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追来的人自然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是赶来的秦冲,他的遁剑术远远地把众人抛在了后面。
天灾虫也已经给他发出了信号,得知程敏获救,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多亏你了。”秦冲快步走过来。
天灾虫把人放到了地上,眼睛看着不远处,“我先回去了。”
“好,对了,不久之后我要向西面进军,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打算明天找你去谈谈的,正好现在碰上了,不需要数量有很多。剑盟现在人数众多,但是开完剑盟大会之后,留下来的肯能会少很多,我这次西进就决定了要在那里站稳脚跟,不会再被打回到这里来,所以需要一些支持和保障。”
“明白了,你只管放手去做吧。”
“谢谢了。”
“这是你应得的回报,我的伙伴。”
天灾虫从大坑里钻了进去。
秦冲把程敏抱在怀里,“敏敏,别怕,我在这儿呢。”
程敏幽幽地转醒,“冲哥,你来了,太好了,我、我……”
她十分虚弱,再度陷入了昏迷。
第1093章 缅怀
秦冲带着程敏回去了,城内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
天宝斋对面不远的半条街区毁损严重,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大胖子,完全就是个大肥猪,戴着的面具也是特大号的,如今已经彻底碎了,露出一张相貌丑陋的胖脸。
就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阻挡住了剑盟多位成员,受伤多达百处,光是箭伤身上就插着十几箭,这个人生命力极为顽强,周旋了好一会才死掉,血也出其的多,流的到处都是。
看到秦冲抱着人回来,白灵玥急忙跑了过来,“敏妹妹,她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致命伤,需要休养几日。”
秦紫萱早就候在这边了,“让我来照顾她吧,这群亡命之徒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看来我们得加强戒备了。”
秦冲把昏迷的程敏交给了木山,木山穿着一件人类的大号衣服,秦紫萱专门找人给定制的,头上也带着帽子,表面瞧不出来它是异族,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着她一起活动了。
“我会尽快安排做这封面的工作。”
“没用的。”花映雪也就是之前的魅姬,她正站在那个大胖子的尸体前不远,从地上捡起面具上的一块不大的碎片,反复在手指之间莫测着,“偷袭我们的可不是大公国随随便便的实力,死的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的无面行者!”
“无面行者?”
“没错,无面行者专属于北都的杀戮大公,是十二个身怀绝技的人,以十二生肖来命名,最强的战力是龙,可以媲美百战将军,最弱的也不会比七大将差,这些人不是设置多少道关卡便可以防得住的。”
“我记得,在业火城打伤青青的人也戴着面具吧?莫非也是无面行者?”白灵玥问道。
“是,南都的风暴公爵和北都的杀戮大公,老死不相往来,具体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矛盾。我在大公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北都只去过寥寥几次,十二位无面行者只见过一两人。这个大胖子是十二生肖里面排在最后的猪,名字叫猪刚,听闻他拥有怪物一般的生命力。”
“难怪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他都力战不倒,流的血都是一般人的两倍了吧?原来前来的是这种狠角色啊。”庞靖咋舌道,“被我的兽首连轰了三下,还能硬挺着不倒的,他是第一个!”
“我也听闻过无面行者。”古丽娜露出一丝忌惮的表情,“他们在北都的实际地位,比那些城主还要高,每个人会搭配三到五个手下,被叫做行者侍从,行者侍从从不以武力见长,但都有某一方面的特长,我们围攻猪刚的时候,有两个人在旁骚扰,一个会操纵毒蜂群,一个善于用符,这两个应该就是他的侍从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姓氏,姓什么不好,偏偏姓猪,好好笑啊。”
花映雪正色道:“这十二个人都是无父无母,也没有至亲,这样他们便没有可以收买的弱点。他们的名字、过去的来历都会被杀戮大公抹去,重新给予他们一个新的身份,他们的名字便以对应的生肖来取,一般都是两个字,十二个人,龙和虎都是以武力见长,天狗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总之,他们这次行动失败,不会再来了。”
秦冲点了点头,“那剑盟大会照旧,刑豪,城中的防御工作就交给你的屠夫营去做,再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那便是你的责任了。”
“头儿,放心吧,我会从今晚开始仔细排查每一个进出的人,对了,要不要发布禁空令?”
“好,相信发生了这种事,很多人也都被吓到了,不单单是这座城,只要是我们所管辖的区域城市,一律禁空!只允许飞虎营和其他营安保的人享有制空权。”
“是!属下这就去办。”刑豪迈开大步走了。
“行了,危险已经平息了,都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众人相继散去,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
秦冲则跟着师姐来到了一处停尸房,走进去躺在第一个推车上的便是申公弑,他的眉心有一个很大的刀伤,身上血迹斑斑。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为师妹争取了时间,恐怕我们现在再也见不着她啦。”沈南燕十分感伤地说道。
“申公跟着我南征北战,经历过多少惨烈的战斗,连最难熬的护国之战都挺过来了,没想到会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会一辈子记着他的恩情。”
“我们走的这条路会死更多的人,太多熟悉的面孔有已经随我们而去,本来以为见惯了生死,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但不管经历多次回,还是会一次比一次悲痛。”
“师姐,我们应该一次比一次悲痛,那样才不会忘却。发生了今晚的这件事,更加奠定了我的西进计划,现在已经不是我和风暴公爵的矛盾仇怨了,而是我和整个大公国的仇怨,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秦冲朝着第二具尸体走过去,是郭亨,这个贪生怕死的人,没想到跟着井老过来参加大会,很意外地死在了这儿。
他一具具的尸体看过去,各营的人都有,还有一些新鲜的面孔,从里面走出来后,秦冲沉声道:“把他们和护国之战葬身的勇士们葬在一起吧,师姐,我自问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可被现实逼迫的不得不双手染满鲜血,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我不知道,师弟,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不这样,早就死了。快回去休息吧,等着我们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恩,师姐,感谢这一路都有你在。”
沈南燕摆了摆手,“我们之间不需要再用谢字了,今后不可以再说。”
两人离开后不久,夜姬悄默声地走了进来,她来和申公弑告别,这个年轻人活着的时候,夜姬只是觉得和他亲近,之后又疏远了。
但他死了,夜姬心里涌上来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坐立难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
第1094章 剑盟大会
“我来看你来了。”夜姬看着申公弑的脸,看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后又说道,“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我倾注的感情,可是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们还是不同的……我不懂人类的感情,我以为懂了,其实有些复杂的东西我依旧是不懂。我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或许夜瑾说得对,我应该勇敢去尝试一下,不尝试永远就不会懂,永远都在这种未知的恐惧当中……”
“可是你已经死了,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的男人,谢谢你。只怪我没有珍惜,我对你又感激又内疚,所以我必须要来看看你,谢谢你为主人所做的一切……”
她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了,这里面的每一具尸体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冰棺里,她在冰棺上摸了摸,转身要走。
“你要是不来看看他,说真的,夜姬,我会跟你翻脸的。”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是幽蝉,她特地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身后跟着许良。
幽蝉必须要来,当初她、许良、萧姚、祁洪还有申公弑五个人,从死亡训练营走出来,祁洪是内鬼,现在小申公又死了,她和申公弑之间的友谊可不是几句话便能说得清楚的。
昨天还说着要给他说个媒,没想到到了今天,就只能隔着冰棺去跟他说说话了。
许良的难过、悲痛都写在脸上,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不打扰了。”夜姬微微颔首,从两人的身旁走过。
许良用力地攥了攥拳头,“蝉姐,我本来想停下来歇一歇的,不准备继续跟着头儿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哦?受刺激啦?”
“就算是吧,我怕有一天你也会死。”
幽蝉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很有可能的呀,你也看到啦,像程敏那样的剑修武王都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更何况我呢。”
“现在枪帝萧姚都回来了,那我们还一起。”
“让你脱离剑盟,是我的主意,你和我和小申公、夜姬都不同,你对天盟并没有本质上的仇恨,没必要继续跟着头儿去出生入死。现在雾之国会暂时稳定下来,像你这样的就适合退出,现在你又想继续跟着,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当晚注定会是个难眠之夜,很快两日过去了,终于迎来了剑盟大会的日子。
有一些人身上还被包扎着,可以说雾之国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都来了,人们已经从两天前的那个事件的阴霾里走了过来,一个个意气风发,这个大会的主旨还是很令人振奋的。
秦冲是雾之国的英雄,也是雾之国的灾难,他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有一些人对于他要离开这件事非常之开心。
只是人们嘴上不愿意讲出来。
程敏也来了,脸色略显苍白,她是狮营的代表,身边跟着身材魁梧的铁男。
田翼是豹营的首领,他的能力主要在于治军练兵,跟在一侧的是幽蝉。
暗营则是白灵玥和封无邪走在一起,快速地进场。
机械营自然是乐氏兄妹,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剑盟来参加大会的都是一男一女组成搭档。
易阳的伤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和洛秋手挽着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个举动则告诉众人,他们两个已经成为正式的恋人。
庞靖和古丽娜随后并肩而入。
炎凤和黄海其紧随其后。
大厅里的坐席被分割成无数个单元,人们陆续进场,现在众人都分属于剑盟,作为剑盟首领秦冲则独自一人立在厅台上,面朝着众人,他始终站着,进场的人看到首领站着,谁也不敢坐下。
没有烘托气氛的音乐,也没有放个礼花鞭炮,更没有长长的红地毯,剑盟大会就是这样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秦冲站着迎接每一位进来的剑盟成员。
现在大家还都是一家人,但今日过后,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进入大厅的门被封上了,响起一声清脆的闭合声。
大门一关,还没来的人也就不需要再等。
“诸位请坐!”秦冲说道,他自己却还是没坐下。
众人谁也没动。
“坐!是我固执地想站着和大家说说话,坐下来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诸位可别笑话我。”秦冲先是自嘲地一笑,“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谈事情,这里可没外人,你们要是一个个还这么拘谨,那可让我这个做首领的感到尴尬啦。”
秦冲一句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人们相继坐下,很有纪律,没有让讨论的时候,没人敢乱张嘴。
“我先把自己当想法和打算和诸位说一说,等我说完了,哪里不妥,或者谁有更好的建议,尽管开口,我们剑盟可不搞独裁这一套,只要你的理由能够说服我,能够得到在场一多半人的认可,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好啦,那我就直入正题了。”秦冲在厅台上随意地走了两步,“我们先来决定第一件事,那就是谁留下来,谁跟着我走,诸位应该也都听说了我的西进计划,有的人赞成觉得是一条可行的道路,有的人反对觉得那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剑盟的计划只要制定下来,不管对错都要尝试走一走才能知道答案,我从来不信什么预言、推测、定论,现在诸位配合我做一个小游戏,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换一换位置,愿意跟着我西进的人,坐在左面,而想要留下来的坐在右面,我给诸位三分钟的时间决定,我相信应该用不了这么久,现在你们就可以动起来了。”
没人知道秦冲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们来了早就作出了选择,本来位置是按照一个个营,或者某一方的代表来做的,现在则彻底被打乱。
很快,左面和右面重新分出来了,明显右面愿意留在雾之国的人更多。
其实很多前来的人,私下都打探过其他人的选择,但是有些人故意卖关子不说,秦冲这一调位置,人们赶紧看向前后左右的人,脸上的表情无不精彩!
这个结果有些太出人意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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