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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刀如天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揪了根彬草,在王肃观的脸颊上搔了起来:“喂,偷马贼,你说让我揍一顿的,说的话还算不算?”

    王肃观缓缓睁开眼来,但见刀如天的脸上布满了调皮的味道,艳绝天下的容颜,清纯与妩媚兼而有之,心情顿时好转不少,淡笑道:“刚才有没有受伤?”贼兮兮的目光朝刀如天上下打量起来。

    “要你管。”刀如天面色一喜,可瞬间又沉了下来,嘟着嘴阴沉沉的道:“要你管。”抡起了小拳头,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道:“说,让不让我揍……色鬼,你看什么看……”

    王肃观忙站起身来,捂住她的嘴,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你给我留点面子成不,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拜托了,妖精姐姐。”

    刀如天挣脱王肃观的手,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退到一旁,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时,山间忽然一声呼啸,仿佛霹雳当空袭过。

    漆麟驹!

    王肃观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将怀中那块金牌拿了出来,抛到于不减身边道:“你快去龙脊山脉的六棱山,看有没有机会杀掉东方廖,就算没有机会杀死他,务必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块金牌拿着,应该有些用处。”

    于不减捡起金牌,翻看了一下,想起东方廖的可怕,兀自心有余悸,不过他也有杀手该有的傲气,纵然是皇宫大内,也绝对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六棱山。

    漆麟驹说到便到,屁股后面,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蹄声隆隆,大地仿佛也为之颤抖。

    于不减轻轻跳起,翻身上马,漆麟驹一声嘶鸣,人立而起,身体一甩,竟让身手不凡的于不减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若非于不减轻身功夫不凡,只怕被撞到岩石上面,脑浆崩裂而亡了。

    刀如天飞身而去,挡在漆麟驹的前面,一把抓住笼嘴,笑盈盈的看着王肃观道:“偷马贼,你不是很会偷马吗,来,把这匹马偷走吧。”

    王肃观虽然觊觎漆麟驹的高大神勇,但看到于不减刚才被漆麟驹摔下马,不由有些心怯,自己可没有于不减的功夫,被摔下来,不死也残啊。

    “大男人怕什么,放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刀如天自信满满的拍着丰满骄傲的小胸脯道。

    王肃观被刀如天一激,忐忑的翻到马背之上,可意料之外,漆麟驹竟没有像刚才一样发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刀如天拉着缰绳的原因。

    骑在漆麟驹上,比骑在一般的马上要高出许多,而漆麟驹的后背上传来肌肉松弛,充满了力感。

    王肃观夹住马腹,双手揪住马鬃,小心翼翼的道:“你放开它吧。”

    “你确定?这可是传说中的神驹麒麟,死在它手上的人可不在少数,你确定你能偷到手?”刀如天“提醒”道。

    “连你都被我偷到手了,难道还怕一匹马不成?”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在马上得瑟道。

    “你……你……”刀如天脸色一变,气得恨不得将王肃观暴揍一顿,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和一匹马相比,不过她的免疫功夫当真不错,笑嘻嘻的道:“那你加油哦!”将马缰放开。

    漆麟驹仿佛猛虎脱困一般,立刻向前狂奔,蹄影翻飞,绝尘而去。

    只是,漆麟驹才跑出不到十丈,王肃观已被摔了下来,往道路旁扔过去。

    孙三分和钱二两纷纷大急,如今正在善后,没有王肃观在此主持大局,那怎么成?

    更何况,他还跑去听那妖女水玉罗刹刀如天的话,去驯马,真是红颜祸水。

    于不减不能乘坐漆麟驹,也早已自行跑路离开,去六棱山办大事去了。

    王肃观狼狈的滚在地上,来到这一世,何曾如此狼狈过,不由心头火起,如果不能将你驯服,那就射杀,省得便宜了东方廖。

    只是王肃观刚想拿起火器毙了漆麟驹,刀如天竟又跑到漆麟驹的前面,将它拦了下来,拉住了马缰。

    王肃观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丫头究竟是不是人,莫非是个狐狸精转世?

    面对东方廖立于不败之地,轻盈灵动的身法,如今面漆麟驹,仍旧有办法让它服服帖帖的。

    不可思议的来到这个不可思议的时空,莫非真有狐仙之说?

    王肃观怯怯的问道:“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刀如天一脸迷惑,可又转成满脸微笑,嘻嘻道:“你猜呢,我是小妖精。下次不乖,姐姐就吃掉你。”

    王肃观产生这个奇怪的想法,竟真的信以为真,能够重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鬼神之说,莫非真有?

    那么就算说刀如天是小妖精,只怕也真有可能。

    他越想越真,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刀如天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禁有些气恼,敢情这家伙真相信自己是个妖精,俏脸一板,道:“快上马,抱住它不要放开,不然小妖精真吃了你。”

    王肃观对这丫头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又硬着头皮上马了。

    漆麟驹被刀如天放开的那刹那,豁然跳起,震得王肃观周身欲裂,不过这次有了刀如天的指点,用尽所有的力气夹着马腹,抱着马脖,没有放开。

    只是,漆麟驹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王肃观纵然再厉害,还是被摔了下来。

    王肃观又狼狈的拾起,这次可是动了真怒,誓要杀死漆麟驹不可。

    他捡起火器,没有机关匣,只能再次填充弹药,那弹药林知儒也一同带来了,由钱二两拿着。

    王肃观从钱二两手中拿到弹药,开始填充。

    不料,他却惊奇的发现,漆麟驹竟主动朝刀如天走去,而且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反而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在刀如天的手臂上乱蹭。

    王肃观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漆麟驹是雄性的,而且还非常好色。

    本来要开枪的王肃观,火器缓缓的放下,朝刀如天一步步走去。

    如果刀如天能够驯服漆麟驹,那也用不着杀死它了。

    “恭喜小妖精,这匹雄性畜生看上你了。”王肃观打量着一人一马道。

    刀如天也没料到麒麟竟然对自己变了态度,可听到王肃观的话,还是难得的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像见鬼似的把漆麟驹推开,气道:“偷马贼,你能偷到救偷,偷不到就算了,我不管了。”

    言罢,刀如天已飘到了三丈开外。

    只是,漆麟驹仿佛认定了刀如天一般,又追了上去。

    王肃观又在远处冷嘲热讽起来了:“恭喜恭喜,加油了,小妖精,我偷马,你也偷马,可我偷坐骑,你偷丈夫,哈哈。”

    本来能够驯服漆麟驹的刀如天,被王肃观一说,像见鬼似的只顾逃跑。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法接受的猜想

    正在此时,盖大嘴等人纷纷从山上撤了下来,面色不一,不过大都异常兴奋,就算是将软禁公羊仲彦的奇袭包括在内,这次行动也要数阎罗殿有史以来最大的行动了。

    全歼王府亲卫队、杀掉公羊伯腾、重搓东方廖、斩首机关人……

    阎罗殿此战告捷,所有人参加行动的人都无尽喜悦与兴奋。

    当然,阎罗殿也有人员伤亡,有一些失去了亲朋之人,不免悲伤满面。

    王肃观缓缓迎上前去,朗声道:“盖大哥,你快带人去通知绳敬德,该怎么说,不用我再教了吧。让他带着人向黄蜂岭追击。”

    盖志新点头道:“这是自然,公羊仲彦勾结外敌,为了王位,通敌叛国,全歼王府亲兵,杀死公羊伯腾,逃往黄蜂岭了。”

    这番话本是王肃观与盖志新等人商议的时候所说的借口,王肃观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能一次性说出来,可话多的该大嘴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干干净净,实在是有些无奈。

    王肃观无奈的道:“盖大哥,你没有记清楚吗?你只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行了,原因咱们还不曾调查清楚。”

    盖志新一时嘴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尴尬的挠了挠头,惭愧的笑道:“明白了。”

    王肃观走过去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意,语重心长的道:“绳敬德是司马战的旧部,如今司马战和公羊仲彦不知所踪,绳敬德又非我的心腹,所以……”

    盖志新会意的笑了笑:“我明白,潜在的威胁,必须除掉。”

    王肃观的折冲府中,如今只有绳敬德这一个果毅都尉非自己人,其他人全都是自己的心腹,只有绳敬德离开,王肃观的折冲府才能真正的无法无天。

    “其他人散去,穿过龙脊山脉,从茶花山下山,化整为零,由云州城南门入城,去黄金赌坊养精蓄锐,等候消息。”王肃观吩咐道。

    王肃观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再无半点声音,而他号令一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敬畏。

    转眼间,王肃观身边只剩下赵一毛兄弟三人以及武不折和他的几个亲信。

    武不折吸入毒烟,幸亏压制住毒气,毒气不至于在体内流窜,可不用药物将毒排出体外的话,还是非常危险。

    他的六十四块黑陨铁石则由那帮亲信帮忙拿着。

    “你也中毒了?”王肃观眉头一皱。

    “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回去找点解毒的药喝一喝,应该没事。”武不折勉强的笑道。

    他自诩出道以来,从未受过伤,即便是面多十倍百倍以上的人马,也有多次全身而退的光辉事迹,但面对东方廖,若非李大同及时出现,只怕早就被东方廖给灭掉了。

    王肃观轻轻拍了拍武不折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回去好好休息,云州马上就要成为咱们的天下了。”

    武不折顿时觉得自己的鲜血都开始沸腾起来了,能在短短几月之内控制云州,今后只怕要问鼎天下,跟着这样的人,才不枉此生。

    王肃观又亲自确认公羊伯腾已经死去,尸首也冰冷了,这才放心的离开。

    走到远处,他将血衣及凶器等物掘了个坑埋掉,在上面盖上石块,这才安心的离开现场。

    只是,他却并非赶回云州,而是深入龙脊山脉,“寻找”公羊仲彦。

    他刚想带着赵一毛三兄弟寻小路如山,谁知一声长嘶,漆麟驹如滚滚乌云,飞奔而来,直如腾云驾雾一般。

    只是,漆麟驹的背上却多出了刀如天的身影。

    黑白相映,刀如天和漆黑如墨的漆麟驹对比是如此明显。

    骑着神骏良驹,更显得刀如天英气勃勃。

    “漆麟驹真被这丫头给驯服了?”王肃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刀如天真有些本事,强的真如小妖精一般。

    刀如天拉住马缰,漆麟驹还未彻底停下,刀如天已轻轻飘起,落到了王肃观的身边,在王肃观的肩头一拍,得意之极的道:“看来不光你会偷马,我也会偷马。这匹马现在听我的。”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偷马贼?”王肃观问道。

    “呸!”刀如天气道:“我这是光明正大的驯服它。”说着伸出那白玉也似的葱指,得意的笑道:“我用指力在它的经脉中乱戳,没想到马也怕点穴,渐渐向我臣服了,可不是我不告而拿。”

    王肃观不想与她争执,与她吵,就算吵个三天三夜,自己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输,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我还有要事要进山,记得回去之后,定睛想要购买火器的那帮人,在查清他们的底细之前,不要答应下来。如果你拗不过,就一直拖着,让他们派人来见我。”

    刀如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出奇没有违拗王肃观的意思,不过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趁机在王肃观的脚上踩了一下,道:“公易山庄可是我的地盘,刀口上的买卖,我比你懂。”

    王肃观刚想反驳两句,诸如“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我才是大老板”之类的话,只是这个话题一开,那么又要跟刀如天吵个不停了,叹了口气,摆手道:“你懂,你什么都懂,这总成了吧。”

    刀如天听到他冷嘲热讽的语气,更是气往上冲,还想说两句,可王肃观已带着赵一毛三兄弟离开了。

    刀如天在原地跳脚,张牙舞爪的向王肃观挑衅,王肃观却理都不理,去的远了。

    走出老远,王肃观才听到漆麟驹一声雷鸣般的嘶鸣,蹄音滚滚,仿佛连山也为之颤抖,渐渐远去。

    王肃观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脚下脸面起伏的山脉,却寻不到刀如天的身影。

    “这丫头……”王肃观亲昵的笑了笑,柔情倍生。

    “大人,看来夫人是特地跑来帮你的。”赵一毛在旁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