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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前面的文中曾经提到过,进入一楼卧室有两扇门,一扇是位于外侧走廊与书房门在一条直线上的卧室正门,也就是一开始为了看索桥状况众人进入的那扇门。

    另一扇是至今还没有被来客进入过的位于书房之内的侧门,而现在这扇门打开着,罗意凡和蒋兴龙就站在卧室那一侧的门边。

    知道所处的位置之后,两个人走到一楼卧室的中间。

    阳光从紧闭的大窗户和阳台玻璃门外透射进来,使整个屋子都十分明亮。

    放眼看去,窗外花团锦簇、绿草从生、各种小鸟和飞虫在山林间起舞,早已没有了昨晚的阴沉气氛。

    要不是有坚固的防盗网挡着,罗意凡和蒋兴龙几乎误以为自由就在眼前了。

    不过现在两个男人的心态早已不似昨晚,就算没有防盗网,他们也不会离开了。

    因为他们确定,凶手一定还在这栋房子里,而凶手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

    “你还记得小亦说过的话吗?”罗意凡走到床头柜前,看着上面的花瓶问。

    一楼卧室比楼上两间房间要小一点,位于一楼走廊的南端,楼梯间的斜对面,与书房并排。

    卧室地上铺着原色的拼木地板,上面没有铺地毯。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床头紧贴在南墙窗户的下面,大床的左右各放着一个半圆形的床头柜。

    双人床上铺着‘鸟语花香’图案的床单,床单底色是浅翠绿色的。床上没有放被子和枕头,整张床看上去空荡荡的。

    左右的床头柜上各放着一个好看的大花瓶,里面插着的花一眼就能看出是塑胶花。

    而罗意凡此刻正站在双人床左侧的那个床头柜前,盯着上面的花瓶看。

    “记得,李宋未亦曾追着那个疑似房主人梁泳心的人进入了这间卧室,但是她发现房主人进了这间卧室之后马上就消失了,而且她在向窗外看我们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你眼前的那个花瓶。”蒋兴龙回答。

    “是的,当时小亦说在她来罗雀屋当女仆的时候,梁泳心告诉过她一定要特别当心一楼卧室里的两个花瓶,它们是古董又很容易碎,所以要当心不能碰倒。但是小亦在不小心撞到这个花瓶之后,花瓶并没有倒下或者碎裂,而只是稍稍移动了一点位置。”罗意凡转过头来,眼睛与蒋兴龙的眼睛对视着。

    他继续说:“小亦还说在花瓶移动之后立刻就听到地板下传来木板移动的声音,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说完这些之后罗意凡顿了顿,随即有补上一句:“既然我们互相了解,那么我希望我们也可以坦诚相见、毫不隐瞒,就算是为了还存在于你那里的一线希望。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面对罗意凡那已经褪不去'赤红'的瞳孔,蒋兴龙权衡着利弊,最终他下定决心说:“我不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间屋子的秘密梁泳心真的没有告诉过我。”

    “那么你昨晚上楼之前有动过一楼客厅壁炉台上的那个花瓶吧?你把它转了半圈是什么意思?”罗意凡的话咄咄逼人。

    蒋兴龙心里吃惊,但仍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心虚的表情,他回答说:“你的眼睛真敏锐,是的,我动过那个花瓶,不过不是为了打开什么密室,而是为了掩盖痕迹。”「这里提到的蒋兴龙的动作可以参考第十章 第二十小段处的内容。」

    “怎么说?”罗意凡问。

    “你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我也不瞒你,这次会来罗雀屋确实是我和那个人事先约好的,而且我们也制定了计划,至于计划内容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我本来的意思是让那个人一开始就置身事外,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也许不信,那个人自作主张改变了约定,而我也没有完成我的计划。一切都变得那么突然,我完全措手不及。而且,我们也没有炸桥,因为我们只想混在罗雀屋的来客之中模糊你们的视线,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把你们困在这里。”

    蒋兴龙的这些话罗意凡觉得是可信的,所以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继续问蒋兴龙:“一到这里故意与边本颐夫妇吵架让梁泳心难堪也是计划好的吧?不过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这样一旦出事了不是会把大家的视线引到你身上吗?”

    “是的,这是我想出来的,因为我当时以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也料不到随后会发生那么多恐怖事件。所以计划先把大家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引起你们对我的怀疑……”

    “然后由置身事外的那个人再来证明你的清白,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安全逃脱了,对不对?”罗意凡抢过蒋兴龙的话头说。

    被罗意凡一语道破,蒋兴龙没有反驳,选择了默认。

    罗意凡继续说:“我相信那是一场意外,你没有杀人,虽然你的确事先制定了计划。”

    “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冒险在那个所有人都在的时候移动客厅里的花瓶?如你所说,你到底想掩盖什么痕迹?”

    “是留言,是一句我以为是那个人写的留言,用签字笔写在花瓶的侧面,写得很小,方向正对着大门,要不是突然发病的费古吸引了边本颐和布和的全部注意力,他们可能也发现了,这样我就无处可逃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费古吸引注意力呢?为什么能一进门就看到花瓶上的留言?”罗意凡问。

    “这是我和那个人约定好的暗号,在没有办法见面的情况下,把要说的话写在花瓶底部的白色边缘上。”

    “所以我每到一处都会先注意花瓶。那个时候……”

    蒋兴龙话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他和罗意凡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了轻微的像什么东西在地上移动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像呻吟又像喘息般的声音。

    两个人赶紧靠到卧室与走廊相隔的那扇房门边隐蔽起来并仔细聆听。

    ‘沙啦一沙啦一’

    虽然很缓慢但确实像人的衣物摩擦地板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留在门口守着,我出去看看,如果听到我呼救,就立刻出来帮忙。”罗意凡迅速说。

    “好。”蒋兴龙点了点头。

    罗意凡动作极快,蒋兴龙话音刚落,他就迅速扭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一小半。

    在侧身探出身体之前,罗意凡也没有忘记先抬头看一下门框上面,他是怕凶手再有什么黑手。

    很快确定没有危险,罗意凡一侧身,上半身便探出了门外。

    走廊上如同房间里一样明亮,罗意凡定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

    此时呆在他身后的蒋兴龙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罗意凡的行动,神情紧张,随时准备着施以援手。

    其实蒋兴龙并没有欺骗罗意凡,虽然他对这栋罗雀屋确实有所了解,但也不是全部都知道。

    就像楼上他们刚刚逃出生天的密室和刚才罗意凡问他的关于这个房间里的机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真的一无所知。

    而且他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梁泳心会特意对李宋未亦提到不能碰一楼卧室里的花瓶,泳心到底出于什么目地这样说?

    蒋兴龙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印像中,梁泳心虽然是罗雀屋的主人,但对这栋屋子并不比他多了解多少。

    不过,蒋兴龙也确实有一件事隐瞒了罗意凡,不是不打算说,而是他觉得时机还没有到。

    现在过早的说出来可能会对自己要救的那个人不利,所以蒋兴龙才暂时瞒了下来。

    现在,罗意凡整个人已经进入了走廊里,蒋兴龙也移到门打开的地方向外窥探着。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罗意凡的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某个地方正在逐渐地被打开。

    一个他们熟悉的人正在跨进房间,然后一步一步向蒋兴龙靠近。

    这个人身形摇摇晃晃的,双脚几乎可以说不是在地上走,而是在地上拖行。

    慢慢地,他的身体晃得越来越厉害,并开始伸出双手,整个人向前倾斜……

    蒋兴龙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没有听到身后轻微地响动。

    他看着门外罗意凡的行动,也看清了到底什么在走廊里发出‘沙、沙’地移动声。

    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正在犹豫是出去帮忙还是留守在这里,突然——

    一双手猛地将他向后拉去,力量之大几乎让蒋兴龙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蒋兴龙意识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瞬间被拖出很远,后背狠狠地撞上硬硬的像木框一样的东西,疼痛立刻蔓延全身。

    ‘不,不能就这样白白送死,一定要让罗意凡知道!’

    蒋兴龙在身体被拖出某个地方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向门外喊出了三个字:

    “罗意凡!!!——”

    ———

    第二十三章 恶魔的三重之迷——高潮二

    不知道躺了多久,男人才慢悠悠地睁开干涩的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他想抬起手来揉一下眼睛,但却发现手骨像断裂了一样的疼痛,根本抬不起来。

    想略微抬起头部和移动身体,结果也是一样,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疯狂地疼痛,仿佛叫喊着让他不要移动。

    男人只能认命地躺在原地。自己会变成怎样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

    ‘那个时候不就什么都完了吗?’男人想。

    ‘没想到她居然会背叛得那么彻底,没有任何理由来反驳她,’

    ‘现在恐怕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他们是不是把自己暴打一顿之后走了呢?不然身体怎么会这么痛?’

    ‘呵…知足吧……没有把手脚都打断就是不错的了,从小到大,自己又没有少挨这种打。’

    眼前仍然一片模糊,男人索性闭上眼睛。

    在冰凉的地板上,远远看去男人像极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

    许久之后,唯一还算有用的耳边传来运动鞋的脚步声。

    听上去已经十分接近自己了,‘奇怪,刚才怎么没有听到?’男人疑惑地想。

    还没有想完,男人躺在地板上的身体猝不及防地遭到猛烈一击!

    整个人猛地弹起,又重重落地。

    落地的一刹那,本已麻木的身体又传来一阵尖锐地疼痛,男人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

    幸亏喉咙己经喊不出任何声音,男人竟生出一丝庆幸的感觉来。

    ‘是谁?’他的脑中闪过两个字。

    踢他的人的脚步声又开始移动了,这回是在离他而去。

    ‘看看他是谁!’男人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命令自己。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男人侧过头看向脚步的方向。

    仿佛是神助一样,男人这回眼前突然清晰了——

    ‘是他?!’在心里无声的惊叫,男人认出了那个背影。

    ‘他为什么一个人……看上去受了伤……’

    ‘地上……是我的血还是……他的血?’

    ‘他这是要去哪儿?……还有三个男人呢?……还没回来吗?’

    ‘那是?!!!’

    地上躺着的男人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幕不该发生的,‘绝不可能发生’的场景。

    在走动的男人进入某扇门之后,隐隐约约地,一双白嫩地手臂伸出来,勾上了他的脖子,把他引入躺着的男人看不清的地方。