的会见她们“一家人”以示作为家主对她们的关心,为此,孩子的“父亲”深深的对顾长远的关怀表示感激涕零,发誓要做牛做马跟随他一辈子,赞扬着,宣扬着,让顾长远本就光辉的形象,更添一层锦绣。

    顾长远做的也真是够彻底的,这么多年竟然能忍着不露分毫,不动声色。不过,就是不知道夏侯玦弈是如何知道的?这厮好像知道的特别的多…。想着,顾清苑不自觉的后背一凉,那见到祁逸尘的事儿…。

    心里猛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这让顾清苑什么兴致都没了,看着顾长远,面无表情道:“把这个签了吧!”

    “哼!你以为拿她们威胁我,我就会就范了,顾清苑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是不会签的,随便你要怎么办吧!”顾长远冷笑道。

    “拿情义威胁顾大人?呵呵,对于顾大人如此铁石心肠的人,我还真的没有抱太大的期望。”顾清苑淡漠道:“但是,顾大人这席大义炳然的话。除了让我彻底的明白了,顾大人是个多么冷血的人以外。你那铿锵有力的求死之言,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丝毫英雄的大义,还是魄力,反之,我更多感觉到这只是顾大人的一种潜在威胁罢了,也是胆小怯懦的行为。”

    “顾大人,你在你看来是否觉得,要是你签了这个东西你就再无可用的价值了,觉得自己肯定死的更加的快了?是吧!你可是想拿这个最后再搏一把,赌一次吗?”

    顾清苑说完,看到顾长远面色没什么波动,仍然冷冷的看着她,只是某些东西却在不经意的发生着改变,比如,眼底流淌过的那抹惶然,看来每个人在生死的面前都无法做到淡定呀!

    “不过,顾大人你太过滤了,你就算是签了这个,你仍然会活的好好的,不会有任何的生命之忧的,反之,如果你特别坚持,那就是在逼迫女儿使用出非常的手段了,那样,就算是活着,也会少些什么吧!”

    攻心之术,在于打蛇七寸,威逼或利诱,要到达目的就看你喜欢那种方式了,而顾清苑最喜欢一起来。

    顾清苑话出,气氛彻底沉寂了下来。

    顾家

    老夫人忍着心里的焦灼,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半晌心里实在是定不下来,念的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最后索性放弃,这样心不诚再冲撞了佛主就不好了。

    “齐嬷嬷,也不知道清苑见到长远了没有?”老夫人担忧道。

    “老夫人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大小姐肯定是见到了,要不然早就回来了。”齐嬷嬷看了看时辰,回应道。

    老夫人听了点头,“说的也是,哎!这事儿实在是太闹心了。”

    “老夫人你别急,现在事情有了眉目了,可比以前一筹莫展的时候好多了。”

    老夫人摇头,“这事儿一天没有定论我这心里就放心不下。”说着顿了一下,眼神微眯,低不可闻道:“万一长远的事儿不是空缺来风,而是确有实事儿,那…。”

    齐嬷嬷听了心里一禀,没敢急着应话,斟酌之后,才低声道:“老夫人,官场上的事老奴虽然知道的不多,可人都说: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

    闻言,老夫人眼里闪过精光,转头看着齐嬷嬷,眼神莫测。

    齐嬷嬷忐忑,“老夫人,是不是老奴说错什么了?那个,老奴不懂就是瞎说的…。”

    “不,你没说错,你这话说的很好,齐嬷嬷这话说的很好呀!”老夫人笑着夸赞道。

    “那个,老奴就是担心老夫人随口那么一说,对不对心里也没什么底…。”

    “说的很对,官字两个口,这话说的极好。”老夫人凝眉,“看来,长远的事儿要善了,要靠清苑了。”

    凌云阁

    花了五千两银子去帮顾长远这个劲敌,曾氏这钱花的,可不单单是憋屈,简直就是要命呀!继而,在银子交出去的之时,曾氏就气的到下了,顾清苑自个也是火冒三丈,不要说安慰曾氏了,忍不住还对曾氏说了两句责怪的话,说曾氏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连顾清苑都斗不过,竟然在她的手里吃那么大亏,真的是太丢人了。

    这句话出,曾氏本就阴郁的心情,加了一把火,瞬间爆发了,对着顾清苑就是一顿冷斥,母女两个心情都不好,说起话来,都有些失了分寸,继而,大大的闹了个不愉快,顾清雅抹泪跑了出去,曾氏这次气怒交加差点晕过去,最后,躺在床上直呻吟。

    顾挺远从外面回来知道这一事儿后,也是气恼不行,可看曾氏那个样子,咬牙忍了,只恨:顾清苑那个丫头怎么这么使的出来,她爹顾长远是暗里阴,这个丫头明里都是阴的,他们可真是父女。

    “好了,别气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顾挺远叹了气,道。

    “老爷,妾身真是没用,竟然连一个丫头都对付不了,还把钱花在那个人的身上,老爷,妾身真是…。”曾氏说不下去,牙根儿都咬的生疼,心口憋闷的透不过气来。

    “算了,别膈应了,过去了就先不要提了,要往前看,这个家以后是你在当家,顾清苑一个小丫头,想怎么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顾挺远这么说,曾氏的心里舒服了一点儿,随即又有些担心道:“老爷,现在李翼插手顾长远的事儿,妾身实在担心会有什么变动发生呀!”

    闻言,顾挺远眼神微缩,嘴角溢出冷笑,“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老爷,你有什么办法?”

    “今天我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且是一件对我们大大有力的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顾挺远神秘一笑,对着曾氏低声转述。

    曾氏听着眼睛越睁越大,惊疑不定,时而眼睛发亮,时而眉头紧皱。

    顾挺远说完,曾氏分不出心里是喜,是恼,皱眉道:“老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亲眼所见。”

    确定,曾氏不阴不阳道:“还真看不出来就三姨娘那个木讷的女儿,竟然搭上了三皇子,她可真是够能耐的呀!”

    听出曾氏嘴里的酸味儿,顾挺远瞪眼,“这个时候还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只要对我们有利就行。”

    “老爷打算如何运用。”

    “三皇子风流年少,最是暖香惜花时,三小姐一番软语娇言,吹个风,何事办不成呢?”顾挺远意味深长道。

    闻言,曾氏眼睛一亮,“不过,那个三姨娘可不是一个蠢的,她会听我们的吗?”

    “她会听的。”

    看顾挺远说的如此肯定,曾氏不明,但在听到顾挺远附耳一言后,恍然大悟,豁然明了,赞叹:“老爷果然高见。”

    曾氏话出,顾挺远心里得意笑开,此时,一个丫头匆忙走进来,看出曾氏不快,却顾不得请罪,神色不定,道:“老爷,夫人,有人过府了。”

    “谁过府了,如此大惊小怪的,没有一点儿体统。”曾氏训斥道。

    丫头回禀,曾氏一怔,顾挺远亦是一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立即起身。

    顾清雅,顾清素亦得到了信儿,虽然心思各异,动作却一致,同时往老夫人的院子而去,心里有好奇,有期待。

    ……。

    马车上,顾清苑看着“和离书”上,顾长远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面色清冷,眼里闪过冰冷的笑意,早就想到的结果不是吗?早就知道顾长远那样的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能做的出来,那样的人又如何能指望他对李娇还有一丝半毫的情意呢?这就是全心全意,死心塌地的结果?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狗屁!

    宗人府

    顾长远怔怔的坐在地上,脑海里面满是顾清苑离开前说的那些话…。

    “顾长远你活到现在没有一件事儿是做对的,从你弑母开始你就是扭曲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贪婪,不满足的心,你所谓的那些理由,都是推托之词,都是笑话之言,用那些完美的词语掩饰你那卑略的行为。”

    “为了不被人嘲笑,为了被人高看一眼,你弑母,只为回到京城而已。”

    “为了往上爬,为了少奋斗,为了你那一席之地,你娶了被丞相捧在手心里的李娇,只为了能借助丞相府的势而已。”

    “你对李娇下蛊,从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因你不满外公漠视你,不提携,不为你铺路,你感觉下错赌注了。可你却没有退路,还要宠着,包容着,演着你的深情,忍着李娇骄纵的脾气。费力那么大工夫,心力,没有为自己迎来一片光明的官途,只得到了一个不通情理的妻子。你感到失望了,你愤怒了,觉得不甘心了,暗害了李娇只是为了发泄你的不满罢了。”

    “至于捧杀我这个女儿,不过是向外公挑衅的一个手段罢了,就算用处不大,可你依然觉得心里很是痛快,别人让你不舒服,你也让别人不舒服,这就是你的心理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在李娇临死之前,外面那个孩子你一定会想办法让他过继在李娇的名下,成为顾家的嫡子吧!”

    “顾长远,你扭曲了自己人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暗害了自己的妻子,捧杀了自己的女儿,毁了别人的一生,却心安理得,自鸣得意的活着,自私自利,无耻,无心,没有那个人比你做的更加彻底…。”

    顾长远摇头,否认,心里更是无法认同,不,不,不是这样的,自己不是那样的人,自己才是一个受害者,自己才是那个可怜人,是他们对不起自己,是他们对不起自己的。

    母亲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不让自己回京。

    李翼打着公正的名义不管自己分毫,冷眼看着自己在仕途这条路上慢慢的挣扎。

    李娇打着爱着自己的名义,却蠢的要命,自己不止一次跟她提过,自己想给她好的生活,必须有一个好的官位,然后可笑的是,她竟然说跟着自己吃苦她也是愿意的,真是一个无知的女人,无知也就罢了!还愚昧,天真的令人无法容忍,天天在自己面前回忆以前,那些在她眼里满满的甜蜜往事,可在自己心里那就是自己错误的开始,在李翼袖手旁观时,她对于自己就是一个绝对的拖累,是个屈辱。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都是她自己的错,都是她的错。

    顾长远想着往事,面部表情渐渐变得扭曲,眼神亦开始变得疯狂,整个人透着疯癫之态。这些他都不承认,那些都不是他的错,而,顾清苑最后的那个决定他更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顾长远,说出口的承诺,讲出口的誓言,那不是会是过眼云烟,说说就算了的,就算无法全部实现,一个却是必须要的。不过,你现在好像没那个能力,那,就让女儿帮你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