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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本监国在家中歇了两天,抱着小妞儿躲着赤玉跑了两天,自觉身形又窈窕了不少。

    两个男人不时打发下人传达最真挚的问候,送来最美味的点心,真真让我受宠若惊。

    小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宣布要早朝。

    本监国听闻很是欣慰:昏君做得久了容易入戏,还是早些临朝听政主持大局方为正道。

    奈何,朝堂之上,小皇帝还是一副昏聩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番看得却不是面貌如花的慈丞相,而是不才在下本监国。

    我抬头,跟他尴尬地笑笑,小皇帝回给我一个让我更加尴尬的笑容,于是我只得无奈地垂下头去,侧方投过来和煦的目光,扭头一瞅,慈相正冲我体恤地笑着。

    这,就是本监国的,桃花?

    “皇上,我国与辰笈国素来交好,此番辰笈国提出联姻的请求,依微臣看来,实在是不宜拒绝啊。”礼得名拱手说道,抬眼看着小皇帝,倒像有些哆嗦。

    小皇帝不言语。

    “礼大人说得有理,皇上早已到了大婚的年龄,老臣也为吾皇选了些个秀女,若不是前些时日因为苦大人生病耽搁了,皇上的后宫也该充盈了。”抚城王一派忠君爱国的模样儿,末了向我瞅了一眼,我嘴角一抬,做个抱歉的姿势。

    小皇帝啊,对不住您,我碍着您的好事儿了。

    小皇帝还是不言语。

    抚城王咳了一声。

    兵晏扎眼睛一翻,上前说道:“皇上,辰笈国虽然是女权当政,可是女子个个也算得上是巾帼英雄,既然出得厅堂,也必然入得厨房,微臣看吾皇是否先招使者觐见为好?”

    小皇帝正了身子,缓缓说道:“既是使者已到,自然不该怠慢了。”

    闻声,小糖子开始通传。

    那徐徐走上殿来的女子让本监国心中一亮。

    紧身的绒衣姹紫嫣红,高束的发辫挺拔飘逸,五官俊秀干净,眉宇间英才飞扬,虽是女子却抵得上俊俏潇洒的男子形容。

    若是使者都有如此英姿,想必辰笈国朝堂上个个均非等闲。

    我在心中赞叹着,不少臣子嘴上已经啧啧。

    那女子不卑不亢,也不下跪,只是微微揖身,铿锵说道:“辰笈国使者琼裳参见扈都国皇帝陛下。”

    小皇帝摆了摆手,点了点头。

    女子继续说到:“琼裳奉女帝旨意,来扈都国提请联姻,望皇帝陛下应允。”

    小皇帝微笑着继续点头,“女帝陛下对人选有何要求啊?”

    琼裳神色一滞,“能与扈王国交秦晋之好,实乃辰笈国百姓之福。女帝只有一女,不日将继承大统,自然需要地位身份相匹配之人。”

    小皇帝来了兴致:“既然要继承大统,少不了要入赘过去。纵使朕有意,也怕是得退位之后了。”

    小皇帝说着,调侃地扫了抚城王一眼,抚城王咧嘴笑笑。

    “皇叔啊,你来跟这位使者说说,皇族可有年纪相当的皇子皇孙?”

    抚城王嘴角挑了一下,对琼裳说道:“吾皇尚未大婚,未得子嗣,实乃憾事。皇族中,只有福王爷年龄相当,可身体不大好。其他各位王爷也早已成家,天各一方,也没有合适的。”

    琼裳眉毛一扬,“如此说来,扈王国竟找不出个囫囵个男人了?”

    抚城王眼睛一瞪,不曾发作。

    小皇帝笑笑:“我朝诚心联姻,只是苦于皇族没有适婚男子,可是当朝大臣却又不少合适的。”

    琼裳闻声,四处打量着屋里的大臣,我也好奇地来回瞅着,各位朝臣顿时背不驼了腿不弯了精神也不恍惚了,一个个站的笔直,腰杆儿挺起,笑么滋儿地望着琼裳。

    我脊梁骨一阵寒冷。

    琼裳转了一圈,目光停在慈相身上不动了。

    小皇帝幽幽说道:“慈丞相仪表堂堂,才富五车,堪为臣子典范。”

    琼裳魔怔了一般,方才的英姿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只是连连点头。

    慈相看着我,眉心蹙起,宛若平静旖旎的湖面乍起涟漪。

    小皇帝嘿嘿笑了两声,有些煞风景。

    抚城王高呼一声:“皇上,这可使不得,慈丞相虽未婚配,可也担当国之重任,岂能外派。”

    这一声,把琼裳的魂儿叫了回来,琼裳垂了头,腮上一抹红晕。

    抚城王捋着胡子,继续说道:“老臣看苦监国倒是合适。”

    琼裳侧过头来,“敢问哪位是苦监国?”

    我脖子一抻,琼裳脑袋晃了晃。

    唉,还是我来解这个围吧。我上前一步,说道:“抚城王说笑了,其一,微臣身兼监国重任,与扈王国分寸土地势必形影不离;其二,微臣早已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其三,微臣其貌不扬,为保我国男子体面,还是留守故土,以免贻笑大方。”

    琼裳连连点头,苦着脸说道:“苦大人所言极是极是。”

    小皇帝拢了袖子,说道:“这位使者远道而来,辛苦得很,联姻这事不如先放上一放,先在我国四处转上一转,体察下我朝风土人情也是好的。”

    琼裳又留恋地扭头将慈相望上一望,说道:“皇帝陛下所言极是,琼裳也有此意。”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辰笄国女子崇尚美貌,昨日琼裳方至便听闻扈王国第一美人国色天香,很想一览芳容。”

    崇尚美貌?不就是好色的雅称吗?我嘿嘿一乐。

    礼得名拱手说到:“第一美人实是坊间传闻,尚不知是否属实,何况她出身青楼,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使者远道而来,还是不要去那腌臜之地为好。”

    琼裳一怔,“何为‘青楼’?”

    这要怎么解释呢?人家来自于女尊的国家,总不好说“青楼”是爷们儿花钱拿女人取乐之地吧?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不言不语。

    小皇帝眉眼弯弯,一拍巴掌,“好,那朕就派慈丞相与你同去见识见识!”

    众人一惊,小皇帝之心路人皆知。

    慈相躬身应下,起身时,对我微微一笑。

    慈相缓缓说道:“皇上,倘若微臣没有记错,当日说要罚苦大人照顾微臣,只因为苦大人落水生病,十日只罚了三日。如今苦大人病体痊愈,是不是该继续这个惩罚啊?”

    几个大臣纷纷附和,“如此说来,苦大人当与慈大人一起陪同来使啊。”

    小皇帝方才明媚的表情突然转阴,脸色沉了下来。

    “就依你之言。”

    我倒是挺开心,有皇上的派遣,既可以明目张胆地体察青楼里的风俗民情,又可以不买门票(说不定还能弄个雅间坐坐)去欣赏第一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我咧开嘴乐呵呵地答应下来之时,小皇帝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立马让我低调下来,情绪还是不得外露,于是我急忙揣起来我这兴奋的小心情,继续人模人样儿地端正立着。

    谁知慈相还有事要表:“吾皇忧心社稷,可确实正当婚配的年龄。抚城王为国为民,挑选了十余名秀女,微臣斗胆建议,皇上将此事提上日程,早作安排。”

    众臣听了,又是一阵附和:“吾等愿皇上早日大婚。”

    小皇帝此刻骑虎难下,末了,他摆摆手,“朕记下了,改日再议。”

    抚城王一副竭智尽忠的模样儿,说道:“此事关系天下百姓之福祉,实在不宜推托。”

    小皇帝站起身来,剑眉微抖,“此事交与皇叔处理便好。”

    说罢,让小糖子宣布退朝。

    走出殿外,慈相别过了他的追随者,匆匆寻我来了,我本是一个人惯了的,有人作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扬思,近日怕是不大太平,你还是不要再易容了。”慈相语重心长,一副关心的模样。

    我听了一怔,“啊,那女子的装束,我自是不会再穿了。”

    慈相莞尔一笑:“不急。”他还要再说什么,琼裳几步走了过来,双臂伸直,将我二人隔开。

    “慈大人,去青楼,可需要我穿裙子?”琼裳言笑晏晏。

    慈相看她,淡淡道:“随意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叉鞠躬,感谢各位姑娘捧场至今^_^

    ☆、49有事办事,没事看事

    本监国一直认为自己做了十余年的男人,在不拘小节这点上算是由内而外形神俱备了,只是有些遗憾:一是男人与狗给根柱子便能就地小解;二是一柱擎天举它一举,大战三百回合。

    总结起来,就是自己还是少些男人味。

    此番去青楼,可以实地旁观一下,就算不能亲身体验,也算了无遗憾了。

    清晨起来,我向漂在水面上翻白眼的鲤鱼投了个无限缅怀的目光,又冲瑟缩在笼子里的小妞挥了挥手,朝守在笼子边上的赤鱼龇了龇牙,便摇着折扇,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从来以为男子摇扇是个附庸风雅的举动,但凡没有足够的气质,手里添把扇子不过是画蛇添足,但昨日看到小皇帝骨扇一摇倜傥风流,实在是忍不住效仿一下,增添一下自己的文人气度。这一路上自己摇着扇子,自知再倜傥的形容也得被这一张脸给涂抹地黯然失色,心情却还是晴朗得很。沾了这趟“公干”的光,进了天香楼的大门,遍插菊花的老鸨子满脸堆笑,直接将我们三人引至二楼雅间,风光尽览无余。

    老鸨子定是在面粉缸里滚上了几圈儿,说话都往地上掉粉渣渣。

    “几位看着眼生,来了我们天香楼,只管放开了性情,天香楼没有您想不到的,只有您没空想的。”说着,眼珠子在琼裳和慈相身上来回打量着,我揣摸了下她的心思,估计老鸨子揣在心里没问出来的就是:“两位可否常驻天香楼,献艺卖身哪?”

    要是这样,就太欢乐了。

    琼裳心急得很:“什么时候能见到第一美人哪?”

    老鸨子手帕一挥,“还要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好,有事儿办事儿,没事儿看事儿。

    我一拍桌子,喜不自禁,“好酒好肉先端上来,等第一美人儿也不能空着肚子。”

    老鸨子眼珠子一骨碌,“说得是。”两巴掌拍了,便有美人端进来大盘的酒肉。

    八位美人将酒菜摆在桌上,立在一旁,齐齐地对我们笑着。

    老鸨子继续问道:“不知这些还如得了几位的眼?几位客官不妨尽情挑选。”

    琼裳的好奇心绝不比我小,她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老鸨子,“挑选?干什么。”

    老鸨子会意一笑,“这位姑娘说话好直白,不过到这里自然是越直白越好。”说着,向美人堆里一使眼色:“什么,来伺候这位姑娘。”

    话音刚落,便有一俊俏少年盈盈走了过来,在琼裳身前略一欠身,声音甜腻优柔,听着绝不像个爷们儿,真真是我见犹怜,“什么望姑娘垂怜。”

    我晕了一晕。

    老鸨子转过头来,问慈相:“慈公子,有什么爱好?”

    慈相淡然:“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